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从下午四点喊到五点多，足足一个多小时，小小的女生喊到最后嗓子哑了，眼眶通红，看得人绝望又不忍心。
这段时间没客人进来，在经理的虎视眈眈下，温小柔划了笔钱作为赔偿。
几个人换了家餐厅吃，小女生哭累了，也顾不上饿不饿，依偎温小柔身边很快睡熟了，怎么扒拉都不带醒。
“乖乖，我第一次看到从小就这么能喊的，要不送孩子去唱山歌吧，别辜负天赋了。”蓝明明戳戳温温的脸蛋，小小女生水灵灵的肌肤凹个小洞，蓝明明一松手，那处凹点立马又恢复平。
温小柔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那是一种任谁都能看出来的疲惫和丧颓。
杜远递来根烟“抽吗？”
温小柔目光动了动，没有拒绝，接了过来。
杜远笑了一下，笑得很纯粹“我们出去抽。”
顾颖想跟上，却被背后的蓝明明叫住一起点菜。
商场里的吸烟室内，温小柔就着杜远的火抽了人生中第一根烟，虽然是第一次，然而却有模有样，毫不生疏。
可能是累了，也或许天生就有抽烟的基因。
明明她是讨厌烟的。
“第一次抽的话，别入肺。”杜远叮嘱。
然而下一刻，温小柔忽地偏头咳嗽起来，杜远帮她拍拍背“看，我说过，新手别入肺。”
呛……呛死了……
肺部快炸掉了一样。
痛苦。
垂着脑袋的温小柔呛出两滴眼泪，然而却逐渐地，从嘴里发出一声痛快的笑。
良久，她不会再呛到，也点燃了第二根烟。
“你要对我说什么？”温小柔明眸善睐，犀利地看向杜远。
“嗯？”
男人颀长的身子斜倚在吸烟室的阴影，半明半暗中轮廓模糊，嘴边的一抹猩红一闪一闪。
温小柔目光沉了沉，原来杜远叫自己出来不是为了谈话。
“你对顾颖……”温小柔止住话语，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说出来都不体面。
顾颖有男朋友，自己见过，即使怕顾颖上当受骗，可顾颖的男朋友无论外貌还是实力都非常优秀，简单概括，不是杜远能够比拟的。
杜远薄唇翘起，讥笑一声“你以为我喜欢她？”
“从你出现到现在，你不止偷看她一次。”温小柔香唇绷紧。
“唉。”杜远弹掉烟灰“也许是因为她和我妹妹长得太像了。”
温小柔诧异“你有妹妹？”
杜远无奈“有必要这么吃惊？”
“你小时候家里条件就不好，连义务教育都没接受，这种家庭还能负担得起第二个孩子？”温小柔半阖眼眸“你在撒谎。”
“条件不好是真的，有个妹妹也是真的，她和顾颖非常像，可性格完全不一样，或者从见到顾颖开始，我甚至想我妹妹要也是这个性格就好了，也就用不着我头疼。”
温小柔蹙眉，杜远说话时的神态不走心，可描述的细节很多，不像假话。
“因为经历，我撒过的谎太多了。”男人的嗓音透着一股倦怠的美感“所以，除非不得已，我不爱撒谎，这样自由散漫地活着，不累。”
温小柔垂眉，杜远这种人和她乍看犹如两个极端，自己控制饮食练瑜伽健身，杜远则想吃就吃，完全不珍惜身体，但这一时刻，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甚至，她还有点羡慕男人的随心所欲。
“有机会我想看看你妹妹，到底和顾颖长得像不像。”
杜远瞳仁缩了下，侧头，女人熄灭香烟，面上无悲无喜。
“好哦。”他应了声，彼此都默契地没约定个时间期限。
男人抽了最后一口烟，屈起修长的手指，烟蒂在空中划出个漂亮的弧度，最终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桶的怀抱。
两个人回来时，蓝明明早就点完菜，服务员依照顺次上菜。
顾颖照顾睡熟的温温，让对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能舒服些。
“谢谢你啊，顾颖。”温小柔笑道。
“没事。”
“朋友之间说什么谢谢啊，太客气了。”蓝明明适时打圆场，接着对杜远开口“杜帅哥，点菜的时候你没在，我就看着点了，有想吃的一定要说啊！”
“是吗？”杜远懒懒地撺掇下眉心，打量一桌子的菜肴道“没有饮品啊。”
蓝明明一拍脑门“我忘了！你想喝啥？”
“那就……草莓奶昔吧。”
蓝明明嘴角抽抽“我以为你会喝酒呢。”
杜远咧嘴一笑。
“那就都喝草莓奶昔。”蓝明明做主，拍板钉钉。
顾颖悄声道“温温心理有问题，出现今天这种现象很正常，你也不用灰心，积极治疗和陪伴，她会好的。”
温小柔帮睡熟的小丫头滑下来的头发拢上去，点点头。
几个人早就饿了，所以吃饭速度很快，当每个人都七八分饱时，温小柔接了个电话。
蓝明明挤眉弄眼，拖长声调“哦……我看到备注了，是许老师哦……”
“许老师是谁？”杜远问。
一天下来，蓝明明对杜远印象没刚开始僵硬，于是简短地说明。
她这边刚介绍完，便看见温小柔忽然提高音量“我知道了！”
接着愤愤然挂断电话。
“怎么了怎么了？”蓝明明睁大双眼“和许老师吵架了？许老师那种人不像脾气爆的啊！”
温小柔捏捏眉心，暗暗使劲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事？”
“小柔你别着急，一件一件地来，你先说许老师怎么了？”顾颖问道。
温小柔抬头，对上两个朋友的眼神，抿抿唇，把电话内容说了。
A市即将在市演奏馆举办一场全市的钢琴大赛，但凡是A市人，性别不论，年龄在三十岁以下，钢琴考级级别不限，只要会弹琴通通能够参加。
而且这次不光前三名有奖励，通过海选的人都至少有一个安慰奖，手笔之大是国内近几年举办的专业钢琴比赛都比不上的。
温小柔“听说举办方是一家叫ican的上市公司，新驻扎A市的公司举办这场比赛来做宣传，提高名气。”
ican？
温小柔眉头拧紧，这家公司自己这两辈子都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