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森在讲述这段历史的时候，齐诗韵和王玄之他们都匆匆赶了过来。
他们之所以会赶过来，是因为他们知道有客人到访，所以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凌毅亲自接见。
而当他们听完段森的讲述之后，在场的所有天道宗门人，全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天玄宗的那位长老给碎尸万段，才能解气一般。
特别是王玄之，更是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握拳的手指都已经陷入了掌心里，他也毫无察觉一般。
但他们再怎么愤怒，也没有僭越出言表态，而是纷纷看向凌毅，等着他最后的决定。
凌毅虽然早就预料到，刘松调查到的情报可能有误，毕竟刘松的说辞里，有不少的漏洞。
但他是真没想到，刘松说的情况，跟段森说的真相，居然出入会这么大。
特别是有关他老婆孩子的那些事，简直就是毁三观。
甚至可以说，如果这话不是从他段森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而是从刘松的嘴里说出的话，他凌毅甚至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他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无聊之人，随口胡诌出来的话本小说。
可这些话偏偏就是从段森自己的嘴里说出，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敢说百分百是真的，但真实性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拿自己的老婆孩子造这种谣言。
“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就不怕我带着你去找天玄宗邀功？”
凌毅很是平静的说道，完全没有被段森刚刚所说的故事给打动的意思。
“不怕！”
段森也很是直接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您连欧阳捷都敢杀，就说明您根本不惧怕天玄宗，自然也就不会带着我去邀功了。”
“那倒也不一定。”
凌毅摇了摇头，“我杀了欧阳捷，虽然得罪了罗仙海，但把你带去天玄宗，把这些事向天玄宗说明，我相信，他们会让罗仙海对我放下仇恨，你说呢？”
“……”
段森沉默了。
他来之前，确实没想到这种可能。
因为他很了解罗仙海，知道这家伙最是护犊子，不管凌毅如何求饶，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凌毅。
所以在他看来，凌毅跟天玄宗是死敌，而且还是不可缓解的那种，那么自己和他结盟，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罗仙海不会理会凌毅的求饶，但不代表他不会承天玄宗内部的情。
如果真是凌毅所说的这样，导致天玄宗内部有人，甚至是长老替凌毅求情，那身为核心弟子的罗仙海，也只有强压欢笑，与凌毅握手言和的结局。
“若真是如此，那便随凌宗主处置吧。”
段森没有再劝说，只觉得心里的那股气泄了，整个人就好像是失去了三魂七魄的行尸走肉一般，再也没有了蓬勃朝气。
王玄之等人见状，原本想要开口劝劝师尊，但一想到师尊做事，向来有他自己的手段，所以就把话又给咽了回去，然后静静的等待着师尊的下文。
“这就泄气了？”
凌毅好笑道，“就这么点心气儿，以后还怎么去屠天玄宗满门？”
“反正您不打算帮我，去屠天玄宗……”
段森说到这里，突然间像是被雷给劈了一样，“您刚刚说什么？您要去屠天玄宗满门？”
“天玄宗为非作歹，灭我弟子满门，我不去灭了他们满门，怎么对得起我门下弟子？”凌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段森闻言，激动的急忙四处张望，脸上的喜悦之情，瞬间充斥着双颊。
“您是说，您愿意收我为徒？”
段森不敢置信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凌毅，激动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一旁的刘松则是面露羡艳神色，脑子里则是在思考着，到底怎么编，才能编出一个身世凄惨的故事，以便让师尊收自己为正式弟子。
然而，还没等段森高兴多久，就听到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在这儿做什么白日梦，师尊说的那位弟子，是我！”
王玄之没好气的说着，脸上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原本还无比激动的段森，在听到这话后，脖子瞬间就像是被人给掐住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还以为凌毅刚刚说那话，是在拐弯抹角的收他为徒，结果却没想到，凌毅的弟子里，真有这样一个人！
“凌宗主，哪怕不能成为您的弟子，在您屠杀天玄宗的时候，只要能带上晚辈，晚辈也死而无憾了！”段森无比诚恳的说道。
只要能亲眼看到天玄宗覆灭，那他就算是死，他也愿意！
凌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段森的请求。
段森看到凌毅点头，整个人顿时喜上眉梢，原本还是行尸走肉的他，瞬间就恢复了精气神，神态转变之快，堪比川剧变脸。
这喜悦来的太过迅速，以至于段森好一阵都没能平复下来。
在好几次深呼吸之后，堂堂无风谷的谷主，这才冷静下来，然后一脸恭敬的问凌毅道：“凌宗主，请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屠杀天玄宗？”
凌毅指了指王玄之：“这事你得问他。”
段森看了一眼王玄之，脑子里有些发懵。
要知道，此时的王玄之，修为比他都还差上一截，难道他能决定屠杀天玄宗的事？
“等他什么时候有把握能屠尽天玄宗满门了，就什么时候启程去天玄宗。”
凌毅见段森一脸不解，便十分善意的解释道。
而段森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就崩溃了。
那老爷子的修为，连自己都不如，等他修到能屠尽天玄宗满门的境界，自己怕是早就已经寿终正寝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反正都是死不瞑目，现在死，和活到头了再死，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了。”
段森无比失望的叹息一声，没有劝说凌毅去灭了天玄宗满门，而是低着头，渐渐绝望，“今日造访天道宗，叨扰各位了，段某就此别过，望诸位前程似锦。”
说着，段森就转身过去，打算离开天道宗，就直接跳进妖兽山脉里。
反正，没办法亲眼看到天玄宗覆灭，生与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但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凌毅的声音却悠悠传来：“怎么，你觉得你有生之年，等不到那一天？”
说着，凌毅就笑着打趣王玄之道：“王玄之，看见没有，他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