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笙皱着眉，问羌篱，“未婚妻是怎么回事？”
羌篱看了看红玉，“你先下去。”
“是。”
红玉退下后，羌篱解释说：“这是南疆的规矩，圣女只能嫁给祭司。”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乐笙：“……”
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规矩？
“我不同意。”
乐笙冷声拒绝。
成亲这件事从来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只想着了结这桩因果，然后等美人小哥哥过完这一世后，把他带回去。
羌篱坐下，并不意外乐笙的拒绝，她要是答应了才让他意外。
“这并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
圣女和祭司在南疆拥有崇高的地位，受族人爱戴尊敬，享受一切最好的资源。
但任何优待都不是无缘无语的，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而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自由。
圣女殿和祭司殿是南疆最华丽的居所。
但在羌篱看来，这更像是两座华丽的囚笼，禁锢了圣女和祭司的一生。
只有当下一任继承人出现的时候，他们才能解脱。
“乐笙。”
羌篱抬头看向乐笙，眼神中露出眸中复杂的情绪，像是同病相怜，“这是我们不可违抗的使命。”
“你知道上一任圣女，也就是你娘亲，为什么要带着你逃出南疆吗？”
乐笙：“你知道？”
“略知一二。”
“圣女和祭司必须结为夫妻，诞下下一任圣女，这是南疆几百年流传下来的规矩。”
乐笙有个疑问，忍不住打断了他，“万一生下的不是女儿呢？”
羌篱被问的一愣，这件事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总之没有出现过例外。”
“而少祭司，则是在圣婴诞下之后，从羌氏一族中选择能力最强，年龄最合适的人，为少祭司。”
“几百年来，都是这样的，但是当年，发生了一些变故……”
十几年前，本该嫁给祭司的圣女却和玉氏中的一个男子相爱了。
因此圣女不愿遵守祖训，想要放弃圣女之位，和那个男子相守。
最后自然是遭到长老们的反对。
不仅如此，为了让圣女乖乖嫁给祭司，长老们把圣女的爱人抓了起来，用他的性命要挟，圣女迫不得已，还是和祭司成婚了。
但事后，那个男子还是被秘密处死了。
圣女伤心欲绝，本欲自杀，可却发现自己怀有生孕，这才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所有人都以为圣女认命了听话了。
却没想到，当她生下女儿后，却到禁地去偷走了血灵芝，带着女儿逃出了南疆。
等南疆的人找到圣女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服毒自尽了，而她的孩子却不知所踪。
乐笙听完后，隐隐觉得其中似乎有哪儿不太对，“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反对的下场？”
羌篱：“对。”
乐笙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但我不是前任圣女，我不想做的事情，这世间，没人能逼我做。”
散漫又嚣张的语气。
羌篱淡笑着反问：“哪怕代价是你的生命？”
他说：“知道为何圣女非你不可吗？因为只有你的身体里，有能牵制蛊王的子蛊，子蛊会在母体中进入胎儿的身体，一代代的传下去。”
这就是为何圣女一定得是上一任圣女的女儿的原因。
倘若中间出现了什么不可逆的变故，就必须重新培育子蛊。
但那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到万不得已，长老们是不会选择那样做的。
“你体内不是也有子蛊吗？”
圣女的会到女儿体内，那祭司的呢？
“我体内的是选为少祭司后种下的，和你体内的不同……”
顿了下，羌篱才说：“会在行房后自行死去。”
但如果在那之前，她体内的子蛊死了，他也会跟着死。
乐笙忍不住跟小七吐槽，“小七，你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普通世界搞这么奇幻做什么？
小七湛蓝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眨了眨，舔了舔糖葫芦，乖乖巧巧地说：【我也不知道啊……】
在大人到来之前不久，它才刚刚诞生。
这业务还没摸熟呢。
就悲催地摊上了这么个来历神秘身份不明的祖宗，被迫成了个小跟班。
乐笙：“……”
她就不该对小七抱有那么一丝丝的期望。
乐笙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就一定得跟祭司成亲？”
别的男人不行吗？
说这话的那一瞬间，乐笙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不能是哥哥？
羌篱淡淡道：“因为只有两个子蛊的宿主结合，才能彻底唤醒子蛊。”
乐笙嘴角微抽，脑中只有两个大写的无语。
南疆这强制婚姻的习俗做的还真的绝了。
所有后路都给堵死了。
合着不成亲就得死呗。
原本就是想来打听打听血灵芝的事情，找到血灵芝或者替代的东西，然后解了蛊就回去给哥哥治病的。
结果来了才知道这简直就是个大坑！
乐笙觉得糟心的很，捏了捏眉心，问羌篱，“你就这么认命了？没有了自由，连妻子都不能自己选择？”
直觉告诉她，羌篱不是这种人。
他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讽刺的意思。
羌篱放下茶杯，看着乐笙，对她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极为认真。
“不自由，吾宁死。”
这个少祭司不是他所愿的，更是从知道少祭司以后的命运后，就讨厌这一套规矩。
在见到乐笙之前，他是没打算按照祖宗规矩来的。
他不怕死。
也不在意。
羌篱笑笑，说：“不过在发现你的踪迹之后，我改变了心意。”
如果未婚妻是她的话，他倒是没有那么反感了。
她很特别。
虽然年少颠肺流离，但后来明明是被沈亦清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可身上却没有半分骄矜气。
看似懒散随性，眼底却总是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清冷漠然，历经沧桑似的。
让他忍不住想去探寻她内心深处的世界。
乐笙智商在线，情商还尚未解冻，闻言不解地反问一句，“你改变心意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思想就不能坚定点吗？”
坚持了十几年的思想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