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公司整个管理层的行政会议，又接着开事业部的销售会议。
然后杨昕玥又接着给她部门的小朋友开分公司会议。
下午她还要列席分公司各团队的会议。
她觉得周一大会小会，脑子里的那根弦崩得紧紧的，片刻都不能断。
杨昕玥刚开完分公司会议，和同事们一起回到他们分公司的工区。
范伟就跑她身边跟她说：“老大，我要出去一趟。”
杨昕玥斜了他一眼，大周一的，能约到什么客户？
哪个客户那么闲在周一上午见他。
“嘿嘿，急事，真的急事，火烧眉毛。”
范伟凑到她耳朵边拱手作揖边悄声说道。
一副讨好的怪模样。
原则上杨昕玥部门里的小朋友，只要在不影响各自指标的情况下，她一般不太管他们外出的事。
利用外出跑业务，做私事这种事情，没法控制。
总不能装个监控。
大家都是销售出身，内里的道道大家心知肚明。
杨昕玥干了这么多年，哪些外访是正儿八经在谈业务，哪些一看就有问题，她心里门清。
如果工作状态不对，影响到周进度，乃至影响到月度指标没有达成，她就会下狠手了。
不止要天天找他们谈话，可能还要亲自盯着他们了。
而且要求工作汇报要精确到每小时。
她部门小朋友没一个挺得住她盯梢精确到每小时的工作状态的。
她的下属经常用惨无人道来告诫给新来的部门同事。
她觉得她还算好说话的。
只要不影响到他们各自的指标，不影响到分公司的总体业绩，她一般睁只眼闭只眼。
销售是有周期的，情绪波动也很大，有很亢奋的时候，也会有低谷。
做销售被人冤枉，吃闭门羹，不被人理解，被客户指着鼻子骂……
太正常了。
那种压力不是谁都能扛的。
男销售可能缓一缓也就过来了，女销售搞不好能哭鼻子。
她以前压力大的时候，也会走出公司，去理发店洗洗头，让人松松头皮；或是做做脸，躺着睡一觉；有时候也会找个好点的店做做SPA，放松一下。
只有销售能体会销售的不容易。
更何况，范伟是他们第四分公司的TOP1，是团队的中坚力量，不闭只眼，这家伙搞不好会造反。
“写张外出单再出去。”
杨昕玥边整理文件边对范伟说道。
“哎呀老大，别那么麻烦嘛。跟你说声就行了啊。”
“不行！在公司还是要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不然我不好对其他人执行。”
“好嘛好嘛，我去写。”
然后哗哗两笔填好外出单就递了过来：“老大，签名！”
杨昕玥接过来一看：“外访地点：金山，访客：张XX，情况说明……”
杨昕玥瞪了他一眼，这跑得还挺远！
“你下午不准备回来了？”
“回的回的。办完事就回。我开车你还不知道吗？”
“开慢点，小心开车。”
“知道了！谢谢老大。”
杨昕玥见他嘻皮笑脸的，拿他没办法，在外出单上签了字。又见他跑到行政助理那边签了字，交了单子，抓起手提包很快就跑了。
这家伙，不知道出了什么火烧眉毛的事。
摇了摇头，去整理早上的会议记要，又看了一下今天的待办事项……
然后去准备下午的会议内容……
“杨总，你下午在公司吧？”Grace问她。
“在的。”
“好的，人事那边说有几个候选人想推荐到我们分公司来，要你复试一下。”
“好的，你安排吧。”
“好的，杨总。”
“哦对了杨总，新来的二分的刘总，说中午想请你吃饭，问你有没有空。”
杨昕玥刚想答应，忽然想起李慕颀说要跟她一块吃中饭，就对Grace说道：“约明天中午吧，我中午有约了。”
“好的。”
“Grace，你帮我跟刘总道声歉，如果确认好明天中午吃饭，你记得提醒我。”
“好的，杨总。”
杨昕玥吩咐完Grace，拍了拍晕晕沉沉的脑袋，拿起水杯连灌了大半杯水。
她仿佛都能感觉到身体各处皮肤在咕咚咕咚汲水的声音。
看了看手机，李慕颀微信上问她：“中午忙好了叫我。”
杨昕玥回他：“我周一忙了点，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要不就顶楼吧？”
李慕颀回她：“好啊，我直接到顶楼等你。”
杨昕玥回了好，就继续忙工作。
十二点，她准时离开公司上顶楼。
李慕颀已经在里面找好位置。
顶楼这家日料店，每天都好多人排队。
尤其是下雨天。
大家都不想出去。
天气好的时候，大家还会出去走一走。
或是各个写字楼里窜一窜，或是走到东昌路地铁站那边，普东南路、栖霞路、南泉北路、即墨路……
那几条路上都有一些很有特色的小吃店。
吃完趁着天好，再到陆家嘴绿地里转一圈，吸吸氧。
李慕颀一直盯着门口，见她找他忙招呼她过去。
边朝她说道：“这地方人是真多！”
杨昕玥点头：“是啊，这地方得来得早或是干脆晚点来，不然找不到位置。”
李慕颀点头，他找这一个靠窗的位置容易吗他？
“吃什么？”
“我要一份拉面。”
李慕颀则点了一份鳗鱼套饭。
“要不要再来点小食？炸鸡翅？土豆块？泡菜？”
“不了。我一份拉面够了。”
李慕颀见她执意不要，也就算了。
一份拉面55元。
鳗鱼套饭则85元，有小菜、有蒸蛋、有味噌汤。
李慕颀觉得这姑娘挺会替他省钱。
“你平时都在这里吃吗？”
李慕颀问她。
从他这个角度往窗外看出去，能看到大半个陆家嘴。
高楼林立的，每幢楼都有自己的特色。他觉得他能坐这看一天。
“也没有。我平时不太高兴排队。二楼有家东南亚餐厅，偶尔我会在那里吃叻沙。平时，也会跟同事去其他楼里找吃的。”
“那家叻沙我也挺喜欢，做得还算地道。”
李慕颀其实中午没怎么在附近用过餐，他的中饭大多是助理帮他叫好了送上去的。
“这附近还有什么好吃的？”
“这附近吃的挺多的。就我们隔壁那幢楼，除了底下有食堂，二楼还有一家好吃的湘菜馆；右边那幢保险大厦，他们楼里有家粤菜也很好吃；再后面那个农行大楼，有家很好吃的鲁菜馆，量大实惠环境还好。”
“再远点，如果时间充裕可以到金茂、上海中心、环球金融、甚至到国金、正大那边去吃；后面人寿大厦里的尚悦湾也好多吃的……”
“想吃的实惠点，可以到各个写字楼的食堂去，一般三十元内就能吃得很好了，得有两荤两素有汤有酸奶有水果了。除了咱这幢楼，几乎每幢楼都有食堂。”
李慕颀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愧是扎根陆家嘴这么多年的职业女性。
这姑娘吃顿食堂三十元的中饭就觉得很好了。
真是好养活。
“下次我们一起去吃啊？难得在陆家嘴上班，得把这一圈都吃个遍再走啊。”
杨昕玥听了笑笑。
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喜欢吃食堂的。
饭上来后，李慕颀拿了勺子去舀她拉面里的汤：“咦，这汤不错啊，要不我吃拉面吧，你吃鳗鱼饭？”
“不，我就吃拉面。我吃不了鳗鱼。”
“怎么？”
“我觉得它像蛇一样，心里有阴影，不吃。”
李慕颀听了抿着嘴笑了起来。
“鳗鱼多好吃啊，哪就像蛇了？来来，试一块……”
杨昕玥拼命往后躲，两手还护着自己的碗，不让他夹到碗里。
李慕颀笑得开心，把鳗鱼块夹进嘴里，边有滋有味的咬着边看她，一副她不懂欣赏的样子。
两人气氛愉悦的用完餐，又到了夹层去喝茶水用水果。
“这地方可真不错，还有免费水果吃。”
如果不是那么多人，他觉得会更好一点。
“要不要到绿地那里走一走？”
杨昕玥看了看表：“今天不行，事挺多的，我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下午还有会议，等我开完会，再到你公司看一看吧，你哪时方便？”
“我都方便，随时欢迎。”
边说边叉了块雪梨给杨昕玥。
杨昕玥看了他一眼，道了谢，接了过来。
“道什么谢！跟我说谢谢显得太客气。我们之间不用这个词。”
杨昕玥低头笑了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