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司，郭明立把她带去了苏总的办公室。
苏城还是那副领口大开的浪荡形象，见到她就喜笑颜开。
看来确实有好事。
不过他不急着说，和每一个当久了领导的人一样，要东拉西扯好一阵。
“昨天节目组带你们和投资方组了个饭局？”
钟九音：“啊对。”
苏城等了几秒，没等到她扩展开的下文，才想起来面前这是钟九音。
钟九音啊，那个踹一脚才能跳一步的蛤蟆，在私人企业里迟早会被裁员的木楞人。
他笑容一收，直接问：“饭局上怎么样？听郭明立说，晏丞都在那几个投资人面前推荐你了？后面你们又在外面露台待了半小时，他跟你说了接资源的事吗？说清楚点。”
钟九音只能多说几句：“饭局情况挺好，晏丞确实推荐我了，也说了要帮忙接武侠剧的事，最近应该能有消息。”
苏城：“没别的了？你们待半小时没发生点什么？”
比郭明立还直白。
钟九音装正经人：“这不合适吧苏总？那是露台，不是露天拔步床，能发生什么？”
苏城：“……”
什么他妈露天拔步床，想得倒是有点美。
“我是问你这半小时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哦。没什么，我喝多了，跟他吹了会儿牛b。”
苏城拉着张脸看她，话里的风暴转换成语气的高昂，一点点释放出来。
“半个小时的独处机会，和晏丞，你还喝多了，你跟我说你只对着他吹了三十分钟牛b！？钟九音，天大的好事砸在你头上你都能绕路走！”
一个字比一个字的音量高一级，说到最后都要拍桌而起了。
钟九音摸了下眉毛，还认真点头：“确实是这样，我喝多了，行为不受控啊苏总。”
苏城深呼吸，动作幅度大得领口又被撑开点，依稀可见胸膛下某处暧昧的痕迹。
非礼勿视，钟九音端正视线，嘴上又拐个弯。
“但是——他也和我说了点事。”
“什么事？”苏城勉强平息一分怒气。
她为难地看了眼郭明立，明摆着这件事不想告诉他，或者直接就和他有关。
苏城立马说：“郭明立你先出去。”
郭明立脸色有点难看，嘴角牵起僵硬又紧张的弧度，想说什么，但看着钟九音的脸又说不出来。
他脚尖转向了门那边，但磨蹭着没走。苏城皱眉再说：“你先出去。”
郭明立还是低下头出去了。
关上门时，钟九音还能透过逐渐缩小的门缝，看见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等人出去，苏城就往老板椅上一靠，睨着她问：“现在能说了？说吧，晏丞跟你说了什么，连你自己的经纪人都不能听。”
“实不相瞒啊苏总，”钟九音两腿一叠翘起二郎腿，叹口气当情绪铺垫，“晏丞昨天晚上说，我的团队能力太差，让我最好换个能行的经纪人。”
“他为什么这么说？”
“上一期节目我英雄救美那会儿，他就让她经纪人去查了我。然后就发现，我这快两年来几乎没什么资源，接到的戏也都因为各种原因中途停了，或者拍了上不了，但公司其他和我差不多时期出道的人，却能在没代表作的情况下接到很多资源，他就说郭哥能力不行，迟早会拖累我。”
苏城没说话，示意她继续。
钟九音换了条腿翘，脸上也是苦大仇深。
“昨天在饭局上，有个投资人也说，看我在节目里的表现，不应该这么默默无闻。晏丞听了，在露台上就和我说，经纪人对我不上心的话，就算他帮忙接了这个资源，也没办法拉我太多。”
苏城：“所以你觉得，郭明立对你不上心。”
钟九音：“是晏丞觉得。”
苏城翻个白眼。
信她个鬼，晏丞那种人还能来帮忙操心这个？狐假虎威。
“就是说，你还是想换经纪人。”
这下她诚实点头：“是。我和郭哥本来就有矛盾，磨合也只会把石头磨成石子儿，和平不了，还是各自换个团队最好。”
说完她停顿一下，意味不明建议说：“比如如了他的愿，让他去跟封晴。”
“带封晴？”苏城眉头一挑，直接笑出声，“想什么呢？封晴现在发展势头良好，是公司的主推艺人，让他去带封晴？你们两个肯定总有一个失心疯了。”
钟九音摊手：“实不相瞒，是郭哥自己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他总在我面前说封晴如何如何，眼含期待神色向往，看起来非常想加入人家的团队。”
苏城嗤笑：“不可能。”
“那行吧，”她也不强求，“看来只能让郭哥去别的地方了。我本来是想说好聚好散给他个实现梦想的机会的。”
真是可惜，原本想看封晴和郭明立相守相随，和谐共处的。
因为一个秘密搭上彼此，他们俩要是同在一个团队朝夕相处，迟早也会因为这个秘密反目成仇。
不过目前的情况，不让郭明立进封晴的团队也好。
封晴当初让郭明立放养她，肯定给了什么好处。
好处无外乎就是钱或者地位。如果他们谈好的是事成之后给郭明立“升职”，那郭明立肯定心心念念盼着呢。
他想升职，封晴却不一定愿意履行承诺，她发展得红红火火，肯定不想来个捏着她把柄的人拖后腿。
那狗急了也得跳墙，郭明立也绝对不会老实认命…
这样也好有意思。
钟九音嘴角翘起来。
苏城看着她。嘴巴上说得跟悲悯众生的菩萨一样，讽刺的意味却扑鼻而来，他有意问：“看起来你和郭明立矛盾不小，怎么回事？”
钟九音再次叹气：“说起来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想多了总膈应。”
“只是猜测就闭嘴。”
她当听不见：“我这两年运气太差，霉得我就差上寺庙烧香。每每晚上想起来，都不甘心地仔细分析各种原因。后来我发现，我糊得不太正常。”
“毕竟哪有长得这么漂亮，又愿意吃苦的演员居然一事无成的道理呢！”
苏城：“……”
她还接着说：“我就算不火，按照公司愿意培养每一个新人的准则，也得有点工作可以接吧？接了工作，也不至于每一次都无疾而终吧？很难说没有别的什么原因。最关键的是，我有几次看见郭哥背着我偷偷给人打电话，不知道商量什么，打完电话没多久，我的工作就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