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萱只吃了一块就不吃了,还是闻味道吧,更香甜一些。彩盈主动说要请脉,郑淑娴没有拒绝,总是要做个样子的。
柳萱和郑淑娴互相打量着,柳萱突然想到了什么,难怪郑夫人说要称呼郑淑娴为姨母,怕不是范慕枫的原因吧。
“这终于是下雨了,慕枫也不用那么辛苦,想必用不了几日,就能回海城了。”郑夫人说。
还真是不禁念叨,这么快就提起他了,“范大人不是回卫城了吗?”柳萱问。
郑夫人看着柳萱笑了两声,“柳小姐还不知道呢,慕枫是回卫城了,这不皇上让他同他父亲来海城治理旱情。”
“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也不知他如今在什么地方。”郑淑娴说。
“老奴听说,公子在安县呢。”郑嬷嬷回答。
“安县?”彩盈腾得站起来,“就是那个出产珍奇药材的安县?”
柳萱拉了拉彩盈的衣袖,彩盈有些尴尬的坐下来,“各位见谅,我一听到安县,就坐不住。”
“医者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如今下这么大的雨,怕是雨停了婶婶才能去了。”郑淑娴说,“我这里倒是有些安县送来的药材,婶婶不嫌弃,就收下吧。郑嬷嬷。”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就看看,看看就行。”彩盈嘴上说着,眼睛随着郑嬷嬷的脚步移动着,直到看不见郑嬷嬷的身影。
“长姐,府里还有些事,弟媳就不奉陪了。”郑夫人说。
“郑四的事,我也听说了,还没有结论吗?”郑淑娴问。
“唉,这不是宋府的大夫人来了,这下雨天,不好让她在门外等,就安置在了前厅。此事说起来,还要向彩盈神医致歉的,是我治家不严,府里居然有下人吃里扒外。”郑夫人起身向彩盈行礼致歉。
“这说的哪的话,要是怪起来也要怪右相。”彩盈说。
“姑奶奶,别瞎说。”柳萱说。
“说他怎么了,那不是我义兄嘛,他还能怪罪我?”彩盈不以为然。
“好了,你们聊,我去将宋大夫人打发走。”郑夫人说,心里忍不住唉声叹气,家里就这么点破事,还被京里来的贵人给撞见了,日后若是想隐瞒也瞒不住了。
郑嬷嬷带人将几个盒子拿了过来,彩盈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一一端详着,啧啧称赞。
“大姑奶奶,我家姑奶奶就是这个脾性,您别见怪。”柳萱说。
“柳小姐,我多嘴问一句,这莫夫人不是该叫做外祖母吗?”郑淑娴说。
“之前叫惯了,我这个外祖母也没有让我们改口,就一直这么叫,看来以后是要改改的。”柳萱回答。
“我留在海城的郑府已经二十多年了,之前人人叫我郑小姐,后来又叫郑大姑娘,在后来,我弟媳有了孩子,大家就改口叫我姑奶奶,这改着改着,才发觉自己上了年纪了。”郑淑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没有松弛感,可再也不是青葱般的手指了。
“您看着可没有多大年纪,若是我们走在路上,别人还会以为您是臣女的姐姐呢。”柳萱说。
郑淑娴对着柳萱笑着,这孩子真会说话,彩盈插嘴道,“年纪大小有什么关系,谁都会有老的那一天,坦然接受就是了,想些有的没的,怪累的。”
“是,谁也没有您心宽。”柳萱说,有又转向郑淑娴说,“若是您觉得称呼大姑奶奶不受听,臣女就僭越的叫一声郑姨母了。”
“一个称呼罢了,随郡主的意。”郑淑娴说,“前些日子我进京,住在慕枫的府上,我那妹妹有些糊涂,柳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柳萱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提范慕枫的事吧,看来她真得早些向范慕枫解释清楚才是。“京中关于臣女的流言不少,臣女哪个也没放心上。”
郑淑娴听懂了柳萱的话,有些尴尬的看向彩盈问,“莫夫人,这些可还能入眼?”
“东西是好东西,不过我想亲眼去看看,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彩盈说。
“这雨可不好说,莫夫人不嫌弃就先用着这些吧。”郑淑娴说。
“不了不了,我想看看这药材的生长环境,并不是想要。”彩盈说。
三人的谈话继续不下去了,柳萱起身要告辞,郑淑娴三缄其口,最终还是叫住了彩盈,想单独和她聊聊。
柳萱告辞退了出去,在连廊的拐弯处,碰到了安亲王,安亲王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新换的衣衫下摆都有些湿了。
“柳小姐,这是要回去了?我送你。”安亲王撑开伞说。
柳萱环顾了四周,让小荷带着人都走远,“王爷,您有话直说就是了。”
“郡主,本王知道,你对安亲王府没有什么好印象,本王也无从辩解,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本王能做的无非是弥补一二,若是郡主肯接受的话。”安亲王诚恳的说。
“王爷,您想多了。”柳萱说。
安亲王踌躇半天又开口说,“当年的事,郡主大概也知道一些吧,今日郑大姑娘可提起本王了?她如今是何模样?”
“郑家大姑奶奶有了些年纪,但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比王爷可是年轻多了。”柳萱说。
“她身体如何?风寒严重吗?”安亲王又问。
“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我外祖母没有让我把脉,怕我医术不精。”柳萱说。
“郡主还医术不精?本王可是知道的。郡主,本王能不能拜托你带东西给她?”安亲王再一次祈求着看向柳萱。
“王爷,臣女可不敢应这个事,您别为难我。”柳萱说。
“您是郡主啊,太上皇亲封的郡主,这不是好办事嘛。”安亲王说。
“那您还是亲王呢,先皇亲封的,不比我这个郡主更好办事?”柳萱反驳道。
安亲王哑口无言,焦急的说不出话,转而一脸落寞的垂下了头,半晌才说送柳萱回去。柳萱看着安亲王吃瘪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年,就像外祖,她有时候真的不敢想,外祖能陪自己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