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
程聿安一脸严肃。
领导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程同志，不要这么紧张，不是什么坏事，而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这份文件你拿回去看看，做好心理准备。等放假回来，你就要直接过去了。”
“军演？”
程聿安面色凝重，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你自己知道就行。”
“是！”
程聿安原本还想连年假一起请了，现在只得了三天的假期，他也很知足。
高考可是一件大事儿。
不少人挑灯夜读，不眠不休地复习，哪怕是吃饭，手里都拿着书。
兴隆农场。
许清清也在抓紧时间复习。
吃饭的时候，李凤芝坐在炕上，看到许清清过来，立刻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明明还没高考，也没下来成绩，李凤芝却肯定地认为，许清清就是大学生了。
“咱们清清要是考上了大学，咱们家祖坟可就冒青烟了。清清就是咱们家的第一个大学生。说不定还是咱们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呢。”
许清清心里很自得。
她知道她跟这个年代的人比，要有优势的多。
A大什么的她指望不上了，但是省城里的师范院校，她是绝对可以考得上的。
“奶奶，还没考试呢，万一我要是考不上咋整？”许清清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我孙女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考不上？”李凤芝喜欢许清清，连带着看乔月梅都格外顺眼，“老二媳妇，你也坐下吃饭，过几天高考，你大队开个证明，让清清这几天都住在招待所。别来回跑了，万一赶不上考试可咋整？再说，这来回的路又那么远，万一累坏了，可没办法好好考试了。”
乔月梅心里高兴，面上却说：“妈，没事儿的。她是一个年轻人，来回跑跑也挺好的，哪儿就那么娇气了。”
李凤芝故意绷着脸：“你听听你说的这是傻话？这是你的亲闺女，考上大学了，以后脸上有光的人也是你。就这么几个钱，你还舍不得出？”
“那吃饭可不方便。”乔月梅说完就叹了口气，“还是让她自己骑自行车来回跑吧。”
“吃饭就在国营饭店吃，别给我来回跑。”李凤芝跟许清清说，“清清，你别听你妈说的那些话，都没有用。到了那边，你自己想吃什么，就去国营饭店里买。奶奶这儿有钱，还有票。别舍不得吃喝，到时候好好考试，争取做个大学生。”
许清清靠在李凤芝的肩膀上说：“奶奶，等我考上大学之后，一定要带你去我们的学校看一看，将来在城里买了房子，接您过去住。”
“真是我的好大孙女！”
李凤芝心里那个高兴。
吃过饭，拿钱和票的时候，还多给了许清清不少粮票。
乔玉梅她们娘俩回了自己屋，关上门之后，乔月梅问她：“你奶奶给你了多少钱？”
“也没多少，就这么点。”
许清清把钱和票扔在抗上，一脸的嫌弃。
乔月梅拿过来一看，和她的表情如出一辙：“我还以为老太太兜里有多少钱，老爷子上班的钱都给她了。结果她就拿了这点出来？还让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好歹给了。”许清清懒洋洋地靠在被子上，讥讽地朝着旁边院子看了一眼，“隔壁那还是亲孙女呢！一毛钱都没拿到，还天天挨骂。我这好歹还能有点钱，见着点好处呢。”
乔月梅一听就笑了。
“说的对。总比啥也捞不着的强。你好好哄哄老太太。老太太身上可是有点家底在的。听你爸说，他们家以前的日子过的挺不错的。你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家里的人就没有穿打补丁的衣服。就是现在，你瞅着也能发现，你奶奶的衣服，看着好像都一样，其实不少都是新衣服。”
乔月梅当初为啥离婚？
还不是因为自己的丈夫人不行。
她嫁到许家来，许家的日子可比她前夫家里的日子好过的多。
许清清压低声音问：“有金项链吗？”
“那算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乔月梅低声叮嘱女儿，“好好讨好她。”
“我知道。”
第二天一早，乔月梅送许清清去镇上参加高考。
她们走的特别早，到了招待所门口，就看到郑阳就站在外面。
她低声乔月梅说：“妈，你看到了吗？郑阳就在那儿等着我。”
“那我就不过去了，我要是过去，他肯定不好安排。”乔月梅推着车子，低声跟许清清说，“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再过来接你。”
“行，那你一会儿到国营农场买几个肉包子吃了再回去。回去路上慢一点，别着急。”
“我知道。”
许清清目送乔月梅离开，迈着轻快的脚步，满脸心疼地走到郑阳面前：“你怎么就站在外面？外面多冷，万一冻感冒了可怎么办？”
郑阳看到许清清，脑子里想的都是当初许泱泱说的话。
可是对上许清清那清澈又单纯的眸子，就觉得自己多心了。
“不冷，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冻坏了？”郑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让她先进去。
许清清说：“还行，我妈说，天还没亮之前是最暖和的。而且还没有风，所以我们走的早。”
郑阳立刻往四周看，还问：“阿姨呢？咋没看到人？”
“哦，我妈说家里还有事儿，她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事儿，让我自己来解决。”
郑阳皱眉：“那怎么没让阿姨吃个饭再走？”
“她舍不得。她说，有在这里吃饭的钱，可以回家够一家人吃一顿的了。”许清清拿出证明，办理入住手续。
不过钱是郑阳出的。
“你不会也住在这边吧？”许清清回头问他。
郑阳摇头：“我得回家住。不过，你的饭菜不用在外面吃，到时候我会给你带吃的过来。”
反正招待所，距离城里的高中还挺近的，他过来的时候刚好顺路。
许清清却摇头说：“不用了，你还特意绕过来做什么？我自己去国营饭店买点吃的，吃完就去考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