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够逗你的，穿的是和尚衣服，说自己不是和尚，出来要饭说自己不是乞丐，你当我是傻瓜吗？”老大叹气：“肯定是饿昏了头了，天下就没这么傻的人。那个……老七，你带着人开始做饭，明天咱们去王员外家要饭，他取老婆。”
被称作老七的孩子纳闷：“大哥，他上个月不是才取过老婆么，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错儿，这回是新夫人，第十五个夫人。”
心明蹲在角落里，看着其他孩子忙活，就和老九小乞丐坐着：“你们平时在这里，要是生病怎么办？”
“不怕，大哥认识一个大夫，生病了我们就去看，放心好了。”
一个时辰后，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粥从外面被提了进来，这个味道……实在是有点……让人想呕吐。前一阵子，心明一直都吃皇宫里的饭，就是出来了，虽然做不到一天三顿，可吃的也是白面馒头，味道不会混的这么差劲，他当和尚的都受不了。
老九闻的可香：“哇，马上就要吃饭喽。喂，和尚，一会别贪心啊，每人只能吃一碗，这也是规矩，这叫不忘本。”
这什么鸟规矩？不过不用担心，心明可能一口也吃不下。
老九给他把碗端到面前的时候，心明浑身难受：“可以不吃么？”
旁边的小孩儿看他挺可怜：“大个子，你新来的，一会儿多吃点吧。看你饿的，都饿傻了，天底下还有人不喜欢吃饭的，老九，你带的人，你多照顾着点。”
“吃啊，快吃啊。”小乞丐劝说道。
心明憋着一股气，喝下一口：“呕！”
全都吐出来了，味道太难吃了。
老大见到心明这个样子，感觉不对劲：“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东西也吃不下？看你的样子，绝不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
“我……我……”心明看看在座的各位，也不好意思说难吃：“没什么，我现在不太饿。”
咕咕……肚子叫了，这还叫不饿？
老大说：“既然你不肯吃，就让给别人吃吧。明天去王员外家要饭，你也得去，这身和尚的衣服不用太浪费了，不过得改一下。”
“我也去？怎么改？”
身边的乞丐老九一下撕开心明的衣服：“这不就简单了，越破越好，这样才能博取人家同情嘛。”
不吃东西，心明好歹一身内功，饿个十天八天也死不了。
夜里，老九去找老大：“大哥，你怕是还不知道，这个和尚一身的武功。”
“哦？他会武功？他真是少林寺出来的？”
“那还有假。”老九压低了声音：“我亲眼看见的，几十个官兵都拿不住他，他就随随便便点了别人几下，那些人就都定住了，真特么神！”
老大动了心思：“敢情还有这样的人呐，不对啊，既然会武功，干嘛跑来要饭，他就是去抢都比当乞丐好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傻呗。”
老大摸索着下巴：“嗯，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刚回来看见他的时候，的确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不过么……会武功是好事，咱们可以卖艺赚钱。”
“卖艺？”
“对，胸口碎大石，这玩意儿可挣钱了。”
老九含糊了：“可是，这一带都有人包了场子了，咱们杆子会是有地头的，不能摆地摊，不然会得罪人。你知道不，这地方是葛义罩着的，他可是江湖上的人，咱们得罪不起。”
“再说吧，明儿个先去王员外家。他这傻样，你见着人就说他是痴呆，没准人家多给几个钱。”
次日，王员外家热热闹闹的，京师有钱人很多，随便找个员外就是腰缠万贯，这种人取老婆，各方面打秋风的都来了，乞丐能堵的新娘子都下不了轿子。大好的日子，王员外也不会打骂乞丐，多少都得给点，哪怕没银子，馒头和窝窝头也得给。
心明跟在小乞丐老九身边：“我的衣服都破成这样了，不能穿了。”
老九说：“你别傻了，你现在这身衣服才值钱。你信不信？如果你卖给别的帮的乞丐，没五十文钱都别出手。”
心明呆了：“啊？好衣服还没破烂衣服值钱？”
老九将心明拉到拐角处：“你看看，那就是王员外家，大户人家。到时候我说话，你别说话，跟着我就行。”
门口站着员外的管家，准备迎接新娘子，在门口朝北面张望。
“大爷！”小乞丐跳了过去：“大爷，老爷娶老婆，必定生个状元儿子，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夫人也是美若天仙，配得上老爷的家财。求大爷赏点散碎银子，也给王老爷家添福添寿。”
管家撇嘴笑笑，那个两个铜板，朝地上一扔：“拿去吧，臭要饭的。”
小乞丐要低头去捡，心明拽住他，冲管家说：“施主，给人扔银子，别像给狗扔骨头。”
“你说什么？”管家啐了一口：“真特么有点意思啊，当叫花子的也来要尊严。我呸！什么东西！滚，不滚老子打断你们的狗腿。”
小乞丐是吓着了：“和尚，你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千万别说话！你要坏事！”
心明觉得，这钱不能要，扭头就走。
他这一走不要紧，坏了整个杆子会的生意。本来今天一大家子人可以吃点带荤腥的食物，可惹恼了管家，连白面馒头都没得吃了。
大白天的，老大就为这件事恼火：“老九！你带了个白痴进来！”
心明说：“我不傻，也不笨。”
“你就是傻，你害我们这么多人没饭吃，你坏了规矩！要断手！”老大喊道：“弟弟们！给我把他捆起来！断了他的手！”
老九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大哥大哥！算了吧，他新来的，不懂事。”
这次，轮到心明抬头了：“不就是一顿饭么，我陪给你们。”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你拿什么陪？”
“等到天黑，我给你们弄来吃的，要是弄不来，再让你们处置！”
心明拉着乞丐老九就出门，哪儿不能弄到吃的，何必要像狗一样的活着。老九的委屈和无奈，心明感觉不到，当乞丐就得有乞丐的做派，心明是和尚的做派，学不来。
走到胡同口，老九说：“要不……咱们这样吧，你不是会武功么？你去卖艺，我认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没准能赚几个钱。先把老大的火气消下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