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看着他，其实这纯粹是为了打消他的念头，简单的小动作就怕他吓死，已经是收敛的了，“比如我挺喜欢自由搏击的，我们班上的男同学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还喜欢打枪，我枪法可厉害了，还在全国警校比赛上拿过奖……对了，我还能徒手劈砖，要不要给你看照片啊？”
那转来转去的糖果刀看的巩风心惊肉跳，连连摆手：“不……不用了……”
“哦。”徐瑾表情冷了下来，随手拿过来一个苹果放在了茶几上，紧接着手起刀落，十分干脆的一声闷响，苹果变成了两半，瞧着十分的匀称。
巩风下意识的往后挪蹭了两下，后背紧紧地靠在了沙发上，脊背生凉。
“吃糖果。”徐瑾拿起一半伸出胳膊递了过去，露出一个职业假笑。
“……诶！”巩风‘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紧接着十分拘谨的用双手很是恭敬的接过了那半个还在流着汁水的苹果，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就在这时徐妈和那位李阿姨终于舍得从厨房走了出来，徐妈手里还端着两碗甜汤，她并未发现此刻客厅中气氛有些微妙。分别将甜汤摆在了两个孩子面前，她笑得跟朵花一样：“小飞啊，尝尝阿姨炖的甜汤合不合你的口味？要是喜欢喝，以后常来家里，阿姨做给你喝！”说完了还和李阿姨两个交换了一下充满喜悦的眼神，有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架势。
巩风坐立不安的喝了两口，时不时的用余光瞄一眼对面的人。
察觉到他那略怂的视线，徐瑾冷笑了一声，手中握着勺子一用力，那搪瓷的勺柄就‘咔’的一声断裂了。她淡定的将已经碎裂的搪瓷勺子拍在了茶几上：“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气。”
“……”巩风许是终于忍不下去了，几大口就将面前的甜汤倒进了嘴里，然后一抹嘴站起身冲着徐妈鞠躬致歉：“不好意思徐阿姨，刚刚公司来了电话，有个非常紧急的状况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说完就拉着他自己那一脸懵逼的母亲，一阵风似的出了徐家的大门。
徐妈巴巴的送到了大门口，末了还依依不舍的喊了声‘下次再来’，直到看不见轿车的影子了，才板着一张脸回到了客厅里，满肚子的牢骚想要发泄，只可惜徐瑾早就已经没了身影，只留下了茶几上的半个苹果和那把碎了的搪瓷勺子。
……
第二日清早，徐瑾仍旧提前了很久就来到了单位，一推开重案组的办公室，差点没被熏个倒仰。那里面烟雾缭绕的好像进了仙境似的，而且除了烟味，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十分复杂的味道。
这味道她挺熟悉的，毕竟原本的小队除了她都是男人，外出执行任务几天不能洗澡的时候，她身边都是这般酸爽的滋味。
看着那一股股的青烟往走廊里跑，她摇了摇头，走进去拉开了两扇窗户，虽然室内开着冷气，但是当新鲜空气进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郑旭楠在电脑前，四仰八叉的靠在老板椅上睡着，脚还搭在了桌子上，呼噜声震天响。另外还有几名同事以各种奇怪的造型睡在自己的座位上，其中也包括了贺萧和郑旭楠，显然昨夜又是一个通宵。
贺萧一向浅眠，在徐瑾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看到进来的纤细人影之后，便又阖上了眸子，呼吸均匀。
开了窗户换气之后，还没等徐瑾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定，走廊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高八度的尖叫：“贺萧，出来了！出来了！”
转眼的功夫，程橙就出现了在了门口，神情兴奋：“贺老师，两名受害者身上的衣物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被他这么一嚎叫，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醒了，贺萧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清明，一点都没有刚刚睡醒的那种迷蒙之感，他站起身走到了程橙身边，接过了对方的检测报告。
“那两件衣服应该都不是受害者的，根据布料纤维的检测，那种材质在九十年代末期十分的流行。且我们还特别查了那几件衣服上的商标……”程橙指了指其中几张商标的照片：“确定了这几件衣服的确是属于当时比较知名的服装厂出产的产品，接着查找了相关的资料，确定了那两家服装厂出产了和两位受害者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的款式，布料也一致。”
“嘿……有点意思。”郑旭楠把腿从桌子上拿了下来，摸着下巴道。
“那为什么之前会有死者的DNA。”贺萧问道。
“其实那是少量的，可能是死者之前触摸过，留下的。”程橙解释到。
“郑旭楠。”贺萧一边看着报告一边问道：“昨天让你查的吴赫的基本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他是八年前因为故意伤害由市南城7区街道派出所批准逮捕，对故意伤害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是而且因为当时没能与受害者达成赔偿协议，所以判了七年的有期徒刑，去年年初的时候在监狱里因为意外伤到了腰椎神经，造成了行动不便，就递交材料申请了因病暂予监外执行，去年年末刑期满。”
“就江水村这两起案子来看，凶手作案过程利落，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且手法相当的成熟，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犯案……”贺萧低声道，像是在对众人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半天他回过神看了看办公室的同事们：“今天你们组还要继续盯着监控，我一会儿去一趟档案室。”
“郑旭楠，你带着两个人去江水村，布控，小心点。”
郑旭楠会意，点了点头，神情多少有点兴奋的意思。
徐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挑了挑眉，贺老师的意思是，目前的案件证据不算充足，打算去看看能不能翻旧账？
她的眼前闪过了小女孩和吴赫相处时候的场景，抿了抿唇，低下头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