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加意外，虽然它只有五个字：“你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
换个意思，那不就是我应该记得？
“我本应记得，却忘记的……”我一个激灵，因为我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我不是分析过，如果章妙成还活着，她应该是被某个章家人带回了章家，虽然后来证实那并非章妙成、她大概率确实已经死在牛背岗村，但有一点还是可能成立的，那就是章家人确实找到过她，甚至她就是死在章家人自己手里。
“十年前你爷爷是不是去过牛背岗村？”我情不自禁问了出来。
他也毫无悬念地一点头，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他很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和我爷爷无话不谈，但唯独那天的事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你要不记得，那估计就没人知道了。”
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都有点怀疑我的这段记忆不是被我有意识地遗忘了，而是当时也发生了记忆移轴，它直接从我脑子里抹去了。
思来想去，我还是问了一嘴：“你大姐，我是说章妙成，会不会是你爷爷……”
“或许吧。”他敛下眉目，眼中神色不明，“离开凤凰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放下了她未来执幡人的职责，和一个外人在一起更是置整个章家于不顾……相比于外面的世界，章家实在太小了，容不下任何背叛者。”
估计他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其实之前我也纳闷来着，为什么我爷爷明明已经认出了你却没有动手，后来我在他的建议下找到了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了，你真的太像方驭光了，不是说你们的长相或者性格有什么雷同，而是你们身上有种特质，坚韧却不乏孤注一掷的勇气，让人不自觉地相信，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对镇龙幡不利的。
我想我爷爷也一定是想起了方驭光，当年他踌躇满志以为自己能一举引出那位始作俑者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却功亏一篑，在经历爱人的离去、好友的失踪以及两次丧子之痛之后，他只怕早就心灰意冷，但他心里的那股火在见到你之后又燃了起来，所以他想再试一次。”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可惜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计划，哪怕在他过世的前一刻他都只字未提，本来我以为他跟你透过底，现在看来应该也没有？”
我茫然摇头：“我都不记得我跟他打过照面。”
“那没办法了，可能这就是天意吧。”见谈话已近尾声，他催促道，“要没有别的问题，你还是抓紧时间离开文城吧。先不说章未成，破龙肯定也在找你，现在最不希望你出事的人就是他们，一旦你的行踪再次暴露，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带走你。偏偏陈桥他们已经回到渠城将破龙骗走龙脊凤心盘并极有可能已经拿到镇龙幡的消息广告典藏界，准备联合九鼎对他们进行阻截，九鼎也纷纷响应前往渠城会合，你想寻求谢家人的帮助都不行。”
一听他这话，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腹诽，感情我之前误会破龙了，湖底的机关更大概率是章家人动的手脚，破龙的人反而不知情，难怪他们那么有把握我会出现在文城同时确保我不会落在破龙手里，也难怪陈桥他们都有惊无险地离开了乌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