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弘贞的要求，凭28个人要拿下两三百人的村庄，无异于天方夜谭。
庞青山也因此迟迟未能下定决心。
“头儿，要不派人去通知秦教头过来，人多才好办事啊。”
接下来的战斗可能会很血腥、也很残忍，李弘贞不太想让秦良玉看见自己屠杀老幼妇孺的场景。
“不必了。”
“就按我接下来说的办，绝对能拿下这座村寨。”
“你们看见没有，整座村寨唯一的出入口，只有寨门。”
“只要咱们控制了寨门，整个村寨的人就是瓮中捉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还是部分士兵，不太愿意冒这个险。
对此，李弘贞表示很无语。
他完全可以官大一级压死人，强行命令这些人执行。
但这支队伍大部分都是没杀过人的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就要他们真刀真枪，跟两三百人厮杀，多少有点强人所难。
想要完美发挥士兵的战斗力，就要说服他们接受自己的观点，如此才能形成一条心。
李弘贞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诸位，我知道你们从未杀过人。”
“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从你们披上这身戎装开始，你们就已经注定是杀人机器。”
“不想被敌人所杀，那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杀人。”
“而眼前这座村寨，就是你们最好的试金石。”
“愿不愿意跟着我干，你们看着办吧！”
新兵们一阵心理挣扎过后，最终还是顶着心理压力执行命令。
李弘贞把作战计划详细告诉他们，确定他们都能背下来的程度，才拎着两把刀冲向寨门。
在他冲出去那一刻，七八个弓箭手瞄准了了望塔。
“咻咻咻...”
密集的箭矢划过夜空，准确无误的射中两个了望塔的哨兵，他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就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正在“忍者跑”的李弘贞，甩出一把圆形飞刃。
倚着寨门打哈欠的哨兵，还没睁开眼睛，就被突如其来的飞刃砍中咽喉，当场毙命。
“唰”的一声。
李弘贞拔刀出鞘，一阵乱舞过后，把守寨门的三个哨兵相继倒地。
团灭哨兵的同时，27个明军迅速来到寨门集结。
按照作战计划，由黎刚率领十个人在此结成鸳鸯阵，堵住寨门。
李弘贞和庞青山各自带领几个人，到处杀人放火。
正在睡梦中的村民，完全没有意识到居住的房子已经被点燃了。
等到浓烟把他们都呛醒，已然为时已晚。
身上带着火刚逃出房子，就被明军一刀带走。
霎时间，整个村寨火光四起，夹杂着刀剑劈砍声、惨叫声、哭喊声，宛如人间地狱。
杀完了一批壮劳力，李弘贞从背上解下弓箭，对着四处乱窜的蛮子一通乱射。
不管男女老幼，看见就杀。
相比之下，寨门这边的战况要更加惨烈一些。
黎刚所统领的鸳鸯阵就像是一台绞肉机，凡是试图冲阵逃生的人，无一例外都浑身是血的倒在阵前。
由于大部分人都是在睡梦中被火烧死，因此这场突袭战很快就结束了。
还活着的一百多个村民放弃了抵抗，跪在寨门前等待命运的审判。
李弘贞朝这些人扫了一眼，以老幼妇孺居多，青壮只有二十来个。
而他手下的士兵，一个伤亡都没有。
李弘贞走到一群青壮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会说汉话吗？”
有个年纪稍大的男人，猛然回答：“我会。”
李弘贞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那好，能听得懂人话就行。乖乖去给我挖矿，饶你们不 死。”
一百多个族人的性命在人家手里，容不得男人拒绝。
他以头捶地，保证道：“只要大人能放过族人的性命，给口饭吃，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李弘贞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为防止你们半路逃跑，需得将你们捆起来。”
“来人，取绳索。”
明军从村民的房子中找来绳子，把二十多个青壮的双手捆住，还把他们的眼睛蒙了起来，然后连成一串。
而后李弘贞交代黎刚，自己先把这些人押回去，让他留在这里看守老幼妇孺。
刚开始黎刚对这条命令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这次是出来执行侦察任务的，又不是专门来抓俘虏的。
可当他看见李弘贞杀气逼人的贴在庞青山耳边说悄悄话。
隐约间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李弘贞把二十个新兵全部留下来，自己仅带五个人押着二十多个青壮离开村寨。
在途经一片悬崖的时候，李弘贞给庞青山等人递了个眼色。
然后每人一脚，将俘虏踹下悬崖。
捆绑俘虏的绳子是连在一起的，有人在跌落悬崖的同时，也在牵扯力的作用下，将其他俘虏也跟着掉下去。
“黎刚，你带人下去补刀，我回去宰了剩下的人。”
“遵命！”
那些老幼妇孺诧异地发现只有李弘贞一个人回来，过了没多久，负责押送族人的几个明军也跟着回来了，却不见自己的族人。
更可怕的是，那个明军的头领，看他们的眼神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就像是在看一群蝼蚁。
是以，下意识就预料到一种非常糟糕的下场。
果不其然，明军头领给他的士兵下达一条毫无人性的命令。
“所有新兵听令，命你们杀了这些蛮子。”
命令下达之后，血腥无比的屠杀开始了。
俘虏一共有120来人，按照李弘贞的要求，每个新兵至少杀6个。
眨眼间，俘虏已经被屠了大半。
有个自以为有点姿色的年轻女子，爬到李弘贞的脚下抱住大腿，叽里咕噜地哭着喊着。
即便听不懂蛮语，李弘贞也知道这个女子在表达什么。
不就是想用身体，换一条活路吗？
李弘贞捏住女子的下巴，说：“很抱歉，就算你长在我的审美上，我还是会杀你。”
说完，抽出匕首给她抹了喉。
当他收回匕首时，整个村寨已经被杀得只剩下6个人。
新兵们握着还在淌血的刀，不知道是兴奋所致，还是杀人后心生恐惧，无一例外的都在颤抖。
然而，只有最后一个新兵的刀子还是不沾血的，跪在他面前的六个俘虏也完好无损。
李弘贞来到他面前，问：“为何不杀人？”
“我...我下不了手。”
“现在命令你，立刻杀了他们。”
新兵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再次握紧了刀柄，缓缓地举起来。
可当他看见女俘虏抱着她的孩子，苦苦哀求的样子。
新兵再一次心软了：“头儿放过我吧，我是真的下不了手啊！”
庞青山抽出佩刀，准备替新兵动手：“头儿，这厮向来胆子小，就让我来替他杀吧。”
李弘贞把庞青山拦住，转身就给新兵一记爆肝拳。
打得他当场捂着肚子跪了下来。
李弘贞紧跟着掐住他的脖子，厉声怒喝：“连杀人都不敢，你来当什么兵？”
这个新兵是丁字营为数不多的读书人，名叫宋子言，军户出身的他在科举落榜之后选择继承祖业。
刚开始只是想混口饭吃，可没想到战争来得这么快。
既然避免不了要杀人，道德感爆棚的他，给自己立下一条战场准则，绝对不杀老幼妇孺。
宋子言仰头直视着李弘贞：“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养，人为大矣。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况且他们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您为何还不肯给她们一条活路？”
看他眼神坚定，大有据理力争的架势，李弘贞被气笑了。
“哈哈哈哈哈...”
宋子言感觉李弘贞在嘲笑他，于是拔高声音问：“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得很对，但是圣人这句话，是对四海之内的人说的，对四方蛮夷不管用。懂吗？”
“我只知道，做人不能泯灭人性，要兼爱孤寡老幼。”
李弘贞大翻白眼，抓住他的衣领提了起来，贴着脸高分贝输出：
“你这厮一看就知道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货色！”
“《晋书》读过没有？当年五胡乱华，蛮夷可没有对我们华夏先人讲什么狗屁良知，照样杀得中原人头滚滚，血流漂橹。”
宋子言确实没读过《晋书》，但他知道五胡乱华的存在。
出于面子，他还在跟李弘贞抬杠：“那都是北方夷狄干的，跟这些人有何干系？”
冥顽不灵的家伙，李弘贞也不想跟他浪费口舌了：
“与其有心去同情蛮夷 ，不如多想想，历史上蛮夷是怎么屠杀我们汉人。”
“今日你若不敢杀这些人，便以违抗军令论处，将你杀之。”
“是你死，还是他们死，选吧！”
宋子言这下是真怂了，以李弘贞的狠辣手段，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在死亡威胁面前，他只能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再次把刀举了起来。
那对母子顿时吓得呜哇呜哇大叫，可任凭他们如何求饶，刀还是落了下去。
砍翻了女人之后，宋子言闭着眼睛对着女人连续补刀，一边砍，还要一边大声咆哮。
这种行为就像鸵鸟遇到危险把头埋进沙子，在李弘贞眼中是何其可笑。
宋子言这种人，就跟长时间生活在和平时期的现代人没两样，看不清丛林法则的世界有多残酷，人类为了自己的族群生存是可以毫无底线的，又何必道德感爆棚的去抨击“鱿鱼”搞种族灭绝呢？
其实在华夏的历史上，夏商周三朝在族群扩张的路上，可没少对周边的蛮夷搞种族灭绝。
较为典型的例子，就是周孝王把秦非子分封到陇西开荒，秦嬴氏一族跟西戎抢夺土地，双方打了整整700年。
只不过中原王朝的文化人比较爱惜羽毛，对华夏祖先做过的事一笔带过，要么用春秋笔法来表达。
这场战争，有一半是因为奢元忠意图脱离羁縻统治，也有一半是李弘贞用利益鼓动朝廷发动的。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奔着种族灭绝去的。
在大明政府没崩溃之前，不把西南的威胁剪除掉，难道要等到后金崛起、农民起义的时候，被西南蛮夷在后背捅刀子吗？
那李弘贞还不如死在现代，别穿越过来。
宋子言杀完最后一个俘虏，立刻扔掉刀子双手合十，一边哭一边念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菩萨在上，弟子绝非有意杀生，而是受人所迫，呜呜...”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李弘贞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妈的！敢情是老子逼你来当兵的是吧？
决定了，等回去之后把他踢出丁字营，爱找谁找谁去。
为了避免滋生瘟疫，士兵们把尸体丢进房子里，然后淋上酒精火油等引燃物，放一把火烧个精光。
最后扬长而去。
与秦良玉汇合时，已经接近天亮。
“娘子这边有没有收获？”
秦良玉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递给李弘贞，还邀功似的笑着说：“贼首头颅于我没用，给相公拿去换军功吧。”
接过布袋打开一瞅，里面赫然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李弘贞直呼卧槽！
“你难道也灭了整个村寨？”
“差不多吧，我昨晚一路跟踪蛮子，最后发现他们的藏身处。里面有一百来个青壮蛮子，八成是驻守在此的前哨军，趁他们睡觉的时候发起夜袭。”
“有没有暴露行踪？”
“相公放心吧，一个都没跑掉，统统击毙了。”
刘三顺竖着大拇指说道：“头儿，咱们秦夫人昨晚可威风了，一人一枪，就杀得蛮子片甲不留。还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昨晚咱们要是一起行动，弟兄们就能亲眼目睹夫人的飒爽英姿。”
秦良玉瞪他一眼：“行啦行啦，别吹牛皮。现在说正事。”
“相公，下一步怎么打算？”
李弘贞说：“此地不宜久留，再过不久，被咱们袭击的村寨必会被敌人发现。咱们要在蛮子发兵包围之前，离开这片山头，就往西边走吧。”
“好！弟兄们，出发。”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
主持修建关隘的蛮族首领，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有近两百人没到场。
当他亲自来到村寨的时候，赫然发现这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还有大量被烧焦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