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市长组织幸存者收拾东西。
尤其食物,务必多带。
丧尸无所谓,他们走的是边走边食的路线,饿了直接拉个人过来啃。没有人的时候,长时间不吃东西,也没事。
幸存者不行。
缺了食物,就真的会饿死。
而在众人收拾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张白凯回来了。
领着一群散兵游勇,丢盔弃甲,仓皇失措地回来了。
他自己也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神色灰败,与出征时那踌躇满志的模样,完全相反。
一路寻回来。
看到庇护所倾颓,瓦砾遍地,全是火灾后的情景,也是很懵逼。
见到满身鳞甲的女尸王,更懵逼。
看到半人半鬼的陆市长,继续懵逼。
这个世界怎么了?
他总有种说不出的迷离恍惚之感,感觉自己自从被袁自在和林生干了之后,经常思绪飘飞,仿佛在做梦。
现在就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了!”
陆市长来不及叙旧,皱眉说了一句。
他没多问。
看这个模样,不用多问,肯定是吃败仗了。但也没什么好批评的,往深入聊,他还不如人家呢。
张白凯至少带回了一批人马。
他自己在安全城,可是全军覆没,连变异种和婴尸都没逃出一个。换位思考,女尸王没直接宰了他,对他真挺好的。
如果不是存在种族差异,刘秘书会怀疑,这就是真爱。
张白凯及时醒过来,连忙说道:“好,好,这就收拾。”
看着陆市长那半人半鬼的脸。
心反倒安定了下来。
别看最早期的时候,他跟着乔瑞峰,对市长大人,颇有些不服。后来跟丧尸合作,也感觉市长大人一般般。
但真遇到事,又不得不承认,陆市长比他沉稳的多。
他也想搭上女尸王的线,很想进步。
可惜的是,女尸王谈合作,也只跟陆市长谈,根本不鸟他。
在女尸王眼里,张白凯的分量,还不够。
现在迷离恍惚,恐惧敏感。
忽然看到陆市长,就像有了主心骨,内心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让收拾就收拾,跟着做就对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收拾了半天,队伍终于出发了。有了张白凯的回归,人数暴涨,从淅淅沥沥,变得浩浩荡荡。
婴尸速度快,跑在最前面探路。
钻来钻去,隔着很远的距离,发出猫叫似的声响,相互沟通。
时不时跑回来,汇报消息。
女尸王走在队伍的中间,一言不发,沉静无语。
张白凯骑了马回来,但没有献给女王大人。女王大人太高大了,很沉,一般的马匹吃不消。
变异丧尸也没有骑马的兴趣。
他们对自己的速度,很自信,更相信自己的双脚。
陆市长几人,走在队伍的后面。
刘秘书问道:“领导,我们这是要去哪?”
张白凯也好奇。
但大家不敢去问女尸王,只好问陆市长。
陆市长说道:“应该是找个稳定的住所,庇护所被毁了,需要一个牢固的地方定居。”
在原来的地方重建没有意义,花费的精力太大。而且,陆市长猜测,此时此刻,女尸王对南边的那群人还是有点忌惮的,怕他们寻过来,所以要避开。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发育。
刘秘书看了看前方,女尸王那高大的背影,低声问道:“那带着我们做什么……不会是当干粮吧?”
陆市长皱眉,看了看他。
张不凯不明所以。
刘秘书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大概跟他讲了一下。
女尸王的交流能力越来越强了。
其他鳞甲变异种,大概也是如此。
仔细想来,似乎对陆市长这些人,越来越不需要了。除了当食物,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陆市长摇头,说道:“她的野心很大,不至于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张白凯说道:“不是说,他们灵智越来越高了么?那我们……”
担心是难免的。
这些合作者,越来越危险了。
陆市长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别人那种敬畏感,淡然说道:“哪怕她灵智恢复到生前,也不过是个普通妇女,她知道幸存者过万,该怎么管理?她知道变异种过万,又该怎么协调?”
他相信女尸王的体力,但不相信她的智力。
如果只是女尸王一个怪物,或者再加上她身边的一群怪物,事情会很好办。怎么活都行,饿了就去吃人,不饿就躺着玩,潇洒自在,无拘无束。
但看她传血四方的场景,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她有野心。
有野心是件好事,但得有配套的实力才行。
这实力,就不能是简单的战力。
普通丧尸可以忽略不计,女尸王也不在乎他们,根本没把他们当族类,只是简单无脑的消耗品罢了。
但无论是幸存者,还是变异种,当任务庞大的时候,都会面临管理的问题。
生存不是件容易的事,长治久安更不是,不可能天降。
陆市长不相信女尸王有这样的实力。
这也是他们这些人能活下去的根本原因。
陆市长虽然在安全城败了,仓皇北逃,但并不至于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实力。
他姓陆的,可是从小到大,班里的尖子生。
是三更灯火五更鸡,一路苦读,名校毕业的人物。
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经历的大小场面,不计其数。
一个靠变异上位的妇女,在这方面,凭什么跟他比?
人马北上,走走停停。
遇到建筑群,就会停下来,进去看一看,搜刮物资。
与其他幸存者相比,实在简单太多了。
尽管周遭都是丧尸,密密麻麻,都转头看着众人,但没一个动弹。
只要有婴尸,或者变异种领着,这些人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去翻找。
弄出大大小小的动静也没事。
这就是跟着怪物的好处,安全,便捷。
人心是不可试探的。
普通人被世道裹挟,再加上有些人故意的宣传,经常会干一些平时感觉莫名其妙,又触目惊心的事。
而自己身处其中,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