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魏延、文聘快步走了进来,然后朝罗昂拜道:“主公!”
罗昂转过身,问道:“浮桥建好了吗?”
魏延抱拳道:“回禀主公,两座浮桥终于建起来了,我二人特来向主公禀报。”
罗昂道:“两位将军辛苦了。”
两人闻言,内心顿时升起受宠若惊的感觉:“此乃末将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罗昂想了想,道:“你们立刻率领一万兵马过河,进逼灵关道下寨,但不可贸然进攻,等候我的命令。”
两人抱拳应诺,然后退了下去。
宋宪道:“搭建一座浮桥,花了五、六天的时间。想必刘备已经准备妥当。听闻灵关道险峻异常,堪比剑阁天堑,恐怕很难攻取。”
罗昂看着地图,脸上露出思忖之色。
这时,薛珽从外面走了进来,然后朝罗昂抱拳道:“主公,被俘的一个南蛮头领要见主公!”
罗昂闻言,立刻转过身,问道:“南蛮头领?”
薛珽道:“他说他是五溪蛮族南山部族的族长,名叫羌毒。他要投靠主公。”
罗昂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道:“这倒是让我意外啊!”
宋宪道:“其实,五溪蛮族并不是只有一个部族,而是由几十个部族组成。至于沙摩柯,只不过是他们公推的首领。”
罗昂闻言,诧异道:“公推?”
宋宪道:“说是公推,其实是他们自己的说法。沙摩柯之所以能够成为五溪蛮族的首领,其实是靠着武力征服。那些能与沙摩柯竞争的部族都被他打垮了。大家摄于沙摩柯的兵威,自然就臣服于他了。”
罗昂闻言,调侃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说着,他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么,这个南山部族是个什么情况?”
宋宪想了想,道:“南山部族是五溪蛮族之中,仅次于沙摩柯的部族,据说曾经一度统治整个五溪蛮族。不过,当沙摩柯崛起之后,这南山部族便威势不在,好像羌毒的妻子都被沙摩柯给抢走了!”
罗昂闻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老婆都被人抢走了,居然还替人卖命?”
宋宪道:“这些蛮族与我们中原不同,没有所谓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胜利者夺取失败者的物品,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
罗昂呵呵一笑,然后摸着下巴,道:“居然心甘情愿地戴绿帽子啊!这样说的话,这个羌毒想要投靠我,应该是真的。”
宋宪皱眉道:“此事恐怕还不好说!南蛮之人毫无信义尊严可言,说不定他是想以此欺骗主公,为自己脱身!”
罗昂笑道:“先见见这个羌毒再说吧。”
说着,他看向薛珽,道:“把他带过来。”
薛珽抱拳应诺,然后退了下去。
不久,他领着身着刘备军衣甲的羌毒,来到罗昂面前。
羌毒一见到罗昂,立刻跪了下来,然后大礼叩拜:“小人拜见大汉燕侯!”
罗昂道:“抬起头来。”
羌毒抬起头,看向罗昂。
罗昂打量了一眼羌毒,发现他是一个皮肤黝黑,气质近似豺狼的中年人。
罗昂问道:“你为什么要见我?”
羌毒拜道:“小人是南山部首领,为沙摩柯效力,完全是被迫的。小人想要投效燕侯,燕侯但有所命,小人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罗昂背着手,走到羌毒面前,道:“抬起头来。”
羌毒闻言,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罗昂。
罗昂看着羌毒的眼睛,却不说话。
羌毒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罗昂拍了拍羌毒的肩膀,道:“很好。你能够弃暗投明,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羌毒连忙拜道:“小人愿意为燕侯效命!”
罗昂背着手,看着大厅外面,然后沉声道:“我可以放你回去。”
羌毒闻言,连忙拜道:“多谢燕侯的大恩大德!”
罗昂转过身,道:“我不仅可以放你回去,而且可以把你的部属还给你。”
羌毒闻言,立刻抱拳道:“燕侯若有吩咐,小人定全力以赴!”
罗昂拍了拍羌毒的肩膀,道:“不错,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绝对不会做蠢事!我对你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取代沙摩柯!”
羌毒闻言,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紧接着,他抱拳应诺。
罗昂道:“记住,我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羌毒心头一凛,连忙拜道:“小人明白!小人定不会辜负燕侯的信赖!”
罗昂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薛珽,道:“薛珽,把羌毒头领带去行馆休息。”
薛珽抱拳道:“是。”
羌毒朝罗昂拜了拜,然后跟随薛珽离去了。
宋宪抱拳道:“南蛮之人素无信义,主公难道不担心这羌毒回去之后,就失去控制了吗?”
罗昂呵呵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情况也不会变得更坏,但这家伙真的为我们效力的话,能发挥的作用可就大了。”
说着,他看向宋宪,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有损失,又何必担心?”
宋宪闻言,感到十分疑惑。
灵关道,刘备军大营。
这时,斥候快步奔入大帐,朝刘备禀报道:“启禀主公,敌军大将魏延、文聘,率领一万人马,已经渡过青衣江,逼近灵关道了!”
刘备闻言,顿时皱起眉头。
糜芳骂道:“这两个奸贼,真是背信弃义,不知廉耻!”
徐庶思忖道:“罗昂以此二人为前锋,倒也未见得是坏事。”
说着,他朝刘备抱拳道:“魏延不论,但文聘却是个忠厚之人。我们派个与文聘有旧之人,前去游说文聘,让他投降主公!若能成功,便可里应外合,袭杀魏延。如此一来,我们就能重挫敌军的锐气,而罗昂在短期之内,也休想南下!”
刘备闻言,大喜道:“此计甚妙!”
说着,他面露为难之色,问道:“可是,谁人可前往游说?”
徐庶抱拳道:“曹惶与文聘交情匪浅,曹惶还曾有意将女儿许配给文聘。如果由曹惶前往游说,此事必成!”
刘备大喜道:“如此甚好!”
说着,他看向刘封,道:“立刻让曹惶前来见我!”
刘封应诺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晚些时候,曹惶匆匆来到大帐中,并拜见刘备。
这曹惶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虽然身着一身甲胄披风,但气质儒雅温和,而且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名书生,而不是将军。
刘备连忙起身,走到曹惶面前。他扶起了曹惶,微笑道:“曹将军不必多礼!”
曹惶恭身道:“不知主公相召,有何吩咐?”
刘备问道:“我听说曹将军与那文聘关系匪浅?”
曹惶心头一惊,连忙拜道:“主公明鉴,末将早就与文聘恩断义绝了!”
刘备呵呵一笑,道:“曹将军忠义,我岂能不知?曹将军不必担心,我叫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托曹将军去办。此事唯有曹将军能做!”
曹惶听到这番话,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抱拳道:“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刘备看向一旁的徐庶,笑道:“这还是由元直来说吧。”
曹惶闻言,不禁朝徐庶看去。
徐庶走上前,微笑道:“曹将军当知魏延、文聘率军来犯之事?”
曹惶点了点头,道:“此事已经听闻。”
徐庶道:“主公知道文聘将军忠厚有信义,其投靠罗昂,想必并不是出自于本心。所以,主公有意给文聘将军一个机会,让其弃暗投明,重归主公的旗下。曹将军与文聘将军关系匪浅,所以主公希望曹将军能够不辞辛劳,前往敌营一趟,秘密去见文聘,并说服他反正。此事若成,则眼前的危急必能立刻解除。将军不仅能为主公立下大功,也能保全与文聘将军的情意。曹将军以为如何?”
曹惶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然后抱拳道:“能为主公分忧,末将万死不辞!”
刘备大喜道:“曹将军不愧是忠义之士!”
说着,他抓住曹惶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道:“此事我就交托给曹将军了!”
曹惶连忙拜道:“末将定不负主公厚望!”
魏延、文聘率领的一万大军,进抵灵关道附近,依山傍水,扎下营寨。
魏延所率领的五千人马,驻扎在溪流以西,而文聘率领的五千人马,则是驻扎在溪流以东。
两人遵照罗昂的命令,就地休整侦查情况,并不贸然发动进攻。
这天晚上,文聘坐在自己的大帐中,一边查看地图,一边思考攻打灵关道的策略。
这时,今日派出去侦查的斥候队长快步跑了进来,然后朝文聘拜道:“属下来向将军缴令!”
文聘抬起头,看了一眼斥候队长,然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起来说话。”
斥候队长应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朝文聘抱拳道:“今日我们搜索到东南三十余里外的地方,发现了一户猎户,已经将他们带过来了,以备将军咨询。另外,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人,自称是将军的故交,说要见将军。所以,属下也将他带来了。”
文聘闻言,感到十分意外:“此人是谁?”
斥候队长道:“属下问他,他却并不回答,只是将此物交给属下,说将军见到此物就知道他是谁了。”
说着,他将一柄短剑呈给文聘。
文聘骤然见到短剑,眼睛一睁,连忙抓过短剑,仔细端详了一遍。
文聘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此人何在?”
斥候队长道:“正在外面候传。”
文聘闻言,急声道:“快带他进来。”
自打曹惶离开之后,刘备焦急地等候着曹惶的消息。
不知不觉间,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刘备开始焦躁起来:“元直,都已经过去两天了,为何曹惶还未回返?”
徐庶朝刘备抱拳道:“主公不必担心,相信曹惶将军很快就能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刘备听到这话,焦躁的心绪平复了一点。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闻言,不由得朝门口看去。
这时,刘封快步走了进来。
两人见状,内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封来到刘备面前,然后抱拳道:“曹惶回来了!”
刘备神情一喜,连忙朝门口看去。
这时,一身便服的曹惶快步走了进来,然后走到刘备面前。
曹惶拜道:“末将拜见主公!”
刘备立刻扶起曹惶,道:“曹将军辛苦了!”
曹惶抱拳道:“末将没有辜负主公和军师的托付,终于说服文聘了!”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露出喜悦的神情。
刘备急声道:“文聘愿意弃暗投明了?”
曹惶叹了口气,道:“其实,仲业并非真心投效罗昂!当日不过是被人的谎言相欺,才稀里糊涂的投靠了罗昂!这段时间以来,文聘对于此事一直不能释怀,只说自己愧对主公!”
刘备闻言,感叹道:“仲业能如此说,我很欣慰啊!”
曹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裹,然后呈给刘备:“这是仲业的亲笔血书,请主公过目!”
刘备闻言,连忙接过包裹,然后拆开红布,取出包裹于其中的一片木牍。
紧接着,他仔细地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用鲜血写道:末将叩拜主公,末将受人欺骗,做了不忠不义之事,良心难安,时常从噩梦中惊醒!今日得见曹惶兄,得知主公并未怪罪末将,末将只感觉无地自容,又觉如同久旱逢甘露一般,心中喜悦无以言表!多言无益,末将愿起麾下精兵,助主公击破魏延,也算是弥补末将的罪过!
刘备看完书信,喜悦道:“好!太好了!文聘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