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让破军营出手吧！”
破军营，这是禁卫军的另一营。
像是钩镰营或者是破军营，这种有自己名号的营，就算是不是像陷阵营这样的精锐营。但是，在普通兵马之中，也绝对是精锐无疑。
钩镰营是由徐宁为主组建而出的，而破军营就是由呼延灼为主组建而出的。这支骑兵是禁卫军之中唯一一支重骑兵，有着三千人的编制，而且，他们不仅是禁卫军之中唯一一支重骑兵，而且还是连环重骑兵。
呼延灼作为破军营指挥，虽然被王羽暂时调到了郭子仪的麾下，所为的，自然是卢俊义了。但是，呼延灼就算不在，这营兵马自然有呼延灼的副手来指挥。
不过，王坚这个时候让破军营上场，所谓的并不是破了玄武阵。王坚到底也还是想要保守一些，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动用了破军营，也很难破掉防御力强大，而且变化精妙的玄武阵。
故而，这支兵马只是为了在玄武阵外围打开一个缺口，将陷入玄武阵围困之内的那些兵马解救出来。
至于玄武阵，王坚也只能缓缓图之了，短时间想要破阵，只怕是不现实了。
不过，但凡是这样的军阵，他都有一个弱点，只要是你不主动入阵，那他拿你也没什么办法。
这一点，不管是镇南马氏的玄武阵，如果是薛仁贵的龙门阵，都是一样的。玄武阵虽然有缓缓移动的能力，但那个移动速度，王坚想退避的话，自然是可以轻而易举的退开的。
而且，这阵法也不是无敌的，要不然的话，大家光学着如何摆阵就行了，学兵法干什么？
破不了阵，可不代表破不了敌！
“呼……”
破军营的玄铁令旗刺破硝烟，三千连环马踏碎黄土的声响如同天雷滚滚。这些身披冷锻鱼鳞甲的重骑，每五匹战马以精钢锁链相连，马铠关节处缀满倒刺，行进间仿佛移动的钢铁城墙。
这便是大汉禁卫军之中，唯一的一只重甲铁骑兵。
养一个骑兵的花费破巨，一个重骑兵更加是普通骑兵的数倍，任何一个势力，重骑兵的数量都是有限的。
不要看镇北军骑兵的数量足足占了一半，但是，除去炎虎骑之外，剩下重骑兵的数量连一万都没有。
当年四镇之中，每年在军费上的投入，镇东和镇北的军费可是最庞大的，相比剩下的两镇至少要多了五成。这也就是为什么，一道之力根本就无法让他们长久养军。
至于大苍禁军，八十万禁军，除去冠军营之外，重骑兵的数量也就不过一万五千。
没办法，黑骑、炎虎烈豹骑、冠军营、轻车虎卫，养这些兵都费钱，比普通的重骑兵还要费钱的多。
“开锋！”副将索超的大斧直指玄武阵。
梁山的这些人，尤其是五虎八彪，王羽大多还是尽可能给他们安排在一起的。如破军营指挥呼延灼，给他配的两个副手就分别是梁山的索超和朱仝。
连环具甲马突然裂作九股，每列首骑高举丈八破阵槊，次骑擎塔盾护住侧翼，后三骑张弓搭箭。箭雨泼向盾阵缺口时，镇南军阵中突然竖起藤牌——这些浸过桐油的硬木盾遇箭即燃，反倒形成火墙阻隔视线。
“再冲！”索超毫不犹豫的下令，并且还身先士卒的做出了示范。
再厉害的兵种都有其弱点，甚至其优点越强，弱点也会就会越明显，故而，大规模战场都是各种兵种相互配合，让其扬长避短。
重骑兵的强大，无疑就是在于他的冲锋力上，尤其是连环重骑兵，更是将这种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这种骑兵最大的弱点就是他转向困难，持续力差。冲锋起来，就只能够一往直前的往前冲，很难像轻骑兵那样灵活的转向。而连环重骑兵，同样将这个劣势放大了数倍。
前面不要说仅仅只是一层火盾了，就算是铜墙铁壁，他也得撞上去，直到把他撞塌才行。
索超的狮头乌黑盔映着火光，金蘸斧劈开浓烟。连环马阵如怒涛拍岸，五骑相连的钢铁洪流碾过燃烧的藤牌，火星在马铠上溅起三尺。
首列重骑的槊尖捅穿三层硬木盾，却在触及第四层铁盾时崩出缺口，玄武阵深处竟藏着精铁浇铸的夹层。
“艮位转坎！再变！”王坚不断出招，马千里也在不断的转变阵法。
被破军营冲破的缺口两侧突然升起丈许土垒，垒后转出三千长枪兵。这些特制长枪比寻常制式长五尺，枪头带倒刺，专挑连环马锁链关节。索超的亲卫骑刚撞开土垒，五匹战马便被铁索缠住前蹄，轰然栽进提前挖好的陷马坑。
玄武阵自他完善之初，当然不会不考虑重骑兵的因素，也自然保留了应对的手段。而且，任何一种阵法，后人都是在不断完善，而并非是如同前人创立之时的那般一成不变。
“玄武阵，果真不可力敌！不过，没这么容易！”
王坚心中掠过万千念头的同时，手上的动作可不慢，在他令旗的指挥之下，连环马本阵突然裂作三股，左右两翼铁骑分离锁链，以单骑突进之势斜插土垒侧翼。
这些卸去负重的重骑速度暴涨，马鞍两侧弹出的精钢翼刀削断枪杆。徐宁在阵中听到外围的动静，突然振臂高呼：“钩镰营残部，突围！”
“既然已经入瓮，想突围，哪有这么容易！”
马千里一边变阵的同时，即是为了不让徐宁他们突围出去，也是为了诱敌深入，让破军营继续破阵。又一边唤出穹启，让他领轻骑侧翼包围破军营。
镇西和镇南虽然以步兵为主，但并不代表他们一个骑兵都没了，只不过在数量上远远比不上镇东和镇北而已，而且，也不像镇东和镇北那么精锐。
重骑兵的冲击力确实强，但不易转向的弱点，注定了他们一旦在冲锋过程之中陷入纠缠，这个时候背后或者是侧翼如果被人包抄了上来，注定是危险重重。
因此，马千里让穹启以轻骑包抄，就是为了趁机灭杀这一支重骑兵。
重骑兵养兵的费用颇巨，能够全灭一支重骑兵，对于大汉的打击绝对不小。
马千里令穹启领轻骑进行包抄，但他却低估了这一位大魏魔道天骄的桀骜不驯。
穹启的黑焰驹踏过燃烧的藤牌，马鞍两侧悬挂的硬弓羽箭在火光中泛起血光。这位大魏魔道天骄，鱼鳞甲外罩着虎皮战袍，当轻骑掠过战场西侧时，他竟单骑脱离本阵，倒提天妖戟直插破军营后翼。
“某家穹启在此！”
暴喝声震得三丈内的禁卫军耳膜生疼。天妖戟毒龙般钻入重骑阵缝隙，戟尖精准挑开两匹战马间的锁链卡榫。五骑相连的连环马顿时失衡，中间三骑在惯性作用下撞作一团，马铠关节处的倒刺竟扎进同伴躯体。
索超的金蘸斧横扫而至，却被天妖戟月牙刃锁住斧柄。穹启黑焰驹人立而起，借着下坠之势将戟身压成弯月，又是一松，在这股弹力的作用之下，戟身正中索超的胸膛。
一戟之下，索超直接整给人就昏死过去，周围的小卒当即将索超护在身后，争先恐后的向着穹启冲去。
然而，穹启压根本看都不看昏死过去的索超，一个未入天级的将领，连他一招都接不下来，杀与不杀，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围杀！”
镇南大将马天的白虎戟从侧翼突刺，三千轻骑已如蝗群包抄而来。
镇南的骑兵，是很传统的轻骑，借鉴了北狄人的骑兵风格。甚至，每隔几年，镇南都会花费代价从镇东或者是镇北的身上要来大量的草原俘虏，充入自己的骑兵队伍。
因此，镇南的骑兵风格和大苍传统的骑兵风格迥然不同。
这些镇南儿郎用的也不是大苍骑兵传统的骑枪，而是像北狄人惯用的马刀。
锋利的马刀专砍重骑膝窝，更有甚者抛出套马索缠住马颈。由于是从侧翼包抄而来，欺负破军营无法及时转身，特别是逞足了威风。
穹启天妖戟舞作银轮，竟在混战中清出丈许空地，戟尖挑起燃烧的藤牌掷向连环马眼孔，战马受惊狂躁，铁甲洪流开始自相冲撞。
“上钩了！”破军营危险重重，可前军总指挥王坚反而露出了一丝妖异的笑容。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他不让破军营主动上钩，怎么能把对方引出来？
玄武阵以九宫八卦不断来变幻，但其同样正如名，运转的过程之中，真像是神兽玄武一样，一只巨龟与一条巨蛇相互依存，相互配合。
但是，唯有与巨龟和巨蛇相互配合起来，这才是世上最顶尖的阵法，而如果这两者相互之间分裂开的话，再对付起来也就不像玄武阵那么麻烦了。
而这一支轻骑兵，就是那条巨蛇探出来的蛇头，虽然巨龟和巨蛇并没有完全分开，可是，却已经探出了大半个身子，将自己的蛇头暴露了出来。
接下来，王坚要做的就是斩头。他破不了这阵，但也要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鞠将军，该轮到你了！”王坚喃喃自语的同时，手中的令旗一阵荡动。
随着这令旗不断变化，王坚的军政之中，一只数百人的重甲步兵越阵而出，正是鞠义的先登死士。
八百先登，数量或许不多，但这个质量绝对是当时一流。
鞠义的玄铁面甲在火光中泛起寒芒，八百先登死士踏着同袍尸体列阵。这些身披双层冷锻扎甲的重步卒，每人背负五尺巨盾，腰间斜插三棱破甲锥，身后各自背负战斧，部分士兵手中则是持一杆重铁枪，手中神臂弩机括泛着桐油光泽——这是专为屠骑打造的杀器。
随着神臂弩的列装，先登死士也成为了其中的受益者。八百人，足足有三百人换装神臂弩。
“立壁！”
鞠义的大刀重击地面，几百面巨盾轰然并合，在战场上筑起铁色城墙。
镇南玄武阵内的箭雨泼洒而来，却在盾面鳞甲上擦出点点火星，这些特制盾牌外层竟是活动的鱼鳞铁片，箭矢触及即滑向两侧。
先登先士的弓弩都已经换装了，在班大师的帮助之下，他们的盾牌也同样实现了更新换代。
有这么一名机关大师在，确实是得到了一名古代时代的科技人才。只不过，这种特制盾牌相比于普通的盾牌，不仅造价昂贵，而且还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些精锐营可以用了。
如果给普通部队列装的话，那就没什么性价比了。
穹启的天妖戟挑起燃烧的断矛，黑焰驹化作赤电直扑盾墙。
“匹夫之勇，不值一提！”
冲锋之中的穹启卷起了滔天的煞气，天妖戟之上，那正在沸腾的血煞无不说明了他的实力，但是，鞠义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有自信，他的先登死士绝不惧一名神将。
一人之力，绝对不敌他一军之力！
当然，想到了当初天狼关上见到的某个身影，鞠义默默的将这个人排除在了范围之内。
而穹启似乎也将这一支兵马当成了一支普通的部队，并没有意识到先登死士的不同。
就在戟尖触及盾面的刹那，先登阵中突然响起机括脆响。数百具各式弓弩同时嘶吼，穹启在这一刻，甚至逼不得已直接以血煞凝甲，方才勉强逃得了性命。
但是，他的战马就没有这个好运了，被数道弩矢直接贯穿了身体。
而跟随穹启冲锋而来的那些轻骑，尤其是最前排的轻骑，更是被连人带马钉死在地上。
“起锥！分阵！挺进！”鞠义的声音透过面甲闷如滚雷。
先登死士突然撤盾露阵，分成了数人组成的百个小阵，一名长枪兵负责远攻，两名盾牌兵负责防御，又有两名先登先士，每人手中多出三尺铁锥，负责的近身交战，最后的两名弓弩手，则是负责火力支持。
先登先士排列的这种小型阵型，足以让他们应对各种变化。
在先登死士的快速挺进之下，大量的轻骑被逐步收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