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过往
隔天，舒颜打车来到了百老汇的门口，裴然已经在那里等候有段时间了。
时间已近初秋，舒颜外面披着黑色的风衣跟小白鞋下车的时候，看见裴然也是类似的打扮。倒像是商量好了，舒颜看着脚尖，一时不知道有些该说什么。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舒颜点了点头。
“怎么比起之前更不爱说话了。”他有些无奈地声音在舒颜的头上响起来，让她有些吃惊：“在怪我吗？”
“什么？”舒颜抬头询问。
“当年你被人陷害的时候，我没有站在你身边。你不辞而别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找你。”
舒颜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有些别扭，她的眼神闪躲了下：“没有。”怕他不相信，她又重申了一边：“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毕竟，谁都是无辜的。裴然又做错了什么呢？他只不过也是当局者迷。
至于他不找自己这件事，舒颜不是也从来没有找他吗？
时隔多年旧事重提，两人之间萦绕着淡淡的尴尬。
裴然看着低头不语的舒颜，“外面人多，我们找地方坐吧。”他们来到了单独的包厢之中，不算太大的空间当中舒颜跟裴然对立而坐，她慢慢搅动着咖啡，显得有些局促。
总不能让他一直先开口说话，“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裴然笑了下，“我退了伍之后在警局上班，做了点小生意。”那笑容一如当年的温暖，舒颜看的有些怔仲，他对自己从始自终都有股不寻常的包容。
遥想当初他们在少不更事的年纪，总觉得两人在一起吃饭玩耍就是互相喜欢，可是后来的事告诉他们，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
尤其在这个显示的年纪重逢，成年人总要考虑更多的，舒颜没有问裴然现在的感情状况，她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就像是老朋友见面那样寻常聊天吧，放着悠扬音乐的咖啡馆里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的时候没话说了，他们会相视一笑。然后继续聊下去。
隔着六年，很多的东西都变了，总要给个缓解的过程。
直到正午的时候，裴然起身：“我定了餐厅。离这里很近，你介意多带两个人吗？”
她自然会说不介意的，但是等到餐馆里，看见陈北和另一个女孩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心脏缩进紧。
沈月清脸上的疤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刚大学毕业进入了律师事务所，相较于当年那个莽撞的女孩。
此是穿着职业装头发挽起的女孩干练又自信，舒颜朝着她点头示意：“好久不见了。”
“坐吧。”
饭桌上多是陈北和裴然在说话，舒颜看着他边说边拿着热水为自己烫餐具的熟练样子，眼突然就有些酸。裴然变得成熟稳重了没错，可是他给舒颜的感觉跟十七岁时的他没有分别。
在吃饭的过程当中，沈月清时不时的挑出点青菜，陈北皱着眉：“瞅你好几眼了是没有看见怎么的？青菜这么贵你还不吃，惯的你。”
沈月清轻飘飘一眼，陈北熄了气焰：“我就是想让你吃的营养均衡些。”“管好你自己再说吧。”她讽刺的说。
他们之间的互动很多，尤其是当陈北给沈月清剥好了虾，对方还坦然接受的时候。舒颜觉得有点不对，沈月清不是喜欢裴然的吗？
这种疑惑持续到饭局快要接近尾声，沈月清起身拿着包对舒颜说：“陪我去上个厕所吧。”
两个男人闷声喝酒，舒颜不明所以的去了。
看着在卫生间掏出镜子补妆的沈月清，舒颜耐住了性子没说话，直到对方轻笑了声。
“陈北那个狗东西，不会说话，拉下脸比杀了他还难。”
舒颜看着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我跟他当年都是你跟裴然感情上的拦路虎，可是这么多年，看着裴然一直过的不好，我们内心也受到了谴责。”
她认真的看着舒颜：“你能回来真好，他一直在等你。”
舒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错愕的表情，在她被费尔曼差点掐死在加州校园，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梦见过裴然的烟花给了自己力量。
可是当真的听到他一直在等着自己的时候，这种认知超越了舒颜的思考范围，她是个不被爱的人这众所周知。
沈月清继续说：“我曾经觉得裴然跟你不合适，可是当我看见你走之后，他把那个护腕整夜整夜抱在怀里。把你的照片塞到钱包，每到平安夜就对着你的照片发呆。”
看着舒颜不可思议的表情，她笑了：“我也不理解他为什么喜欢你，可是他能等到你回来，说明上天都想给你一次机会。”被爱的机会。
舒颜的大脑有些空白，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我……”
“他一直很愧疚当年为什么没有多体谅你，很后悔当年的退缩，导致你们没有在一起。所以他在军队里面比谁都拼命。”沈月清的眼神有些遥远：“我高三那年，每次放假见到裴然他都一身伤，青青紫紫的。淑敏阿姨给他涂药的时候，泪都下来了，他风轻云淡的。谁都知道他苦。”
可是裴然不觉得，他认为失去那个脆弱的女孩才是最痛苦的。
舒颜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艰难，因为她一开口，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她不知道，不知道在执拗着没有联系裴然的时间里面，会让一个深爱自己的男孩这样的患得患失，甚至用他满身伤痕来弥补内心的愧疚。
沈月清描述的这份感情太过于浓烈，这样舒颜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拍了拍舒颜的肩：“其实，你可以相信他。”
舒颜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沈月清，如果她跟陈北真的在一起的话，那她这么多年来的质疑算什么？
似乎看出了舒颜的心思，沈月清有些通透的笑了一下：“舒颜，其实这六年的空白，就是给你们冷静最好的时间。你们当时都不够勇敢。”
所以，重逢了的他们会更加的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