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寒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说了一个字：“好。”声音不低不高，气场中却弥漫了一股从容不迫的煞气，令人没由来地心头抽动。
“你不能让我死。”
顾佳佳一语中的，“我死了，你就别想完成任务，除非等下一批倒霉的玩家进来。”
她在警告陆霖寒。
“我要是真不幸栽在了黄泉纸铺的副本，下一批进来的玩家质量怎么样，能不能和你愉快合作，未知数就比较大了。”
意思是——
好好配合她找线索，别让她死在这里。
否则，在不能保证下一批玩家的质量时，就算是日天组织陆霖寒都不一定能离开副本。
明白她话里行间的意思，陆霖寒狷狂又桀骜地捋了一下头发，“老婆，在没有睡到你之前，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呢？”
顾佳佳耳朵被他毒聋了。
就在这时，像是受磁场影响，听筒里面的电波突然不稳，传来了“呲啦、呲啦”的声音。
再然后通话就莫名其妙断了。
而黄泉纸铺大门边，那格调古朴的留声机突然“咯吱”一声，唱片置于了转台上。
没有人动它，但它就是启动了。
下一秒，唱片在唱针之下旋转，留声机里悲伤又深沉的曲子便缓缓响了起来。
顾佳佳放下电话。
与此同时，瑟瑟缩缩的王嘉民突然死死抱住脑袋，发了疯地往角落要钻，想要躲起来。
陈裆下撸起袖子：“诶，你干什么啊？”
“他们就要来了！他们就要来了！”王嘉民沙哑着嗓音哭喊，恐惧地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们不会说话！”
“他们就站在柜台前等你们拿东西！”
“拿错了他们就会扑过来，咬你！咬死你！他们就要来了、他们就要来了！打不过的！”
顾佳佳深吸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大尾巴狼，关键时刻的大尾巴狼还是很靠谱的，他已经准备好干架了。
“嫂子，别怕！”
“打不过的！”王嘉民死死抱着头，嘶吼道：“没有游戏世界的馈赠！打不过他们的！”
“他们要来了！就要进来了！”
知道情况不妙，顾佳佳用最快的速度扫了眼八个货架的五十六层货物，多地琳琅满目。
除了她之前看到的香、纸钱、纸人、纸屋、火盆和骨灰盒、棺材，还有红的和白的蜡烛、旗袍、马褂、西洋装等等。
东西太多太杂了。
她根本不可能记住哪样东西在哪个货架哪一层。
突然“砰！”地一声。
黄泉纸铺的门从外面推开了。
穿着紫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不知道是灯光原因还是粉扑多了，一张脸苍白地可怕。
他站在柜台前，只说了四个字：“给我东西。”
顾佳佳下意识就捏紧了算盘：“什么东西？”
他不说话了。
就这样僵硬地站在柜台前，身子挺地笔直，看起来鬼气森森，就像……就像一具尸体。
他明明没有说话，顾佳佳却听见了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吱吱、吱吱。”
沙哑的，瘆人的，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让他难以发声似的。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间。
觉察到顾佳佳在打量他，穿着紫色寿衣的男人突然僵硬地崴过头，目光空洞地盯着她。
他又重复了四个字：“给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