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乔知昂作业没写完，回到顾宅之后，顾砚璟特意和乔知昂说了，晚上会盯着他写作业，写完还会亲自检查。
乔子昂听完，鼓着一张包子脸，在前院和顾老爷子打完招呼之后，让尚辰陪着回了东院。
他白白费了一路口舌，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
老爷子今天精神不错，在院子里坐着。
顾砚璟和乔予羡坐在外边和他聊了一会儿。天暗下来之后有些凉，两人便陪着他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老爷子又靠回床上。
乔予羡去倒水，顾砚璟帮老爷子掖了掖被子。
老爷子看着顾砚璟的侧脸，顿了顿道：“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教你下棋的那套象棋吗？”
顾砚璟看向他：“嗯。”
“好久没有见到那套棋了。”顾老爷子道，“你去找找，找出来，咱们用那套棋再下一盘。”
顾老爷子在顾砚璟小时候，有几年特别喜欢下象棋。
然后过生日的时候，言安便亲手做了一套象棋送给了顾老爷子。
老爷子用那套棋教过顾砚璟。
后来言安病了，老爷子便把那套棋收了起来。
现在又突然想拿出来用。
“怎么突然想用那套？”顾砚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今天看见知昂，就突然想起了我重孙子。”顾老爷子的脑袋里想着未来。
顾砚璟看着他。
心道：您重孙子在哪儿呢？心脏上的毛病，还会出现幻觉吗？
顾老爷子笑了两声，看向他道：“你和予羡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有商量过吗？有计划吗？”
乔予羡听见老爷子的话，站在卧室门口没动。
顾砚璟声音平平地道：“她还小。”
顾老爷子看向他，那表情有一瞬好像不明白他到底说了些什么道：“和你比她确实还小。”
顾砚璟：“............”
“你去找找那套棋，咱们先下两盘。然后留着教我重孙子。”顾老爷子道。
“你重男轻女。”顾砚璟忽然说了五个字。
老爷子看向他，眉尾挑起，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就不能是重孙女？”顾砚璟看着他道。
老爷子一愣，随即道：“那你倒是给我生个重孙女看看啊。”
顾砚璟不说话了。
顾家往上数几代，就没有生过女儿。
到了老爷子又是两个儿子，儿子还是生儿子，儿子在外边的女人依旧生儿子。
就顾砚璟母亲怀过一个女孩，却胎死腹中。
老爷子道：“找棋去！看你心烦。”
顾砚璟看了看他，起身出卧室。
到卧室门口，见乔予羡端着水站在外边正在笑。
顾砚璟：“............”
乔予羡抬手对他勾了勾手指，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透亮透亮的。
顾少虽然被嘲笑了，但还是很听话的弯下腰。
乔予羡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然后又凑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了一句：“顾少有本事生女儿啊。”
说完，她就朝里边喊：“爷爷，我给您倒水来啦。”
顾砚璟都握住了她的胳膊，但因为她说话了，老爷子又在里边说话了，只能又放开她了。
乔予羡进了卧室，还回头对他吐了下舌头，端着水杯进去了。
顾砚璟看着她的背影，磨了磨牙转身出去找象棋去了。
乔予羡走到床边，把水给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喝了几口道：“予羡，坐，我们聊一会儿。”
乔予羡从他手里把水杯接过，放在床头，笑着道：“好。”
她坐下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手里捻着手持，也看着她道：“你和砚璟昨晚去看言安了吧？”
乔予羡稍稍一怔，随即又笑着点了下头：“是。”
“昨晚第六医院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老爷子道，“言安怎么样？是不是吓到了？打砚璟了？”
顾砚璟脸上被打的地方，乔予羡早上看得时候明明看不出什么。
但到了下午的时候，不知怎的，有些地方又红了起来。
看不出来是打的，只是有些地方红，像是过敏了一样。
乔予羡有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顾砚璟说正常现象，明天就好了。
乔予羡想了想道：“言姨昨晚被吓到了，但今天就好了。”
她不知道顾砚璟会和老爷子说多少有关第六医院那边的事情。
所以她也不好说太多。
只能斟酌着大概说一些。
“查到是什么人干的了吗？”顾老爷子问道。
乔予羡看着他。
老爷子明显是也想到了顾正禹身上。
他问，大概是想知道顾砚璟想怎么处置。
乔予羡道：“顾砚璟说，再查一下。”
老爷子点点头。
乔予羡道：“爷爷不必担心，顾砚璟有分寸的。”
“我倒是希望他可以不必顾及我，这样能活得轻松一些。”老爷子道，“但正禹毕竟是我亲儿子，我又不想看到他......人啊，总是矛盾的。”
乔予羡没有说话。
老爷子继续道：“其实正禹以前很喜欢砚璟，对他很好。不管多忙，每周都会抽出时间来陪砚璟。砚璟也很喜欢他父亲。正禹和言安的感情也很好，非常恩爱。”
“但就在砚璟上高一那年，他发现正禹在外边养女人。他当时才十几岁，把事情憋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然后把正禹查了。”老爷子道，“他发现正禹和外边那女人早就在一起了，还有一个儿子，只比砚璟小一岁。”
乔予羡的手抖了一下，她攥紧了手指。
十几年，那时候的顾砚璟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
除了顾正禹小心翼翼隐藏的好之外。
顾砚璟一定很爱自己的父亲，从来不会把父亲往那方面想。
“言姨......也从来不知道吗？”乔予羡问了一句。
顾老爷子摇头：“言安不知道。我们都住在顾宅，生活在一起。十几年，连我这个做爹的，都从来没有发现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乔予羡稍稍蹙了下眉。
如果连言安这个枕边人都一点没有发现，那这顾正禹还真不是一般人。
这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几年。
或者还有一个解释，言安整个人陷在了顾正禹身上，失去了该有的判断......
这种情况，一旦知道真相，肯定会受很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