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倒霉的是苏菲,刚回到法国,寻思挣的钱捐给兵工厂,制造几辆坦克啥的,结果坦克还没下线,希特勒就打进来了。
小胡子尿性,古德里安霸气,曼施坦因出奇制胜,一举将英法联军赶到敦刻尔克海滩。
前面是浊浪排空的英吉利海峡,后面是穷凶极恶的法西斯追兵,你说这事咋办?
跑啊,什么也不要了,逃命要紧,可英吉利海峡素来以巨浪滔天着称,也游不过去啊,游到半截很可能被鲨鱼吃了。
眼看希特勒的装甲师就追上来了,士兵们挤在沙滩上只能向上帝祈祷。
上帝大概是听到了祈祷,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希特勒竟然下令停止了进攻。
希特勒的这个操作,至今是个谜,有人说是装甲兵团突进得太快了,后面的步兵跟不上,生怕英法联军反扑,被人家再包了饺子。
也有人说是德国空军总司令戈林,这货想抢功,眼见陆军势如破竹,他对希特勒说:大哥,剩下的事,交给俺们空军吧。
也有人说,是5万断后的法军誓死抵抗,挡住了德军前进的步伐。
反正甭管怎么说,德国坦克师停下来了。
给了英法联军撤退的机会。
老天也给面子,常年波涛汹涌的英吉利海峡,那几天出奇地风平浪静。
丘吉尔兴奋了:孩子们,快回来!
英国、法国、比利时、荷兰,动用了860多艘舰船,其中包括渔船、客轮、游艇、小救生艇,就差把洗澡盆扔到大海了,反正只要能漂在水上的,都下海,帮助往回运兵。
短短十天,34万大军从绝望的敦刻尔克港口撤回了英国。
为盟军日后反攻保留了有生力量。
这34万人如果没撤回来,交待了,历史就得改写。
丘吉尔喜极而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将在海滩上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决不投降,继续战斗,拯救和解放这个世界。
戈林这个死胖子不是有空军吗,怎么让英法联军跑了呢?
不轰炸吗?
轰了,但天公不作美,上帝没站在法西斯这一边,那几天,阴天,大雾,小雨淅淅沥沥,飞机起飞后看不见地面情况,甚至都不敢起飞,怕空间迷向,自己人把自己人打了,或者撞山。
死胖子在小胡子面前吹了牛逼,但没法实现了,希特勒一看事不妙,这才要求古德里安的装甲兵团猛攻。
为时已晚,撤退成功了。
希特勒虽然有点小遗憾,但也非常高兴:捡了1200门大炮、750门高射炮、500门反坦克炮、6万3千辆汽车、700辆坦克、7万5千辆摩托车、2万1千挺机枪、50万吨的军需物资。
英法联军一撤,法国就离亡国不远了。
大批巴黎市民赶着马车、牛车、驴车,开始逃难。
苏菲也跟着逃难的队伍跑了。
她本来还想去意大利找蓝月呢,现在暂时不敢去了,她是法国人,会说法语和英语,但不会说意大利语,一张嘴就露馅了。
墨索里尼和希特勒是一伙的。
而且苏菲这么漂亮,万一被哪个法西斯士兵看上了,后果不敢想象。
法国被干的消息传到中国,陈三爷这个糟心啊。
既担心蓝月,又担心苏菲。
这可咋整啊,到处都在打仗,没有一处净土了。
村上花子乐坏了,希特勒干法国,接下来就干英国,德意日,三国联手,统治世界。
这个时候举办中日赌王大赛,是再好不过了。给租界的法国人、英国人、美国佬看看,到底谁才是地表最强。
头天夜里,陈三爷问马夫:“马夫,明天就开赛了,道士找的怎么样了?”
马夫垂头丧气:“三爷啊,找不到道士啊,有几个游走江湖的臭道士,声称会法术,我试了一下,啥也不会,被我赶跑了。”
陈三爷连连叹息:“唉呀——明天,我独自对战三个女赌徒,这是最没底的一次,万一我中了魇术,当街发疯,把裤子脱了,露出蛋蛋,你可要冲上来给我遮掩啊。照片不能流向全世界啊。”
马夫都笑了:“三爷,要不咱别赌了,发个声明,认输算了。”
“你的意思呢,紧凑?”陈三爷转头问紧凑哥。
寄居蟹说:“我认为马夫哥说的在理,日本鬼子有妖术,您把裤子脱了倒无所谓,反正您也不小,不丢人,就怕您身体受伤害,到时候迷糊了,清醒不过来了,可咋办?”
陈三爷又抬头看了看热带雨林:“你的意思呢,阿森?”
森哥蓬头垢面,豪放说道:“准备一盆狗血,我泼她,泼那娘们儿,一盆狗血过去,什么法术都失灵了!”
“对对对!”大肠哥附和,“我一会儿去街上,抓条狗过来,宰了,准备狗血!”
高文才想了想说:“此计不妥,万一狗血盖不住她,或者她魔性太大,没啥效果,反而激怒了她,她会不会把三爷带入深渊幻境,永远走不出来了?三爷会昏睡一辈子啊!”
龟哥嘎嘎一笑:“你们呐,都太胆小了,我就不信有什么魇术!魇个屁啊!”
“哪儿呢?小龟,你在哪儿呢?”陈三爷低头四顾。
龟哥从马夫哥身后招招手:“这儿呢,三爷。”
“你过来。”
龟哥走了过来。
陈三爷把他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你的意思是,我胆小?”
龟哥脸一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三爷。”
“给我准备一点朱砂吧,朱砂辟邪。”
龟哥一愣:“有,朱砂咱有,春节时写对联剩的还有。”
陈三爷环视众兄弟:“明天啊,如果你们在台下,看到我不对劲儿,就赶紧中止比赛,把我抬下去,咱认输,我特别怕我脱裤子,或者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一世英名,给这个星球上的女性一直留的是美好的印象,我不能毁了这个形象。”
弯头突然凑过来:“三爷,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是您之前跟我们说过的《金刚经》之词。”
陈三爷身子一震,两眼放光:“弯头!你过来!你过来!”
弯头还以为要挨揍呢,战战兢兢走过来,脑袋不由自主地往后仰,生怕陈三爷扇他一巴掌。
其实他多虑了,陈三爷即便扇他,也扇不着,他的脸是一弯月牙,如果不抓住他的脖子、事先测量好距离,根本扇不到。
陈三爷拍了拍弯头的肩膀:“兄弟,你说的太对了!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老婆告诉我的。我口念《金刚经》、心诵《大悲咒》,我若上刀山,刀山自催折,我若下火海,火海自枯竭,妖魔鬼怪都不怕,一声佛号走天下!”
“好!”众人鼓掌。
绿茶和捞女齐呼:“三爷一定赢!”
陈三爷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没底啊,上次吃饭时真的中了魇术。
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咋就出现幻觉,看到了沈心茹、马文妹、母亲呢?
百思不得其解。
三爷倒不是怕输,死都不怕,还怕输吗?
他是怕不知道怎么输的,怕世上真有魇术,他无法破解。
怕自己在台上失态,疯疯癫癫,被拍下照片,传遍全世界。
这玩意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陈三爷英明一世,最终像个小丑一样落幕了,以后孩子长大了,看到这些照片,怎么办?
陈爱茹小朋友终将长大,沈心茹一直说爸爸是个大英雄,大英雄就脱了裤子在擂台上跳舞啊?
让孩子怎么做人啊。
三爷现在已经开始为下一代考虑了。
眼见面前兄弟,没有一个能分忧解愁,不免心下怅然:张万历如果在就好了,至少能够咨询一下装神弄鬼的事。
可惜万历兄已长眠柬埔寨,碳基躯体早就分解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道是个:八面玲珑,终不免燃灯油尽,是俗子,走路吃东西,登楼望南北,乾坤再大,一世天地过客,红尘滚滚,死如轻风一缕。
三爷又是一夜未眠。
五更鸡叫,起来洗脸。
郑小俊凑过来,轻声说:“炸弹都准备好了,军用手雷、炸药包,一应俱全。”
陈三爷点点头:“蔡猫和孙二爷咋说?”
郑小俊一笑:“地不分南北,年不分老幼,这批军火免费。”
“他们还在黑松林啊?”
“有时去青县,有时去沧县。”
“哪里过来的货?”
“胶州半岛。”
“让他们注意安全啊。”
“他们还说让你注意安全呢。”
“他们知道这批货的用处吗?”
“不知道,也不问,大概认为你想脱身。孙二爷带话,说孙鹤在重庆,每当念到声讨你是大汉奸的稿子,她都不忍心读,交给广播电台的其他同仁读。”
“哎呀,国难当头,不说这些儿女情长了。”
“话不能这么讲,孙鹤现在加入了国民党,是受过表彰的播音员、战地记者,重庆国民政府推崇的典范。”
“老孙也是好样的,和蔡猫留下来了,这么大岁数进了黑松林,没给天津卫丢人啊。”
“以前是敌人,现在是朋友,你和老孙的缘分,也够奇特的,当年坑了他一笔,没想到结下深厚友谊,孙鹤到现在还惦记着你。”
陈三爷摇头苦笑:“负责行动的人能及时撤退吗?”
“火车票,船票,两手准备。”
陈三爷叹道:“好学生啊,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郑小俊笑道:“你胆子也不小啊,你像他们这么小的时候,不也走江湖了?”
陈三爷一笑:“你也一样啊!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成了杀手了。”
郑小俊突然问:“今天的赌局,你真没把握啊?”
陈三爷点点头:“真没把握。”
“你不是装腔作势吧?”
“真不是。”
“那好,你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