“那你来吧，正好我家有只萨摩耶，很好撸……好，多少钱……”楚清歌完全没把这样的威胁放在心上，还在有礼貌地跟人家交易，“好的，付过去了谢谢。”
“你别这么多废话，快点说。”许念在这边几乎都要抓狂了。
许念这边的环境很静，手机放在小圆桌的正中间，开着免提。
对面的沈星洲静静端着咖啡杯，啜饮着，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菜市场的人间烟火。
推拉几次，楚清歌大概是实在受不了许念的死缠烂打，可能绕到了菜市场没什么人的角落，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因为当时想跟他分手来着，但是他不愿意，所以……”
“所以你就这么大放厥词？”许念哼哼两声，“哪怕显得自己好像唯利是图，是你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电话那头的楚清歌也哼哼两声，“对啊，要不然怎么办？我都看见他和苏妍的亲亲了，我难道要走上去说，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对面的沈星洲再次呛住了，只是用纸巾捂了嘴，还是无声地咳嗽着，线条平直的肩膀因为隐忍而微微抖动。
楚清歌显然没能察觉到这边的“风起云涌”，“但是我跟他说分手他又不肯，那我肯定是要用点别的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楚清歌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个大聪明，知道只要这样的话一说，裴景安是一定忍不了的。
“那你跟赵廷琛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许念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毕业之后几个月吧……”
“那你跟裴景安说你俩是啥时候在一起的？”
“跟他说当然要说早一点了，”楚清歌啧啧两声，“要不然他都有人喜欢，显得我多没面子。我还怕裴景安不相信我会说出那样的分手理由，正好把赵廷琛拖出来当挡箭牌。哎嘿，果然我一提赵廷琛，说我实际上早就跟赵廷琛在一起了，裴景安立刻就相信我的信念已经变了……”
这些话说完，此时此刻的楚清歌站在原地往回看，忍不住想骂自己一句“傻x”。
当然，这句“傻x”由许念替她骂了。
许念扔下一句，“等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说。”
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沈星洲坐在原处，垂落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震惊——
高岭之花一样的沈医生，没想到现在的小年轻谈起恋爱来，这么讲究谁胜谁负。
一些没有必要的胜负欲。
“好了叔叔，你现在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了吗？”许念把手机收起来，看向沈星洲的眼神有点挑衅——
许念帮亲不帮理，哪怕对面这人完全是她的菜，但是这么轻易诋毁楚清歌，那就是不行。
沈星洲终于舍得放下自己手里的咖啡，目光柔和如水，在半空中对上许念火星四溅的视线。
就像水遇上了火，无声将其包容下来。
许念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别开视线，“反正一切都是因为裴景安亲错人的那件事情而起的，我们家清歌其他方面不敢说，但是在感情方面……”
感情方面，楚清歌好像也一直都是很谨慎的态度。
说“全心投入”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许念换了个词，“在感情方面肯定是专一的，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原则性错误。”
沈星洲嗯了一声。
“所以裴景安和苏妍的那件事，我会回去跟清歌说清楚，”许念分配了任务，“你也回去跟裴景安说清楚，我们家清歌跟赵廷琛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破事，不过就是毕业之后清歌随便找了个伴而已，让裴景安自己把自己头上那顶绿帽子收起来。”
问题解决了，问题的最终答案简单到让人甚至有点无语。
许念捧着那杯凉到微苦的卡布奇诺，嘀嘀咕咕，“这年头，怎么还有人自己织个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的呢……”
沈星洲还是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大概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总是患得患失。”
“……嘶——”许念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半真半假地问了一句，“你跟你妻子，不会也是这样的吧？爱情这么麻烦？还好我是独身主义者。”
沈星洲清凌凌的一双眼，望着贼头贼脑的许念，“我还没结婚。”
“没结婚？”许念咂咂嘴，“不应该呀，沈医生，三十五岁，事业有成，家世又不错，长得……”她重重清了一下嗓子，眼神乱飘，“也、也挺好看的……”
乱飘的眼神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裴景安，眼底有一丝笑意。
“难道家里人没给你介绍对象？”
沈星洲摆弄着那只小银匙，“介绍是介绍了的。”
许念转过头来。
沈星洲说：“只是我比较看重眼缘，姑娘都很好，只是没有缘分罢了。一直蹉跎到现在。”
“还有，”沈星洲微微歪头，“许姑娘刚才查我的资料，不知道网页上我的个人简介，是不是有标明——未婚。”
许念刚才把手机开免提放在桌子中间，电话挂断的那一秒，屏幕上短暂地出现了接通这个电话之前的手机页面——
是许念查的沈星洲的个人履历。
“咳……”许念哽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毕竟你是裴景安那边的人，你说你比我大七岁，那我肯定要查查你是不是故意骗我占我便宜……”
沈星洲觉得有点好笑：“小丫头片子，我不会在年纪上故意占便宜的。”
“哦……”许念咕哝了一声，再抬起头时，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那沈医生，一般在什么地方占人便宜？我以后好防备一下？”
许念的喜欢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刚入行的时候，也是陪着自己手下的艺人拍戏，从早到晚地在剧组里熬着。
那些套路，许念就算是不想学，耳濡目染的，也多少都会了。
如今全用在了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年轻医生身上。
显然医生正经惯了，没有遇到过这样打直球的套路，低头推了一下眼镜，沈星洲倾身，胳膊放在圆桌的边缘，“所谓占人便宜这件事情，通常都不可能提前说出来，让人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