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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等到茉莉花开,就是梨花还在打苞时,长公主又派了人叫善若水去一趟长公主府。

善若水见到长公主的时候,长公主下手还坐着窦张均的阿母平阳侯夫人。

善若水的心咯噔了一下:平阳侯夫人不会因为窦张均来找自己麻烦吧?

自上元节灯会后,窦张均找借口来过偏院两次,但每次都是孔兰见的他,善若水找借口回避了。

尽管心里有着猜想,善若水脸上并未显现出来,她礼仪周全向平阳侯夫人问了好。

等善若水坐下长公主开口道:

“今日让你过来是又有事情麻烦你。”

“之前我听了你的话去仁和堂买了补气养血丸服用,再配合着用你给我制的药包和安神香,现在我身上的毛病几乎都好了。

平阳侯夫人也有失眠多梦之症,可她去了仁和堂看诊后,和医师说她并不适合服用补气养血丸,而是给她开了安神汤药。

她与我一样不爱喝汤药,所以我叫了你来替她诊脉,看是否能配出适合她用的药包和安神香。”

听闻是这件事,善若水安了心。

她说道:“这是小事,待我替夫人诊过脉再说。”

善若水细细替平阳侯夫人诊起脉来。

平阳侯夫人的脉弦伏而滑,意味着惊则气乱;弦细而涩,是真阴不足、肝胆火炎所致;而按之甚软,此因惊恐气结不行所致。

综合言之,平阳侯夫人乃惊悸脉象。

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可能造成惊悸脉象:一是因担忧、恐惧等引发;二是由于心阳不振行血无力而致心血瘀阻。

善若水随后又查看了平阳侯夫人的舌苔、测试了她的心胸功能,排除了后者,那就只能是前者。

善若水道:

“夫人,从你的脉象看身体没什么问题,你失眠多梦之症乃因对一些事情过分担忧或焦虑形成,和医师的诊断没错,确实不适宜服用补气养血丸。”

同样的话也有医师对平阳侯夫人说过,只是说得比较委婉,不像善若水这样直接。

平阳侯夫人道:

“其实之前也有医师给我开过安神汤,可我喝了后并没有什么效果,你看药包和安神香有用吗?”

善若水道:

“有用。

不过夫人这失眠多梦之症与长公主的失眠之症形成原因不同,药包和安神香都只能缓解,想要彻底治好还需夫人你自己调节。”

这话也有医师同平阳侯夫人说过,她道:“既然有用,哪怕只是缓解也烦你替我制些药包和安神香。”

善若水道:

“有不少花木、药材都有安神助眠的作用,我根据现有的花木和药材就能制一些出来。但有三样花草助眠效果最好,假若夫人能寻来,那于夫人的失眠之症大有裨益。”

善若水说的三样花草分别为催眠花【注1】、醉花【注2】和母菊(洋甘菊)。

催眠花和醉花喜阳,生长于南部特定地区,母菊则生长于西北之地。

善若水道:

“催眠花散发一种芳香的气味,这气味能使人静心凝神、放松心情、消除压力,从而沉沉入睡。

醉花燃烧后的味道与催眠花功效相似,这两者如有其一催眼功效可抵其它花木、药材数倍。

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催眠花和醉花,母菊的镇定安神作用也不错。”

平阳侯夫人道:“你说的催眠花和醉花我从来没听过,你年纪轻轻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

长公主在一旁解释:“平阳侯夫人自小生长于南方,从小就喜摆弄花草,她知道的花草种类比我们多许多。”

善若水道:

“催眠花和醉花只有极少数地方才能生长,夫人没听过正常。我是从张院使的师祖的手扎中看到的。”

自从跟着和医师学习医术后,和医师将师门流传下来的不少典籍、手扎都给善若水看了。

长公主问道:“张院使这是收你为徒了?”

“我倒是想,但张院使并没有答应收我为徒。这些典籍、手扎是和医师给我看的。”

长公主又道:

“说起张院使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之前张院使与我说过母菊有安神作用,我便让人从西北买了不少,如今堆在库房里不知还能不能用?”

说完长公主让人去库房取。

母菊取来后,善若水查看了一下是经过处理的,还能用。

善若水道:

“有了这母菊,其他的材料都好找。我今日回去就开始制香,等香制好后我让春芽送给夫人。”

平阳侯夫人问道:“制这香大约需要多久时间?”

“顺利的话五天可成,不顺的话半个月左右。”

犹豫了一会后平阳侯夫人还是问道:“我其实并不想操心太多事情,可一遇到事情就会不由自主担心,这真的没药治吗?”

善若水想了想道:

“我在典籍上曾看到一则记载:有人曾试着替自己找到一件沉迷之事,他将自己的兴趣爱好和心神投入新事物中,几年之后不药而愈。

夫人不如也试着捡起一件你曾经非常感兴趣、但由于某些原因放弃之事,当你对新事物投入心神后,自然会减缓你对某些事情的担心和焦虑。”

长公主道:

“我觉得淼淼说的话有道理,你这焦虑的症状也不是先天就有,是当年落下的心病,现在转移一下注意力有好处。”

平阳侯夫人想了想道:“好,我回去后就开始自己种花,一定培育出比府中现有花卉更多更漂亮的品种出来。”

……

四天后,善若水替平阳侯夫人制出了一种以母菊、檀香、艾草、合欢皮为主要原料的安神香和药包。

她将这些安神香和药包分别装进两个盒子里,令春芽送去平阳侯府。

春芽回来的时候带回了窦张均。

窦张均看着善若水道:“阿母怕安神香的用法弄错,特意让我再过来问问。”

春芽毫不留情揭穿他:

“大娘子,我清楚地将药包和安神香的用法告诉了平阳侯夫人,窦公子是自己跟着我过来的。”

被春芽揭穿,窦张均有些尴尬,又担心善若水赶他走,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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