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难过恐慌到了极致，便是连眼泪都会忘了该如何流。
墨小晚只能下意识地将人抱紧再抱紧，感受他身上残留的余温。
她不信。
不信面前这个人会丢下她一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神尊，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打倒。
说好要护她周全，向来重视承诺的他都还没有将她带回去，他怎么放心？
他一定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会醒过来，拉着她的手，带她回到没有纷争的重白仙府。
她要等……
萤瞳被狗子带回驻魔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东西？”
墨小晚闻声僵了一下，才缓缓回过头来，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
那是自分别以来，萤瞳第一次见到她。
见到她一头紫发的样子。
衬着那张白皙精致的脸，比精灵还要高贵美好。
但她脸上的神色，萤瞳感觉自己这一生，都忘不了。
记忆中那双清亮灵动的眸，此刻显得空洞毫无焦距。
看向他的时候隐约浮现一丝茫然，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般无助。
饶是一直以来没心没肺的萤瞳，都被这样的眼神深深刺了一下。
看着她被微微压弯的身子，他径自走到她的面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小东西，你记得本王是谁吗？”
墨小晚怔怔地看着他，眸底似恢复了些许清明。
“萤瞳……？”
“是我，我先送你们离开这儿。”
说话间，他伸出手去将靠在她身上的寂白神尊接了过来。
怀里一空，墨小晚好似这个时候才终于回过神来，蓦地上前一步扯住了萤瞳的胳膊，瞪大的双眸有泪水滚滚而落。
“萤瞳，你告诉我，神尊他怎么了？”
为什么他对此好像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为什么出现得如此凑巧？
她扣着他的手那样用力，仿佛要最大限度地去感受那份真实。
萤瞳眸色微变，半晌才抿了抿唇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先回重白仙府再说，好吗？”
“不好！”
墨小晚低吼一声，双手再度搂上寂白神尊的腰身，将自己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他说过要带我回去的，我要等他醒了，自己带我回去！他不会食言的！”
如果他真的有个什么好歹，她回到那重白仙府，还有什么意思？
她宁愿死在这里，与他一起！
萤瞳稍稍拉开她的手，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说道：“寂白确实不会食言，这事是他先前嘱托过本王的，他若是撑不住了，便由我，送你们离开这儿。”
“那他呢？”
墨小晚抬眸，泪水溢出眼眶，眸底带着一丝希冀，更多的却是惶恐。
撑不住了是什么意思？
他虽没有狠心抛下她一人，可是他嘱托的是另外一个人。
带她离开这里，带她回到重白仙府。
那他自己呢？
萤瞳终是不忍见到墨小晚这般模样，扯了扯唇角安慰道：“他自己当然也不会有事，他可是寂白啊！”
墨小晚却非要问个清楚。
“你告诉我，他现在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