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姜云天焦急的呼唤着，脸上满是慌张。
匕首入肉的声音传来，滚烫的鲜血喷溅在姜栩的脸上。
姜栩瞳孔放大，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快了。
姜栩一屁股跌坐在地，这才回过身来。
与此同时，苏沐雪扔过来的茶杯准确无误的砸在皇后的手腕上，皇后吃痛松开了手。
姜云天捂着胸口，一脸的不敢置信，眼中满是血丝的质问皇后：“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朕的凤栖？为什么要杀朕的女儿？
为什么！”
最后这个为什么，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完后，整个人也脱力的跌坐地。
姜栩连忙扑过去，看着姜云天血流不止的胸口，连忙伸手去捂，很快鲜血就沾染了她的手掌。
姜云天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煞白，姜栩慌张得不行：“父皇，父皇，你没事吧？御医，御医！”
很快，禁军也冲了过来，将皇后压制住，姜云天依旧是满眼的血丝：“皇后，为什么要杀朕的凤栖？为什么？”
上官皇后紧咬着嘴唇，眼神怨毒的瞪着姜栩，没了半丝国母的威严和仪态，咬牙切齿：“都是这个贱人，是她害死了上官家，是她害死了父亲，我要她偿命，本宫要她偿命。
都给本宫撒手，让本宫杀了她，让本宫亲手杀了她！”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传来，上官皇后脸上多了一个猩红的巴掌印。
她瞪大眼睛，仿佛被打得呆滞了，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姜云天。
姜云天胸口急剧起伏，一脸痛苦的神情，他咬牙开口：“下令杀太傅的人是朕，屠你上官家满门的也是朕，你要杀就该来杀朕，朕就这么一个最疼爱的女儿！
她骨子里，流着的是朕的血。
皇后，你糊涂，你大错特错！”
苏沐雪也冲过来将姜栩搀扶起来，担忧的为她检查着伤势。
姜栩六神无主的抓住她的双臂：“沐雪，快去找御医，快去找御医啊，父皇他为我挡刀受伤了！”
很快，御医抵达，一群人将姜云天抬上龙辇快速离去，姜栩和苏沐雪也随之离去。
上官皇后也被禁军押解下去，这场庆功宴试宴，不欢而散。
皇后被人架着，一个劲的回头朝着姜云天被抬走的方向看去。
心底喃喃：“陛下，臣妾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愿陛下大计一切顺遂。
若有来世，相顾相忘，最是无情帝王家，有这一辈子就够了。
来世宁为农家妇，不为帝王掌上花。”
少有人知晓，其实上官皇后也是会武之人！
她的那一刀，准确的避开了要害！
姜云天宫中，姜栩等人都被阻挡在了门外，屋内御医院的众多御医来回忙碌着，一盆盆血水被宫女端了出来。
姜栩心如刀绞，一时间忽略了，姜云天胸口上方的位置挨了一刀，出血量如此之大？
院首在宫中忙碌了许久，满头大汗走了出来，似乎抢救姜云天，花费了他太多的心神。
看到院首出来，姜栩第一时间围了过去：“柳大人，父皇的伤怎么样了？”
“伤口就在心脉附近，若是再偏差些许，怕是……”院首叹息。
姜栩突然脱力，还好苏沐雪搀扶住了她。
姜栩此刻脑子一片混沌，思绪杂乱。
父皇为了救自己，差点就……
她并不知道，其实姜云天的伤口是靠近肩头的位置，差点伤及心脉，全是无稽之谈。
姜栩关心则乱，想要进去看一眼，却被院首阻止：“时候不早了，殿下还是先回府上吧，让陛下好好休息休息。”
姜栩张了张口，没有坚持要进去，只是缓缓开口：“本宫就在外面守着。”
夜深了，宫女为姜栩送来了厚实的外袍，姜栩询问一声：“父皇醒了没？”
宫女摇头，躬身退下。
寝宫内，姜云天看向贴身大太监，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从姜栩的反应和表现上来看，自己的最后这一步棋，已经成功了。
……
姜云天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醒过来的，至少对外是这么说的。
姜栩一脸疲惫的去面见姜云天，看着他已经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容，一脸的心疼：“父皇……”
姜云天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凤栖，让你为父皇担心了。”
姜栩紧紧的握住他那双苍老的手掌，泪眼婆娑。
良久，姜栩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父皇，你是天子，为什么要出来为儿臣挡刀？您乃万金之躯……”
姜云天眸子深邃，看着门外发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你是朕的女儿，朕……老了。”
姜栩神色复杂。
……
姜云天开始了养伤，姜栩伴在身侧照顾他。
这些日子，他也开始向姜栩进行权利的交接。
似乎真如他所说，他老了，该退位了。
在退位前，他帮姜栩解决了朝廷那些贪腐、党派，给姜栩留下一个破烂的王朝，可也是生机勃勃的王朝。
他不止一次的告诉姜栩，他相信，有楚渊的辅佐，姜栩定能够让大夏王朝恢复往日的荣光。
姜云天还是那个杀不死的小强，没多久，他就可以下床了，似乎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坐上了轮椅。
估摸着楚渊的归期已经差不多了，自己向姜栩转交的权利也转交了大半，姜云天严肃的看向姜栩。
“栩儿，等楚爱卿归来之日，在他的庆功宴上，朕就传位于你，好事成双。”
“父皇龙体安康，还能……”
姜云天摇头打断了她：“朕能感觉到，朕的大限就在最近了，朕一直挺着，只是想要在临走前看着你完婚。”
姜栩红了眸子。
少时就开始夺嫡，姜云天的演技已经是刻入骨髓里了，姜栩未能看透。
说到底，她还是觉得这是自己的父亲，是为自己挡了刀的父亲，觉得虎毒不食子……
“父皇，楚渊已经有了家室……”姜栩眼中闪过一抹落寞。
“你差人去将楚爱卿的妻子请进宫吧，也算是在庆功宴上给楚爱卿一个惊喜，出征许久，想必他们也很怀念对方了。
而且，父皇想要和她聊聊，为了朕的凤栖。”
姜云天一脸心疼的看着姜栩。
姜栩垂下了头颅。
“父皇，儿臣有一事想问，父皇究竟是怎样看待楚渊的？”姜栩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