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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卿璇来往于庄园与落霞镇的速度很快,在分发完药丸后,很快就返回了庄园。

她这次带来了几粒辟谷丹,这是专门为胡荷居准备的。辟谷丹给还无法辟谷的修士或普通人服用后,可以两到三天不吃饭,也不需要睡觉,虽然在药效过后会有一定的副作用,但总体上来说效果很实用。

服用了辟谷丹后,胡荷居果然觉得自己的精力又旺盛了起来。

“先生,这个药方真的那么难寻出吗?”在药房又站了大半天后,燕卿璇问洛秦。

“其实找到对症的药并不难,你们宗门的九还丹,或许还不需要九还丹,略次一些的固本培元的丹药都能很有效地治疗他们的病症,包括我所制备的那些药丸也能治疗,”洛秦说,“但是普通人的问题,必须要用普通人的方法解决才算是正在的解决,不然则没有意义。”

洛秦知道,但凡这种传染性与致死性很强的疾病,人类想要战胜它只有两种方法与一个前提:两种方法一是寻找到能有效治疗的对症药,如用抗生素来击败各种细菌感染;另一种就是寻找到有效的且持续时间长的疫苗,如牛痘对天花,卡介苗对结核病等。

而一个前提就是无论是药物还是疫苗都需要能快速量产且成本低廉。

只有做到这些,人类才能说是战胜了某种疾病。这就是为什么人类可以说是战胜了如疟疾、天花、霍乱等烈性的疾病,却永远无法说战胜流感一样,因为目前人类没有任何一种药物能有效针对流感病毒——流感的治愈都是人体自愈,所有的药物都是阻止病情加深,缓解症状以避免并发症等作用。同时任何疫苗对流感的保护都是有限的,因为流感病毒的变异速度十分快,任何一种疫苗都无法长时间且全面地保护人体。

洛秦将这个道理通过这个世界的方式说给了燕卿璇与胡荷居听。

“所以很多时候,凡人的道,才是最真实的道。”洛秦说,“它不需要太多的悟性,不需要太多的个人解读。找到了就是找到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洛先生的话,真是字字珠玑啊。”胡荷居苦笑了一声,说,“但小老儿这时却是希望落霞镇人人修炼,这样倒是可以免去受着病痛之苦。”

“乔老,这话你说的,可就比不上那些孩子了。”洛秦说,“你可知前几日,我给十一二岁的孩子们讲最后一节课时,九霞宗乔老等也在场,而且乔老说了,只要这些孩子们愿意修炼,九霞宗就都能收入。”

“可有这事?”胡荷居说,洛秦的最后一课,这个胡荷居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今年乔默也来听了。

“自然。不过最后却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选择了修炼,也有很多孩子选择只做一个普通人。”洛秦笑着说,“不对,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人生也不应该说是普通了。”

“可是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着拜入宗门,走上成仙长生的道路啊。”胡荷居说。

“对了,你家对门的张大婶家的小子李博岩,是你从小抱大的吧,他也没有选择加入九霞宗,你可知他的志向是什么?”

“是什么?该不会是想跟着小老儿学医吧。”

“确实如此,”洛秦说,“悬壶济世,不问因果好坏,只守一方平安,是那个小子的愿向。”

“这……”胡荷居沉默了一会儿,又自嘲地笑了笑说,“如此说来,小老儿确实比不上这小子。”

“洛秦得罪了。”在听了胡荷居这句话后,洛秦倒是收起了笑容,微微向胡荷居行了一礼,“洛某也知道胡老医者仁心,不愿看镇民受病痛折磨,只是凡人之事,只有凡人来解决了,才算是真的解决了啊。凡人的道,终究还是要凡人自己去寻的。”

“洛先生,折煞我了。”胡荷居赶忙还礼,洛秦对自己赔不是,在胡荷居看来,这自己可承受不了。

两人又将谈话的重点移到了病情上。

燕卿璇一直站在两人身后,之前洛秦的话她也全部都听进去了,只觉得一种玄而又玄的感悟在心中慢慢萌芽,可是并不明显。

只是她对于洛秦的尊重与崇拜,却又加重了几分。在燕卿璇看来,似乎洛秦就是道,是道的显现,甚至是超越道的存在。

此外,燕卿璇还发现,似乎有点点道韵正在融入胡荷居的身体。

自从悟道,然后又达到仙境之后,燕卿璇对普通的道韵看的更清了。她知道此时胡荷居应该已经渐渐开始接触那属于他的道了,这些道韵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这些道韵的融入,却并未带起天地间的灵气,而胡荷居的修为,也始终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增长。

“难道他与先生一样?”燕卿璇脑中出现了这个想法,但是立刻就摇头否决了,“开玩笑,怎么可能与先生一样,我真是想多了。水落之后,顽石自现,我又何必着急。”

就这样,又是半日过去了,胡荷居又做了一批药,正在最后出药的阶段。

看着砂锅下面的火势渐渐减小,砂锅里面的水也逐渐蒸发,一股股刺鼻的药味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个配方是胡荷居在洛秦给出的药方的基础上自己改进后的产物。前前后后已经尝试了五六次,对一些药的更换或剂量的调整也辩证了几十次。

按照洛秦给出的分析,这五六次的调整,所最后制出的药的药效,都可以治疗这次的疾病,但是效果却都不够完美。

要不就是要守方几十剂,要不就是无法彻底根治会留下后遗症,要不就是只能适用于部分体质的患者。

而胡荷居自己所做的调整,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

有的调整在辩证的过程中就否决了,而有的调整则是在最后熬出药汤后,洛秦在查看了最后的药效后再否决的。

燕卿璇不懂炼丹,也不懂药理。不过她知道,融入到胡荷居体内的道韵越来越多,而胡荷居身上所闪出的道韵的光芒,也越来越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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