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姑娘醒了过来，全然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甚至是连小雀的存在都不记得了。
就好像是忙里偷闲的休息了一个晚上。
她们身上清爽，没有添加什么痕迹。
“姑姑。”三个姑娘异口同声的和她打了招呼，脸上带着雀跃。
她们不记得小雀，却还是知道面前的女子手上功夫了得，能够将人的皮囊弄成一等一的模样。
这不，整个花巷里青楼都在争抢着她。
可是这位姑姑是个有脾气的人，用金钱打动她的人只有李璇一人，其他都是姑姑自己去挑选出来的女子。
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五个。
全都是绝世美人的模样，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只要是被看了一眼，就能被迷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除此之外，姑姑倒也是收钱去给楼中的姑娘做养护。
没有一个人是自甘堕落风尘，日日夜夜遭受的都是折磨。姑姑教导些秘术，又给疗伤安抚，一来二去，姑姑的地位便水涨船高。
“看来是遇见了一个好客人，都回去睡觉吧，能有个歇息的时候还不抓紧。”
姑姑笑得慈爱，好似是她们的长辈一样，正在用话语来调笑安抚自己的晚辈。
三个姑娘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出门的一瞬间就压下了声音。
悄悄的，往自己的屋子里走。
谁也不想在早上的时候惊动了客人，有那个脾气大的，肯定是要在她们身上泄欲拷打的。
***
姑姑叹了口气，她的模样正在发生变化，就像是小雀一样，皮肉下有东西在蠕动着。
“林白……幺娘……”
***
林白正支着下巴听周昀说话。
“我们刚来到安庆县的时候就感觉有一股邪气盘旋，找了很久，却也没看见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后终于找到一股略带熟悉的邪气，也就是小雀这个邪祟。”
“那地方毕竟是……场所，本来是打算第二去的，谁知道遇见了你，一来二去又有了许家老爷的事情，结果还找到了人皮画这样的阴损玩意儿。一来二去耽搁了不少时间，但好在是找到了小雀这个邪祟。”
林白想起来三个人去那里的时候，周昀虽然是很害臊，可一双眼没少打量周围的人，和她平常表现出来的矜持公子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现在看来，原是为了找到哪里有邪祟的踪迹。
“这点上我是真的造孽。”周昀扶额，“我实在是不擅长此事，人太多了，还都是……哎，总之最后还是师弟找到的。”
被提了名字的人正在研究同样被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的皮囊。
惨白，却没有一点的损坏，唯一的一道伤口是从头心开始，往下直到尾椎的刀痕，将人皮劈开，似乎是衣服一样。
放在另一边的，是那幅用人皮画出来的画。
“第一眼就看出来是小雀啦，但是师弟想要试试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花娘的踪迹。这些楼里学乐器通常都是一个人教一个人，基本上习惯都是一样的，昨天看了他们手上的茧子，没有一个是和画上的幺娘相同，也没有你……记忆中花娘手上的那些。”
这事情是他们没打算和林白说。
“其实我们道观里有一法子，是能看清灵体记忆的。你刚说过，师弟就自己看了，确定里面的花娘手上茧子的样子。”
这事情非常的冒犯，吴瑕玉都没说话，因为他不想要看见林白生气，所以把这个差事丢给了周昀。
周昀无所谓，他不害怕林白生气不理人。
毕竟这也是一个半个道士和邪祟只见的互相防备而已。
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吴瑕玉和周昀说了另一件事，这件事叫周昀对林白放下了很多的芥蒂，干脆就将两人会的这个小法术说了出来。
没什么好掩藏的。
“小雀死后，被她记忆中‘姑姑’带走，给她修复皮囊，因为她的皮损坏太大了。成了鬼魂之后的小雀日日流连在楼中，找那些不是人的男子，折磨许多。”
“这些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虽说不是好事，但也算是义举。”
周昀叹了口气：“她不该对那些无辜的人下手。”
“邪祟刚成的时候，小雀做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妹妹的儿子。”
林白愕然：“这……”
周昀无奈：“她是必须要被我们收起来的，作孽了这是。”
林白也歇了给小雀说情的心思。
这人好生奇怪，为何要拿着一个小孩撒气，却不去找她的弟妹父母，还有那个负心汉。
“哎……”
吴瑕玉挤了过来，看准了林白已经知道真相，且不生气的时机。
“这人皮画布和人皮的裁剪手法是一个人，那个‘姑姑’，必须要找到。”
吴瑕玉像是邀功一样的看着林白：“找到那个‘姑姑’，就能知道画上的女子是谁，我感觉幺娘和花娘只见是认识的，到时候也能一并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
林白现在的石头脑袋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消息，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慢吞吞的看着吴瑕玉，好半晌的功夫才说：“好的啊。”
“还有那个雾气小鬼。”
“行。”吴瑕玉忙不迭地答应了，生怕他慢说一句林白就生气了一样。
***
转眼间到了下葬的时候，许驰云几乎是压着最快的速度将许浩年匆匆下葬，他是一点都不想要见到这个男人了。
最后一铲子尘土盖上的时候，许驰云觉得一阵轻松。
就像是暑天的人脱下了厚重的棉衣，轻松、凉爽。
“多谢各位了。”他心情很好，但还是要做出来一副伤心样子。
许莹哭的倒是有两分真情，那样子惹得许驰云侧目几次，颇为不解。
吴瑕玉和周昀也来了，是许驰云请的。
想要将法事做的完全，以保证怀有身孕的妻子安稳。
陈明知道这事之后也是同意的。
“这人和你们父辈算是有交情的，你们两个到了年岁之后也是要下山，彼时，人情世故也要讲究起来。”
这是为了他们好，周昀也就应承下来了。
吴瑕玉没表态，他将自己的小邪祟打扮的朴素很多，像是一个小仆从一样，跟在吴瑕玉的身边。
不对。
现在应该改口叫小仙人了。
吴瑕玉微微一笑。
许莹却看了个正着。
她看着吴瑕玉身后的人，越发的觉得熟悉，她双眼红肿，又因为被关了禁闭，显得身形单薄了些。
见那人和吴瑕玉并肩要走，许莹急忙站起身来，刚想要追上前去，却被一人挡住。
扑面而来的馨香叫许莹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哎呀，姐姐可别伤心生病了啊。”
李璇一身的素衣便服，姿容却更姣好了。
许莹看之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