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交所开设了三种不同的上市板块以供企业和投资人选择。该三种板块为初级市场、一般市场和高级市场。在法兰克福交易所上市，一般市场和高级市场对应的是欧盟监管的市场，而初级市场对应的是非官方监管市场，主要由交易所本身监管。但德国人的严谨让德交所的监管在某种程度上比欧盟和北美金融市场还要严格，一旦发现问题，后果是相当严重的。若是被判定存在欺诈等恶劣行为，基本上倾家荡产是最轻的处罚，几年前有企业希望通过‘财务手段’隐瞒部分利润，最终却导致企业赢赔偿而破产，负责的会计师事务所关闭，十二名涉事者都进了监狱……”
付正义耐着性子听完律师对德交所的情况介绍，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那现在说说波维亚集团的具体情况吧！”
“b！请听我说完！我必须先让你明白德交所的规则，否则在介绍波维亚集团情况的时候，你一定会有疑问需要我重新解释的……”
张文武听不懂老律师在说什么，但通过付正义的表情、知道他是碰了钉子，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还挤了挤眼。“怎么觉得这老头比你还威风啊？”
见老律师收了声、在等着，付正义抬起手腕、在腕表壳上轻敲了两下。“在美国律师是按照小时收费的，普通律师一小时收费两百美金，刑事案一般是五百美金，而最好的律师则是三倍以上的价格，而眼前这位则是并购方面专家中的权威，聘请他的代价是每小时三千美元，而你现在所耽误的这一分钟，就意味着浪费掉了五十美金，这够你在唐人街吃顿不错的午餐了……”
“得！我闭嘴！你就当我是个哑巴吧！”
张文武那悻悻的模样、让付正义失笑着摇头，转过脸才示意老律师继续说下去。
“1997年3月10日，德国新市场创设之初的指数为505.28点，2000年3月10日指数冲上最高峰达8559.32点。然而，在繁荣了短短6年半之后，最终新市场指数只剩下不到400点，市值缩水了95%以上，这让许多原本希望在德交所上市的小企业失去了上市的可能，也导致于九九年顺利转板的波维亚集团在迅猛出击之后，因为市场和时间因素而蒙受了极大的损失，整体市值蒸发了七成多，目前净资产跟股价处于严重的倒挂，但因为波维亚集团转为在主板交易了，所以做空者明知道挂价格倒挂、但还是在持续做空，只不过期权的期限有些长、借入的费用有些高。不过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波维亚集团的大股东虽然没有将其所持有的股份抵押、又或者是出借，但位列第四到第九位的股东、却都授权交易所可以出借其名下所持有的股份，这也就意味着……”
付正义抬起了手、示意律师暂停，转过脸冲着从维也纳赶过来的马克。“这六个股东的背景，是否已经调查清楚了？”
“这六家企业的注册地要么是巴哈马群岛、要么是英属维京群岛，其总计持有波维亚集团百分之二十一的流通股份，我认为这六家企业跟波维亚集团的董事长赵鑫是有密切关联的，因为波维亚集团的董事会只有五个位置，这六个公司就占据了两个。不过我调查到离岸公司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调查不下去了……”
付正义眉头微皱。“市场上波维亚集团的流通股若是刨除这六个公司所持有的，那也就是说只有百分之四十七，但位列第二、第三的股东合计持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那也就是说即便是将市场上的流通股全都收过来，也没办法罢免赵鑫、更不可能控制董事会？”
律师抬起手干咳了一声，等大家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这才开了口。“b，我需要提醒你注意一项德交所的规定，购买并持有上市公司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之后，那是必须向监管机构进行主动申报的，之后的任何一笔买入、都需要进行信息披露，并且在持有股份超过75%的时候才能够无条件发起收购要约，无须经过董事会批准便完成入主……”
付正义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才问道。“那么对于通过买入期权所持有的股份，是否计算在内？这方面是否还有特殊的规定？”
老律师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才肯定的道。“有的！如果是通过杠杆所进行的购买，达到监管要求就必须公开，但若是以自有资金买入，那么无论购买了多少份额都无须公开，只是这种持续的购入必然会引起各方注意的……”
询问了想要询问的所有情况，付正义在将老律师送出门的时候致谢。“感谢您的介绍，在需要的时候我会让秘书跟您再次预约……”
“没问题，您是我们事务所最优质的客户！无论什么时间，无论是美洲还是欧洲、亦或者是澳洲、非洲，事务所都会给您提供最顶级的服务、提供最稳妥的保密措施，保证您会满意的……”
老律师走了、冉颖这才不屑的撇了撇嘴。“真难为麦肯斯事务所了，都赚了我们两千多万美元的律师费了，连这种程度的法规咨询都派资格最老、收费最高昂的合伙人过来，连折扣都不肯给，黑透了……”
“这老头是业内最好的，无论是什么法规都能一口报出来，换个新手过来、收费标准倒是低了，但绝对不可能这么准确的回答出我之前的那些问题，所以有的时候是要看效率、而不是光盯着时薪、盯着秒表！术有专攻，业有专精，贵，总有贵的道理！”
冉颖还是不服气。“可问题是单是知道了德交所的规定也没用啊！还要想办法绕过监管、避开赵鑫的注意才行啊，要是被发现了、那肯定要惹出大麻烦的……”
“你的敏感程度太低了，人家老头已经明白我想做什么了，而且还承诺会予以保密，我倒是觉得今天这三千美金的费用简直是超值！”
见他笑着便往里面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冉颖却是一头雾水，心想难道他已经有了收购波维亚集团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