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着楚泽，都很心疼。
楚泽那脸色惨白得吓人，眼神空洞，完全没了平日的冷静。
白瀚飞也傻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没想过，王家背后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更没想过楚泽和王家竟有这么深的血仇。
融灵萱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从未见过的模样，声音便软了些。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残玉就在仓库，那是唯一的证据。王天罡急着灭口，就是怕你发现……”
楚泽没听进去后面的话。
他脑子里全是融灵萱说的那几个字。
什么屠族，血债，王家，这几个词，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之中的大手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了，只能转身。
白翰飞站在了他的面前，似乎是担心他做什么傻事。
然而楚泽只是伸出了手，推开人群，跌跌撞撞往巷外走。
楚泽的心里面想了很多很多，但他怎么都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一个很巧合的结果。
可越是巧合，就让他有一种百感交集的错觉。
会不会是融灵萱编造出来的谎言？
但他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而且动机是什么？
融家稳坐燕京五大家族之首，就算今天对方不来，也不用和他说这些事情。
燕京的夜风，嗖嗖嗖刮在了楚泽脸上，像一把把砍过来的刀子似的，可他毫无知觉。
因为楚泽的脑子很乱，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晃晃悠悠的往前走，每一步都让人感觉不稳当。
沐湘灵与苏清鸢原本想要冲过去扶着他，却被白翰飞与融灵萱共同给拦住了。
“你们现在去，非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会更刺激他。”
“就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突然间接收了这么大的信息，他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我相信他等消化好之后它会重新振作起来的。”这话是融灵萱说的。
但说的也完全没有毛病，而且白翰飞也认可她的话。
楚泽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
燕京繁华夜景，反而成了空白。
身边的车水马龙，人声鼎沸，都慢慢变成了一幅很模糊的背景。
原来他这么多年的隐忍，寻找，其实都找错了方向。
原来他最该恨的人，一直在他眼前，就是王家，王天罡这批人。
看似那么远，实则这么近。
“灭族……仇人……”
楚泽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念着这几个字。
别看他平常吊儿郎当的，真遇到了这种事情，他也实在是受到了打击，眼眶终于控制不住地红了。
“必须要灭了王家！必须要报仇雪恨。”
这是楚泽内心之中所发的誓言，一定要履行的诺言，更是在对上天看着他的那些亲人们一个交代。
夜风越刮越凉。
巷子里，白翰飞、沐湘灵、融灵萱、苏清鸢这几个人就那么杵着，谁都没说话。
毕竟谁都清楚，这种事情，不简单。
苏清鸢攥着衣角，时不时往巷口瞟，眼圈红红的。
她心里想的是，院长，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而沐湘灵靠在车身上，手一直按在后腰的刀柄上，脸色沉得厉害。
不管楚泽做任何决定，她都会予以支持。
白瀚飞抽完了第三根烟，烟蒂扔在地上踩灭，又抬头望了望楚泽走掉的方向。
他比谁都清楚，王家那点家底，还有楚泽这口气，今天这事绝不可能善了。
唯有融灵萱站在最边上，低头看着外套下摆。
其实，她知道自己说出来这些事情，可能会很沉重，会压得楚泽喘不过气。
但她也没有办法啊。
如果不说出来，她只会更加后悔。
目前只能等，等楚泽自己想通。
就这么耗了快一个钟头。
众人的耳朵里，总算是传来了脚步声。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沉重，一步一步，但比去的时候稳当多了。
几人同时抬眼，就见是楚泽走了回来。
“你这是……”
此刻的楚泽，头发很乱，眼眶还有点红，少了那股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只剩一股子狠劲。
他先走到融灵萱面前，一字一顿问了一句。
“告诉我，残玉在仓库哪个位置？”
融灵萱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往前凑了半步。
“我父亲查到的消息，在仓库最里面的暗室，得先破了外面的锁灵阵才能进。”
楚泽点了点头，转过身，扫过沐湘灵、苏清鸢，最后停在白瀚飞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没绕弯子，直接开口。
“我要找王家报仇。”
“不是查证据、不是搅黄他们的事，是把当年的账，连本带利算清楚。”
这话一出口，苏清鸢“啊”了一声，下意识攥紧了手，显得有些大吃一惊。
沐湘灵倒没意外，只是眉头皱得更紧，追问道：“你想怎么干？”
“王天罡至少7级，王家老祖那几个老东西，真可能摸到9级边了。”
白瀚飞突然笑了声，把烟盒揣回兜，往前站了一步，拍了拍楚泽的肩膀，力道不轻，带着股子同仇敌忾的意思。
“报！怎么不报？”
他这话一出，几人都看向他。
白瀚飞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全是冷意。
“别以为我们白家跟王家多和睦，早几年他们抢我们城南的地，逼死我二叔的事，我还没忘呢。”
“之前帮你取药园，是想借你手挫挫他们的锐气，现在……”
他指了指楚泽，又指了指自己，“咱们算半个同路人。”
“灭门之仇，换谁都忍不了。”
白翰飞想起了父亲所说过的话，楚泽这个人是有天赋的，既然如此，那他就一定要想办法，把对方拉到自己的阵营当中。
不然之前给楚泽的那些东西岂不亏麻了。
苏清鸢也赶紧跟上，声音有点颤。
“院长，我……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我跟着你。”
“你去哪，我就去哪。”
沐湘灵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楚泽的胳膊，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她早就跟定他了。
融灵萱看着几人，不知为何居然有点羡慕羡慕楚泽的身边有这么一批人，愿意陪着他去疯去闹。
她轻声道：“我能帮你们查王家的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