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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离川冷冽的眼神看着前方,声音也很低:“我有事,不回去。”

“秦如冬也过来,你最好回来一趟。”老爷子的语气有些加重,甚至提到了他最近非常看重的秦如冬。

顾离川扯了扯嘴角,固执的说:“不管是谁过去,我都没空。”

“混账!”老爷子重重的教训了一声:“你当我老了,就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林寒回来了,你的魂都要丢了?”

顾离川眸光一暗,没有开口。

既然老爷子都知道,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可他不说话,老爷子却沉声开口:“我知道,林寒已经嫁人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想着她,我们顾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老爷子的语气是越来越重,后面的话几乎是在警告顾离川,叫他以后收敛一些。

“爷爷,我的事您就别管了。”顾离川敛着神,不想和老爷子争执,沉了口气,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对话。

但老爷子却不买账,冷哼了一声,道:“秦如冬哪里比林寒差,工作能力那么强,人又非常好,我看,你和秦如冬就很合适,既然林寒也嫁人了,你也尽快成家,这件事没得商量,今晚就回来,我要当面跟你说。”

老爷子的语气是毋庸置疑的。

可顾离川是个软硬都不吃的主,不是老爷子一两句话就可以乖乖回老宅的,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爷子要撮合他和秦如冬。

秦如冬是林寒走后,公司高薪聘请的建筑设计师,这几年,为公司带来了很多荣誉和作品。

但,顾离川对她确实没有半点感觉。

“我说过了,我不会回去,我正要去林寒那里,就这样,先挂了。”顾离川很固执的再次拒绝。

老爷子在电话那头神态不悦,顾离川似乎有所感召,脑海中想起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

当下凛然着神色对老爷子说:“爷爷,林寒不是当年的苏婉柔,她们两个完全不同,林寒绝对不会重蹈苏婉柔的覆辙,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请您不要打林寒的主意。”

当年那场车祸,老爷子一手策划,将要与他大婚的苏婉柔撞成双腿失去痛觉神经无法走路,而林寒也因为成为了他的妻子。

那时候苏婉柔柔弱,可怜,但林寒却是和苏婉柔不同的性子,她甚至曾经倍受老爷子的疼爱。

老爷子抿了下嘴角,想到一开始顾离川执意要跟苏婉柔结婚,他暗中策划了那场事故,皱了下眉头,低沉着嗓音道:“行了,说说吧,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顾离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一些,这个问题他也曾质疑过,但林寒只是说这个孩子是她和傅景禹的。

如果从时间上来推断,若是说是他顾离川的,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林寒出差之前,他们还曾有过一次。

“如果是顾家的,就要查查清楚,不要白白让自己的孩子叫了别人爸爸。”老爷子突然提出这样一个假设,让顾离川心中的疑虑越发的大了起来。

难不成,真的如老爷子推断的那样,孩子是他的吗?

事情真的比想象的还要蹊跷,他的人竟然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三年前,林寒在哪里出的车祸,车祸后去了哪家医院,医生是谁,那个路段的监控视频是什么,所有的一起都悬在那里,解不开谜底。

顾离川挂断电话后,将车停在了林寒家楼下,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一趟海川,既然林寒说,是左时救了她,将她的消息封锁,那么,左时知道的,会更一清二楚吧。

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寒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都要知道,全部的一切,都要知道。

林寒做好饭菜,端上桌以后,林心正喂着钊钊吃饭,顾离川则拿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阴沉。

林寒没有询问,但却还是提了一嘴:“饭菜不合胃口?”

顾离川缩了缩瞳孔,回了神,看着林寒说:“没有,你做的菜一直很合我胃口。”

林寒扯了扯嘴角,淡声说:“那就别愣着了,赶紧吃吧,不吃一会儿都凉了。”

自从上次傅家人来过之后,顾离川开始每晚在这里吃饭,逗留到九点多才会离开。

美其名曰,怕他们再出事。

但今天,他明显的有心事,一直心不在焉,吃过饭不到七点钟,就准备离开。

林寒觉得不对,难得的送他到门口,在他准备走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今天很反常,出什么事了?”

“林寒,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我知道左时将一切都封锁的滴水不漏,但,我知道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你不想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早晚会有查到的一天。”顾离川没有打算瞒着林寒,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仿佛在用自己的决心告诉林寒,他要知道,那些痛苦的,地狱般的事情,如果她难以启齿,就让他自己去发现。

林寒不动声色的紧了下眉头,这真是一个不好的事情,如果他执意要查,又怎么可能一点也查不到呢。

她隐隐有些担心,顾离川知道那些事情以后,又会作何感想。

“顾离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查了。”

“林寒,这件事你就别管了。”顾离川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坚决的说着,随后,便离开了这里。

直接开车,去了海川。

他连夜赶到海川,时间已经是半夜了。

左时被管家从睡眠中叫醒,一脸不悦的披着睡袍下楼,然后就见顾离川风尘仆仆的坐在沙发上。

左时挑了下眉头,走到客厅,端起水杯喝了口,低哑着嗓音开口:“你这么晚赶过来,看来是有急事。”

顾离川双手交握在一起,看得出来,他很迫切的知道这一切。

他抿了下嘴角,认真的看向左时,一字一句的问:“我是有急事,而且是必须要知道的急事,左时,你告诉我,三年前,林寒车祸失踪,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都要一五一十的知道。”

左时不动声色的动了动眉梢,他还以为顾离川永远不会在意这种问题,看来也是被逼急了,才会连夜赶来。

这么迫切,倒是很像顾离川的风格,想当年,他和林寒来海川,他略施小计就让顾离川暴怒。

那么今天呢。

他该怎么说?

顾离川见他不说话,剑眉竖起,眸色暗淡了一下,非常认真诚恳的说:“我是林寒的前夫,我们之前的关系,我想我是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什么都做不了,我……”

“你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左时突然打断他的话:“林寒那时候经历的是人生中最重大的事件,你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她还是会做一样的决定。”

“左总,我顾离川这辈子从没求过什么人,但是这件事情上,希望左总可以如实相告,同为人夫,希望你可以理解作为丈夫对自己妻子的心情……”

顾离川话还没有说完,左时便抬手打断他,似乎是那句同为人夫另他有所动容,他淡漠的目光扫向顾离川,缓缓开口:“林寒出了车祸以后,被送到市中心的医院救治,她其实身体上都是轻伤,只是几年前她似乎也受过什么重伤,脑部淤血。”

顾离川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除了三年前那场车祸,林寒受的唯一的重伤就是八年前那场车祸,林寒在那场车祸中,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才对啊。

“你一定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但事情就是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了。”左时扯了扯嘴角,想起那时候的林寒,摇了摇头:“她的旧疾终于发作了,压迫视觉神经,造成失明,必须做开颅手术。”

“你说……你说她失明了……还要做开颅手术……”顾离川摇了摇头,他眉头紧紧蹙着,他不能相信,更加不能想象,林寒竟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吗。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生生的揪着,那种疼痛是他无法忍受的痛苦。

但左时说的很冷静:“是的,而且手术风险非常大,当时林寒醒过,她看不见了,她不想妹妹担心,不想你再纠缠她,她以为老天爷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所以,她要求我送她出国,正好傅景禹就在德国,我安排他接待照顾林寒。”

“后来,林寒做了开颅手术,九死一生的从手术台上下来,这条命才算捡回来,视力也渐渐恢复。”左时的话终于说完,这些在心中三年的话,终于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顾离川。

他看着顾离川的神色痛苦,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额头的青筋暴起,似乎对自己毫不知情感到愤怒。

左时勾了勾唇角,扫了他一眼,说:“知道真相以后,感觉如何?”

可他却没有等到顾离川的回答,他紧紧的闭着双眼,手不自觉的按住自己的心脏,他的那里,已经疼痛到无以复加,他是那么的愧疚,那么的无奈。

当时的情景,林寒一定孤独无助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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