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夏的一天傍晚，沈阳汽车站边上一家小酒馆里，走进两个中年男子。
他们要了酒菜边吃边聊，但声音压得很低。
“妈的，钱太难挣了，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子，咱得干点来钱快的。”
说这话的是其中的高个子，他一脸气愤，眼神还透露着一丝凶狠。
“大哥，想怎么干你说，我都听你的。”个子稍矮的那个把耳朵凑过去，显出对高个子的言听计从。
“找个机会弄它一票……”
“咋弄啊？”矮个子男人知道“弄它一票”什么意思，高个男人之前不止一次跟他提过，就是“抢一把。”
“东陵那边有个派出所你知道吧，那个所长身上有枪……”
高个男人说到这里，谨慎的转头扫了一眼周围。
发现没人注意他俩之后，他凑近矮个男人的耳朵。
7月27日中午，这两人上了一辆开往抚顺的公共汽车。
高个男人带着一个扁形的菜筐，筐里有几颗烂白菜，明显是从菜市场捡来的，底下垫着一张旧报纸。
乍一看，他就是一个出门卖菜的农民，但实际上，报纸下面暗藏乾坤。
到达抚顺汽车站时已是傍晚，两人下车后，也没急着走，而是在广场上徘徊。
他们在寻找“目标”。
很快，一辆黑色的出租车进入他们的视线。
司机是个小年轻，姓朱，二十多岁，留着长头发。
高个子男人招了招手，小朱看到后就把车子开到了他们身边。
“师傅，用车吗？”
“啊，我们要去东陵营盘西街。”
“上车呗。”
小朱很热情的招呼两人上车。
对他来说，这就是一次正常的生意，那两人就是两个普通的乘客。
但在那两个男人眼里，小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车子开到马官桥，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高个男人让小朱停一下车：
“我下车撒泡尿。”
坐在后面的矮个男人手伸进了菜筐。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可以动手了。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后座的男人有什么行动。
高个男人转头看了一眼，矮个男人手放在菜筐里，却满头大汗，明显紧张过度。
高个男人内心暗骂了一声娘，给了矮个男人一个眼色，然后开门下车去撒尿了。
回来后，他没有再坐前排，而是打开后车门跟矮个男人坐在一起。
小朱发动车子继续前进。
没过一会，高个男人又喊停车。
这回是矮个男人要下车撒尿。
小朱还奇怪呢，这玩意也带传染的？
结果下一秒，他后脑勺就挨了一记闷棍。
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小朱被那一下重击打的直接懵逼，根本反应不过来。
紧接着，又是连续几下暴击。
可怜的小朱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丧了命。
看到满头血污的司机一动不动的瘫倒了，高个男人才停住手。
不过他担心司机没死透，把手里的铁棒扔回菜筐后，又从底下摸出一把尖刀。
这是他从菜市场的肉摊上偷来的剔骨刀。
他对着小朱的胸部和腹部又连刺了数十刀。
确定了司机必死无疑，高个男人才一屁股坐下来，大口的喘气。
休息完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矮个男人，那货早已经吓蒙了。
两条腿不停地颤抖着，裤裆里洇湿了一大片，他居然尿裤子了。
“你个怂蛋，刚才咋没动手？还得我亲自来。”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得，手上没有一点力，他……他死了吗？”
高个男人露出鄙夷的眼神：
“就你这怂样，还想跟我干大事？”
“现在怎么办哥？”
“把他弄下车去啊。”
高个男人说完，拿刀在小朱的衣服上揩了几下，擦干净血迹，然后把刀扔回菜筐。
“下车，把他拖到前面的水沟里。”
矮个男人虽然还是害怕，但他总不能啥都不干。
于是两人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小朱的尸体扔进了附近的水沟。
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人抢车。
司机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把车开走。
可当矮个男人想发动汽车时，却发现怎么都点不着火。
“你踏马的到底会不会开车？”车子没点着火，倒把高个男人的火给点着了。
“我当然会啊，可这……不知道咋回事啊。”
矮个男人急的满头大汗，到处乱摸，车子却毫无反应。
“废物点心，下来，到后面推车去。”高个男人只能自己上。
但折腾了好大一会功夫，还是没能把车发动起来。
看来这车谁的面子都不给。
“哥，这咋整啊？”
“还能咋整，你能开走啊？”
“是不是那司机碰到了什么机关了，为啥他就能发动起来啊？”
“为啥？你去问他啊。”高个子男人因为计划失败，整个破防。
“那这……人不是白杀了吗？”
“尽扯些没用的，杀都杀了，你是还能让他活过来咋的？赶紧走。”
高个子最终决定弃车逃跑。
矮个子却心有不甘：
“咱费半天劲，真就这么走了？”
“不走你想等着被抓？”
一听“被抓”两字，矮个子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杀了个人。
“对对，那赶紧走。”
一着急，他甚至忘了车后座还有他们的东西。
有个这样的“猪队友”，高个男估计内心极度崩溃。
不过他“干大事”总得有个帮手，而且矮个男相当崇拜他，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当“大哥”，就得“有容乃大”。
再说了，小弟要是比他这个“大哥”还聪明，那还有他什么事？
所以两人继续狼狈为奸，谋划着下一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