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声音响了很久。
就在她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顾佳佳？”
她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去，捏紧手机，压低声音不确定地问了句：“靳彦泽？”
“是我。”他说。
顾佳佳往楼下冲，楼梯上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很诡异，空灵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除了她，有什么东西在后面。
和她的脚步声掺杂在一起，很慌很乱，像是在逃又像是在追她，在楼梯上踩得很重。
隐约能听见粗重的喘息声。
顾佳佳并没有回头看，因为她发现冰冷却奢华的御龙湾突然变地破败不堪。
像是几十年前摇摇欲坠的老房子。
墙壁乌漆麻黑，脏兮兮的，往下掉着粉末状石灰，粗糙地凹凸不平。水泥楼梯上倒着横七竖八的铁桶，沙子、石灰、油漆洒了一地。
到处都是蜘蛛网，空气里的灰尘非常呛人，好像这几十年来就没人在这里住过似的，阴森、凄凉。
顾佳佳拼了命地往下跑。
狭窄的水泥楼梯只允许一个人通过，非常陡峭，一眼望下去根本就看不见底。
只有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呼呼、呼呼”，有阴冷的风从下面吹上来，冻得顾佳佳后背蹿上一阵冷气。
她不知道楼梯通向哪里。
就好像，它在无尽地往下延伸，直到十八层地狱。
微微喘息，顾佳佳一边跑一边捏紧手机问：“靳彦泽？你在哪儿？机场吗？”
电话那边的男人顿了顿，几秒后才说：“没有，我在机场打了车，现在在路上。”
突然，有什么东西攥住了顾佳佳的脚踝，像是很尖、很长的指甲，疼得她嗤了一声。
抬起脚踹了几下却没挣脱开，它还是死死攥着她，力道很大，僵硬的指甲扎进她肉里。
见那边迟迟没说话，靳彦泽皱了皱眉，“你在御龙湾等我，三十分钟后，我大概会到。”
“你现在在哪儿？”顾佳佳问。
她朝楼梯暗处瞥了眼，一只枯瘦地只剩了张漆黑面皮的手，缠绕着肮脏的蜘蛛网，从地下伸出来，想把她拖进去！
顾佳佳不再客气，直接抬起脚在那只鬼手上碾过，力道重地能感觉到骨头在碎裂。
然后她听见电话那边的男人问了司机后，说：“再前面一点，就到八字桥了。”
“八字桥？”顾佳佳踹开鬼手继续往下跑，她困惑：“司机是不是开错路了？”
“怎么了？”靳彦泽问。
脑海迅速运转，顾佳佳解释：“八字桥那边是火葬场，郊区最荒凉的地方。”
而御龙湾在地价最昂贵的蓝天清水脚下。
显然，司机在往反方向开。
“八字桥有个公交站，你在那里就下车，我过去找你。”顾佳佳拂去额头上的冷汗说。
电话那边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几秒后，靳彦泽说：“好。”
挂断电话，顾佳佳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冷光熠熠的银色手枪，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
作为游戏世界手枪排行版第二的P18C，牛气哄哄的道具，顾佳佳想试试它的坚韧度。
然后她就拿它砸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