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轩意识开始回归,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般。
醒来带着朦胧的追忆刚刚发生的一切。
可唯一能抓住的就只有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而已。
他愣了愣,反应了约莫一分钟后。
才端起一副拙劣的伪装,挺起柔软的刺开口道: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
“哦,对了那个门童给你的筹码不要乱用。”
“那是你的一切,可以在后面这赎回你的那些然后才可以出去。”
麻轩说完,又兀的想起这件重要的事来。
这可马虎不得,所以在想起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快速的说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见南怡的头微微偏了偏,越过他看向身后的交易所。
却没有往那里靠近的打算。
“呃,怎么说呢?”
“我已经花了一枚筹码,所以无所谓了。”
南怡将还坐在地上的麻轩拉了起来,然后耸了耸肩的宽慰到。
“?”
麻轩愣愣的看向对方,她一直这么勇的吗?
“而且大不了就留在这里呗,反正你有家人我又没有。”
南怡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虽然很有一部分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现在的情况就是暂时赎不干净自己了。
还有一部分就是的确,她对自己的人生抱有的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她这一番话虽然没有刺痛麻轩的本意,但是却令他低下头来。
语调犹豫和茫然。
“我也没有家人了……”
南怡看着周围仿佛萦绕着灰白色的麻轩,无奈的拍了拍他肩膀。
正打算开口进行安慰的时候,却又听见麻轩的话从而为之一愣。
“我杀死了他们,亲手的明明白白的杀死了他们。”
其实应该恐惧的吧,毕竟他甚至就在前几天都还在恐慌之中。
担忧害怕又是那么怯懦的,想要彻彻底底的摆脱他们。
所以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就只是为了彻底将他们从自己的人生剥离开来。
可是他没有家人了,他杀死了他唯二的家人。
“我是个烂人。”
麻轩愣愣的,几乎是本能的喃喃到。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这句话来。
南怡感觉对方是个麻烦。
软弱无能的杀人犯,没有一处不值得被世人鄙夷。
“没事,我也一样。”
“是个没有未来的,彻彻底底的烂人而已。”
她没有选择拥抱,用肢体语言去劝慰对方。
因为哪怕麻轩下一刻就去死,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南怡只是平静的叙述着和麻轩类似的自我鄙夷。
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因为这不需要她付出任何代价。
三言两语的贬低在南怡看来并不算得什么。
“所以要去放纵一下吗?”
她拿出手中的那些筹码,在麻轩面前晃了晃。
是挑逗般的引诱吗?不是,尽管她清楚对方这种情况下。
哪怕是哄骗他去将自己的一切再次抵押,把那些筹码给她都不算一件难事。
可她还是那副平静的询问,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我不敢。”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赌博上的怯懦,又或者所有方面他其实都是这样。
“你看着我玩呗,我的技术……应该还行。”
南怡思考了一下自己玩过的斗地主。
然后边向赌场方面走去,边说到。
麻轩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没有犹豫的离开。
犹豫着抬起腿,然后慢步的跟了上去。
……
“怎么说?”
一个貌美,面色带着知识分子独特清冷感的女人询问到。
她腰间别着个孔雀模样的面具,面前是那宣至。
“继续慢慢解救这些无辜者,送回内城去。”
“还是去见见那个带着纯白面具的人?”
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手中的书页到。
她还是那个头也不抬的模样。
在场三人却也都不觉得有何不妥。
“你知道她在哪吗?”
宣至拿着一个装着清水的金樽,看向了一旁垂眸感知着什么的雀歌到。
“……找到了,只是需要我们吗?”
雀歌并没有找到晓阎。
也自然没有和他有过交流。
所以贸然去插手,只怕会引起不可控的变量。
这种明显特殊的存在,显然并非南怡人生履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的人能相比的。
“而且他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灵魂太干净了。”
“啊……,话说晓阎是什么时候知道获取权柄的来着?”
宣至微微仰头,放下手中的金樽做着与此时此刻毫无关系的思考。
他的手轻轻撑着那灼烧到狰狞的半张脸,半晌才继续下一句话。
“不太清楚,而且那时他好像也没有地方和时间可以了解到权柄。”
“还有幼窑的时候也是,他总会在短时间内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宣至不得不承认一点。
那就是即时的反应他是不如晓阎的,后者总能在变化到来的时候做出最优解。
他做不到将这淌水推向最高处,但可以迎合着将水搅浑。
“他的能力很有限,我们的能力也很有限。”
“雀歌你不也说了吗?塔很危险,所以走吧。”
“我不信仰着他,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相信他的临场反应要比他们要更快更好。”
他疲惫的不想要动脑,但这不代表他认为自己愚钝。
宣至相信着自己的判断,他有这份骨子里对自己的傲然。
缓缓起身,然后对着雀歌说道:“他的灵魂是什么情况?”
干净用在灵魂上,显然并非一个那么美好的词。
“字面意思,没有过多思绪的痕迹,是被人为清洗后的模样。”
“而且我还找到他有一个……意识?但看起来还只是萌芽,而且被压制着。”
雀歌尽可能的向宣至描述对方的情况。
她甚至找不到对方过去的记忆,因为那是一段被清洗掉的空白。
他没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甚至都难以评判这种状态是否能算是有现在。
佩戴着纯白面具的他切实的存在着,却又仿佛没有这个人一样。
“我和孔雀小姐先到他的附近,到他感知不到的前面。”
“你试着唤醒那个萌芽的意识,但留一点就当是惊喜了。”
宣至思考片刻,然后说到。
孔雀小姐也放下了书,站起身来。
“你是在怕,唤醒他原本的意识他会恐惧前往塔?”
宣至只是看着她,笑着回应了一个。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