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欣带着纸人进了王婶子的院子，王婶子对何雨欣很热情，何雨欣刚坐下便拿了个干净的碗，装了一碗树葡萄模样的果子出来。
“贵客你尝尝，这是我家树上结的果子，若是贵客喜欢，可以买些回去尝尝，味道那是顶好的，以前给山神做祭祀的时候，用的便是我家的果子。”
村长提点何雨欣过来的，王婶子又这么说，何雨欣对这种果子难免有些好奇。
当然，在伸的伸手去拿之前她看了眼身边纸人，停了两三秒，对方没反应，何雨欣才拿了一颗。
树葡萄，也就是嘉宝果何雨欣吃过，说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
但她剥开皮后才发现，她想多了。
这并不是她认知中的果子。
外表虽然相似，实际这果子皮很薄，且内部的果肉是暗棕色的，质地有些像龙眼。
她咬了一口，汁水很足，果肉是脆软的，轻轻一咬便会断开，嚼一嚼，果肉便变成果汁，没有任何类似果肉的残留口感。
且这果子的味道很奇特，有百花果的香气，味道却像调和过的凤梨加香蕉的味道，回味还有点西瓜的清甜柑，八甜两酸，确实很好吃。
何雨欣不重口腹之欲，但这果子她还是多吃了两颗，转头又想起了应该还在温泉里泡着的，吃水果没够的桑铭阳，她想了想，还真开口问了价格。
“这果子我很喜欢，不知道你有多少？怎么卖的？”一听这话王婶子显然很激动，靠近何雨欣，并且压低了声音，像是惧怕被什么存在听见似的。
“你想买就对了，我这果子能带出去……姑娘，我也不瞒你，我可以卖给你一些种子，但人脸树需要特殊肥料才能生长，断了肥料就要死，这肥料只有我们这里有，若是没有肥料，人脸树就得死……”
王婶子这话说的乱七八糟的，并不是她表达能力有问题，而是她在激动或者是惧怕。
当然，极有可能两种可能都有。
王婶子的样子不正常，何雨欣没马上说要买，而是问她。
“王婶子急需要钱？”王婶子下意识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后她想摇头也晚了。
就在她纠结之时，何雨欣给了王婶子几枚金币。
“王婶子你别着急，钱是人的胆，你遇见我，钱就不再是问题了。”
王婶子拿过何雨欣递过来的金币在手里捏紧。
她捏的真的很紧，干枯苍老的手都被捏出了白痕。
她也很紧张，有些干瘪瘦小的身体甚至都在打颤。
好在很快她自己稳定了下来。
对上何雨欣笑吟吟的眼，王婶子别过头去，好半晌后又转了回来，然后小声和何雨欣说。
“我可以告诉你村子里的秘密，你要给我钱……买果子，买种子，你要买种子和果子！”
何雨欣点头，然后问她。
“你们好像都很缺钱。”
何雨欣一句话问到点子上了，王婶子好半天没说话。
何雨欣也不着急，她甚至还有心情又塞给了王婶子一枚金币让她缓缓。
金币入手，王婶子也有了些真实感。
“我，我家有娃。”
嗯，所以呢？
王婶子这次没看何雨欣，而是看向站在她身边的纸人。
何雨欣注意到了，她也看向身边的纸人。
这个纸人自从进了王婶子家后就很少有反应，何雨欣以为王婶子看纸人是怕它听到些什么和别人告密，何雨欣开始犹豫要不要让纸人离开，却不想王婶子又说。
“我家娃明年就九岁了，到了，到了可以给山神选童子童女的年纪了……”最后的话音她落得很轻，轻到模糊了这句话中她投射出来的感情。
何雨欣慢慢转回头来，继续看向王婶子，只是她这次眼中已经没了笑意。
什么意思？
她在说什么？
王婶子对何雨欣笑了笑，视线落在手上的金币上，然后说。
“我们村子里的女人很容易受孕，且终身都能生，怀孕期间会有山神保佑顺利产胎，不会损伤母体，连月子都不用坐……”
“但，但生下来的孩子若是顺利活到九岁，就要被挑选，选中的会成为山神的童子童女……”
“山神很喜欢这种金币，只要是合情合理得来的金币，山神会允许我们留下，然后用这些金币和山神购买童子童女的名额。”
“每次山神要的金币数量都不一样，最高一次一个名额要五千枚金币一个，通常一次献祭需要两对四个童男童女，只要我们把名额买下，山神这年便不需要童男童女了。”
进入副本这么长时间，何雨欣第一次觉得这个副本的某些设定有些荒唐。
“献祭？什么献祭？这……”这特么的是绑架勒索！
何雨欣没失去理智，因此那话她没直接说出口，但还是被这山神的操作给恶心到了。
并且，何雨欣还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她转头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纸人。
这个纸人小小的，脸上画着两个红团团，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用来烧给先人祭祀用的小纸人，一男一女两个，因为形象太经典了，何雨欣一直以来也没多想。
但是现在，她有了个不怎么好的猜测。
“这种特殊的纸人……？”何雨欣的声音很轻，王婶子听见了，也只是‘嗯’了一声。
没有直说，却也心知肚明。
这些特殊的纸人李大妞只能再做五十二个，并不是李大妞不想赚这笔钱，也不是材料多么多么的珍贵难得。
而是被献祭成功的童男童女只有五十四个。
刨去何雨欣买房子送的一对，能做成特殊纸人的童男童女也只有五十二个了。
原本知道这些的何雨欣应该觉得惊悚的，因为这纸人并不是普通的纸人，其内说不准还装着一个小孩子的尸体。
但想想这对小纸人那稳妥的做事方式，何雨欣真害怕不起来。
随后她又想起了自己订做的五十二个纸人，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后悔。
“我还订了五十二个……”这会不会不好？
然而王婶子却抬眼看来，眼中有诧异，随后又变成了暖意。
“那挺好的，送去给山神的童男童女若想赎回来，得一千枚金币山神大人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