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骆八九下意识双手抱胸。
“付姐，上次我冲动是我不对。我已经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不良企图……”
骆八九这话一说，付霞立刻跟吃了火药一样。
“你什么意思？想不认账是不是？我跟你说，楼层上可都有我装的监控。那天晚上走廊的那一段我可都保存了……”
骆八九：“……”
不好的预感。
“付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根筋，有什么话你还是直接说，别折磨我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付霞不怀好意的继续朝骆八九逼近。
骆八九跟着后退，却被身后的沙发绊倒，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被付霞居高临下压了过来。
“付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那若隐若现的沟壑，撞击着骆八九的眼睛，脑在他脑海中翻云覆雨。
骆八九好歹也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大老爷儿们，就算心理能加以控制，生理方面却不是那么容易不显露端倪的。
最后没办法， 骆八九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
付霞不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只是一个想要用好一点的方式生活下去的市井女人。
有一定姿色，也被她拿捏得很到位。
她的租客也都是以男性为主，周旋在他们中间，付霞也摸索出一套跟这些光棍们的相处之道。
上年纪的单身男人，付霞是能不租就不租。
那些人可没有骆八九这样的小年轻好糊弄。占不到实质性的便宜，是不会罢休的。
但骆八九这样的年轻男人不一样。
他们这一代人素质整体有提升，也要面子。
更多时候喜欢窝在自己的世界里意淫跟脑补一些场景，就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
而自己只需要穿着打扮符合他们的幻想，眼神带勾语带挑逗，让他们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吃不到。
一直相安无事，付霞也从来没有吃过亏。
骆八九那一次是她唯一马失前蹄的一次。
连付霞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已经麻痹大意还是自己针对骆八九那张小脸有什么暗戳戳的企图。
总之，那一晚的经历，每每让付霞想起，都是回味多过恼怒。
在她的山巅即将触碰到骆八九鼻尖的瞬间，她换了个角度，站直身子，转到那块料子前。
开口道：“骆家弟弟，这块料子你刚才看到了吗？”
骆八九连忙点头。
只要她肯说正事，对自己来说就是好事。
“那你觉得怎么样？”付霞问道。
刚才骆八九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皮壳上面那层糖浆上，根本还没来得及注意原石本身。
这会儿见付霞这么问，没答反问，“付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赌石了？”
付霞没回答，而是悠悠叹了口气。
“生活艰辛，不谋点外财活不下去啊。”
“付姐，别逗了。这种包租婆的生活，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你这要是生活艰辛，别人还怎么活啊。”
骆八九这话听在付霞耳中很受用，但也仅仅只是面子上的片刻虚荣。
经不起现实的打击。
光靠这些房租当然也能生活，但就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付霞还年轻，不可能真的往后余生都要跟死了儿子的公婆捆绑在一起。
但离开这个家，就没有房子没有收入来源。
她就算想，也不得不为以后的生计着想。
所以，她的确是为自己物色了一个合伙人，一起赌石。
付霞看不懂原石，这也不是想学马上就能学会的技能。
在她看来，原石只是一个带有金融属性的商品。
只要具备快速变现的能力，那么就可以像卖卖基金股票一样及逆行投资。
付霞不光这么想，也是这么干的。
不过还算谨慎，每块石头上的投资从最开始的一两千到现在的大几千，一直没过万。
就是防着她自己物色出来的那个合作对象蒙自己不懂。
她想借助这个过程，一方面不耽误赚钱；一方面让自己由浅至深的了解这一行。
付霞能接触的人有限，那个合作对象也是她的租客之一。
一个单身油腻的老光棍，三十多岁。
在付霞挑选租客的标准里，年龄已达上限。
但是没办法，在合作赚钱方面，付霞又坚信另一条定律。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所以这个合作对象也算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
就在付霞体会到赌石赚钱快捷之际，那个男租客也越来越没了规矩。
甚至可能在潜意识中已经将付霞、还有付霞正在收租的这套房子，都看作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这些都是背景，还不足以让付霞疯了一样急着找骆八九。
真正的原因是那人前两天说看中一块原石，据他判断保守估计转手就能赚一倍。
但是料子价格有点高，他跟他的合作伙伴加起来都吃不下。
所以拉付霞投资。
但这一次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几千的投。
最少付霞那边也要出二十万。
骆八九听到这里，就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视线落到那块料理台的料子上。
惊疑不定的说道：“付姐，你可别跟我说，他们嘴里价值六十万的，就是你现在摆在那里的那块……”
付霞没说话，但是看骆八九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骆八九拍了拍脑门。
那男租客从付霞这里骗了二十万，最后给她一块市值两三万的料子交差。
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送回来点回头钱。
真不知道应不应该夸他们有职业道德。
这料子虽然刚才骆八九没好好看，不过心里也大概有数。
甚至搞不好那块料子还是自己这边流出去的。
因为那是一块百山桥。
骆八九这段时间感觉都在跟这个场口的料子较劲。
骆八九自然不记得自己这次带回来的所有百山桥的样子，但要是有人存了骗钱的心思，还有什么是比去蒙包料中介店里随便开个包弄到手的料子更有性价比？
更何况这料子还美过容。
付霞见骆八九闷头不吭声，大约也是知道这料子不妙。
立刻坐到沙发另一头开始哭哭啼啼哭诉起来。
“二十万呐骆家弟弟……呜呜……我得靠租房租多长时间，才能回本啊。呜呜……这租房看着出租的是房子，其实是姐的青春呐……一个人能有几年好时光啊……呜呜……”
骆八九一方面被付霞哭的心烦，一方面更担心外面有人听到。
万一后面再被发现是自己跟她共处一室……
那后果光是想想，就让骆八九头皮发麻。
所以他连忙说道：“付姐付姐，求求你有话好好说。咱能先不哭了吗？”
可付霞却哭得更厉害了，声音也越来越大。
骆八九被她哭的心烦，无奈的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个租客呢？不给钱？耍混？需要我做什么？找人把钱要回来？”
付霞还是没开腔，哭的更加婉转啼回，唱戏的都没她这矫矜劲。
甚至还紧了紧自己睡袍的衣襟。
骆八九下意识问道：“你……该不会也被他占了……便宜吧？”
这可捅了马蜂窝，付霞的眼泪就像决堤的黄河水哗啦啦流了出来。
“人呢？”骆八九铁青着脸问道。
虽然付霞这纯粹是自己玩砸的结果，骆八九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但他还真是不齿男租客这种行为。
骗钱就骗钱、骗色就骗色，这难看的吃相，还真是……
还真是连自己都干不出来。
付霞瘪着嘴，“找不见了。早跑了。房租还没到期……”
骆八九也是服了。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琢磨着房租上占便宜。
二十万，得租到猴年马月去。
说完瘪了瘪嘴，又哭起来。
“行了付姐，你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这料子虽然不值二十万，好歹两三万应该还能回本。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争取把这料子早早出手给你回点血。其他的……打妖妖灵……”
骆八九的话还没说完，付霞就像个兔子一样蹦起来，“不行！不能报警！”
骆八九就纳闷了。
听说过讳疾忌医得，还真没见过受害者不敢报警的。
“你担心被打击报复？那我来打！实名举报。他们要是报仇就来找我，这总行了吧。”
说完，骆八九就开始掏手机。
付霞一边脸上滚着泪珠，一边伸手按住了骆八九的动作。
“不能打！他手里……有我的照片……跟视频……”
骆八九正想张口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偷拍她照片视频，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然而话才刚到嘴边，骆八九立刻觉悟了。
付霞说的跟自己想的，怕不是同一回事。
当下瞪大了眼珠子，“付姐，你们可真会玩啊。你……看了那么多头条，还不长记性啊？这么玩倒霉的永远都是你们女人啊。”
真想不明白了，付霞这样的虽然算不上标准意义的白富美，但是在租房的这些赌石客们眼中，那也绝对是需要高攀的存在。
她干什么要自甘堕落，做这种事。
平常看她没事就刷短视频玩手机，合着都是白看了，一点教育意义也没起到。
付霞还在哭，但声音小了很多，看得出来这回的情绪才是真的。
“不是我自愿的！我是……我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