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子的身影彻底融入云海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缕温润的气息在山巅萦绕,片刻后也渐渐散去。
林青独自站在山巅,望着苍玄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他的玄袍,金色气运在他周身流转,将寒意隔绝在外。
脑海中回荡着苍玄子的话语,
界门的秘密,极北地穴,海外仙山,
还有那无数盘踞秘境、危害天地的修士...
他低头看向大乾疆域的金色气运,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也多了几分坚定。
如今的他,不仅要守护大乾,推行新政,引导四方气运,
未来还要清理极北与海外的隐患,让洞府界恢复正常,
最终容纳天地气运,走出这方世界。
这条路,确实漫长而艰难,
但他别无选择,也从未想过退缩。
心念一动,周身的金色气运骤然涌动,法身渐渐变得透明,
化作一缕流光,跨越数万里疆域,返回靖国公府的书房。
书房内,林青睁开双眼,抬手一挥,案几上的卷宗自动翻开,
露出江南均田的最新进展,
江南六府,均田已推行完毕,待到耕种三年恢复元气,百姓必然安居乐业,气运愈发纯净。
林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一步一步来,先稳固大乾,再清理四方。
他拿起案几上的毛笔,蘸了蘸墨汁,在卷宗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极北冻土,海外仙山,秘境藏奸,待清剿。”
墨汁落下,金色气运微微波动,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明承恩驾崩已逾一年。
皇城的风早已褪去了往日的焦灼,变得温润平和。
街面上恢复了往日喧嚣,市井间人声鼎沸,
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透着久违的烟火气。
古柏参天的街巷里,行人步履从容,再无往日的惶惶不安,
各衙署门前秩序井然,官员们各司其职,议事时虽有争论,却无复当年站队攀附的浮躁。
藩王们的争斗,早已在无声中平息。
那些曾野心勃勃的藩王,终究是看清了现实。
一年来,靖国公林青始终稳坐钓鱼台,
新政在各地稳步推行,靖安军镇守四方,锦衣卫监察天下,
皇位归属的天平,从未因他们的明争暗斗而倾斜分毫。
他们渐渐明白,即便斗得你死我活,
最终能不能登上那张龙椅,也绝非他们所能决定。
晋王明远早已遣散了大部分护卫,留在京城的府邸中闭门不出,
每日以书画为伴,昔日的刚愎与戾气收敛了大半,他终究不敢再触林青的逆鳞。
蜀王明轩则带着亲信返回了蜀地,
表面上依旧广施恩惠,
却再也不敢暗中勾结世家,只是安安分分地打理封地,生怕被林青抓住把柄。
其余几位藩王,或返回封地,或留在京城闲居,
无人再提争储之事,仿佛那场声势浩大的皇位之争,从未发生过。
唯有瑞王明怀瑜,依旧住在那处简陋的小院里。
他没有像其他藩王那般消沉或享乐,
反而时常跟着陈文轩学习礼制,跟着海岳了解民生,
虽依旧腼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沉稳。
他似乎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不再惶惶不安,只是默默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偶尔会去宗庙祭拜先帝,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京城一派岁月静好,大乾各地的新政却正经历着最严峻的考验。
自清丈田亩、推行均田开始,各地的叛乱便此起彼伏。
那些被林青清剿的贪腐余孽、失去土地的地方豪绅、暗中勾结的世家残余,不甘心失去利益,纷纷蛰伏起来,煽动不明真相的民众,
组建叛军,四处劫掠州县,破坏新政推行。
起初,叛军规模尚小,多是几百上千人的乌合之众,
被当地守军与锦衣卫联手清剿便能平定。
可随着时间推移,各路叛军相互勾结,规模越来越大,手段也愈发狠辣,
他们焚烧官衙、屠戮清廉官员、抢夺赈灾粮款,甚至勾结边境蛮族,妄图颠覆大乾。
其中,西南边境的叛军最为猖獗。
西南多山,瘴气弥漫,山林密布,易守难攻。
叛军首领自称罗王,原是当地的豪绅,因清丈田亩被收回了大量兼并的土地,
便怀恨在心,勾结了附近几股山贼与贪腐余孽,聚集了上万之众,
盘踞在黑风岭中,屡次袭击周边州县,
杀害了三十多名推行均田的官员,甚至截断了西南粮道,
使得当地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消息传回皇城时,林青正在案牍库翻阅各地新政的卷宗。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泛黄的书卷上,
金色气运如同薄雾般萦绕在他周身。
听到锦衣卫百户的禀报,林青手中的卷宗未曾停顿,
只是目光微微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西南黑风岭,罗王叛军,一万三千人,裹挟民众,残害官员,截断粮道。”
林青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公知道了。”
百户躬身道:
“大人,西南守军已数次围剿,奈何黑风岭地形复杂,瘴气浓厚,叛军熟悉地势,屡屡逃脱,还折损了不少弟兄。
都察院海大人建议,调靖安军主力前往围剿。”
“不必。”林青放下卷宗,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
“靖安军镇守四方,不可轻动,些许跳梁小丑,本公亲自去一趟便是。”
话音落下,林青周身的金色气运骤然涌动,
化作一缕璀璨的流光,冲破案牍库的屋顶,直冲天际,
瞬间跨越数千里疆域,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案牍库内,只留下那本翻开的卷宗,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金光。
百户呼吸急促,猛地瞪大眼睛,这便是靖国公的神通,
一念之间,法身可至万里之外。
西南黑风岭,瘴气弥漫。
连绵的山岭被浓密的黑雾笼罩,树木枯败,怪石嶙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血腥交织的气息。
山脚下的平地上,帐篷连绵,炊烟袅袅,
上万名叛军聚集于此,个个手持兵刃,衣衫褴褛,脸上带着悍不畏死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