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打个电话吧。”方婷无奈,只好给家里打电话。何夕可就没有地方打了,家里本来就拮据,别说十几万,就是今天她在外面花一两千回去都得大吵一架。
完了,彻底完了,何夕很后悔,却又不甘心地问道:“那个,我这个菜都没动,能退吗?”
“女士,您说笑了,端上桌的东西怎么能退呢?”
“我,我付不出来……”
“那我们只好报警了。”
“别,别报警,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这个……”服务生的耳机里传来经理的吩咐,他应了两句就对何夕说道:“女士,我们经理说您可以在酒店门口做两天迎宾来抵扣饭钱。”
“什么?迎宾?”
“是的,两天。”
“那意思是我就不用付饭钱了?”
“是的,女士。”
“那,好吧。”
酒店门口,同学们纷纷下来,简潼和夏洁却先遇到了应酬完的萧辰宴。
“你忙完了?”简潼问。
“嗯,你们怎么没去唱歌?”
“不想唱,太累了,打算去吹吹风就休息了。”
“好,那我等你。”
“那个,萧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夏洁开了口。
“不用客气,请讲。”
“今晚能不能让我简潼和我睡一晚啊?”
“这,夏警官,实话说吧,我舍不得。”
“这么小气啊,切。”夏洁努努嘴。
“没有,他开玩笑的,不至于。”简潼安慰道。
“什么啊?我可不是开玩笑,我自己老婆怎么能陪别人睡呢?”萧辰宴立即反驳道。
“好了,你在口不择言什么啊?”简潼去捂萧辰宴的嘴。
“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啊。”萧辰宴就顺势抓住了简潼的手。
“就一晚,行不行?我想和夏洁聊聊天,明天我自己开车回去。”简潼拍拍萧辰宴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说道。
“不行,你衣服都没带,今晚洗了澡你穿什么?”
“我穿夏洁的,我们今天去逛街了。”
“想的这么周到,看来是决定了。”
“那你答应吗?”
“行吧,我今晚也睡酒店,明早我们一起回去。”
“明天我吃完午饭再回去,上午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啊?”
“夏洁的事,不方便跟你说。”
“行,那我就不问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你今天肯定也累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随时跟我说。”
“好。”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江边风大,别吹太久。”
“好。”
萧辰宴目送二人走远才往里走,正巧碰到简潼的其他同学们下了楼。跟这些人微微颔首,陈涛上前去打招呼,这才知道今晚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太太脾气好,要是我在场,你们那些同学可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是,萧总,那我们先告辞了,多谢您的美意。”
“没事,她高兴就好。不过以后你们同学聚会,你还是把人筛选一下,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带过来,影响你们聚会的心情。”
“是,萧总说的是,我记住了。”
“去吧。”
“萧总再见。”
黄浦江,作为上海的“母亲河”,见证了这座城市从荒凉乡村到摩登都市的沧桑巨变。它是这座城市生长的摇篮,孕育并造就了一条城市文脉。它不仅见证了城市发展和历史文化变迁,还承载着极高的经济价值和居住价值。
简潼取下发夹,任江风把头发吹乱。
“这里,还真是比网上看到的还要震撼。”夏洁也出了神。
“是啊,其实最开始,我也不喜欢这座城市,我觉得它没有一点人情味儿。”
“那后来,是什么改变了你?”
“后来,我也没有多喜欢,只不过街道很干净,草木很繁盛。”
“我也不喜欢,这里太排外了。”
“是,所以我还是第一次在上海逛街。”
“你之前都没逛过街?”
“对。因为在这里逛街要精心打扮,很麻烦。”
“那我不适合这里。”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一样的。”
“那倒是。”
“明天咱们睡个自然醒,然后去吃早茶。”
“好。”
“我给你介绍的人也会一起,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跟我说还有事要回去了,如果你觉得合适就跟他多聊聊,好吗?”
“行,听你的。”
沿着江边走出好远,简潼的脚有些累了才又往回走。夏洁也穿不惯高跟鞋,后来索性就脱下来拎在手里。
这一路上的霓虹灯真的如书中所写无比绚烂又光怪陆离,在夜晚里包裹着白天无所遁形的妖魔鬼怪,张开血盆大口将光线吞没又放射出来。是的,这个城市不容易让人产生归属感,这个城市也不友善,可是这个城市却承载着无数人的金融梦想,一步一步湮灭本该火热跳动的心脏,成为金钱与权力的奴隶,成为永不缺失的不速之客。
可是夏洁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城市呢?简潼不知道,二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夏天,她的父亲——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在上海协助抓捕犯人的过程中,死于一辆刹车失灵的大卡车下……
回到酒店的二人谁都没多说话,洗漱后简潼穿着夏洁的睡衣躺在床上,房间里关了灯,只剩下零星的光线从走廊里透过门缝。夏洁翻了个身,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暑假,曾在炎热的气候里跑十几公里下河抓鱼,也曾在酷暑难耐的田间寻找泥鳅和青蛙。那时候多美好,童年真是再也回不去的珍贵宝藏了。
“简潼,看到你现在可以幸福,我真的很为你开心。”黑暗中,夏洁在被子里握住简潼的手。
“谢谢,但是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应该是不能幸福的吧。”
“那很多人应该都在劝你往前看往前走,而我只希望你享受当下明天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今天的你是开心的幸福的,那就够了。至于内心里的放着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跟任何人都无关,你不需要迁就任何人,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更没必要忘记任何人。”
“夏洁,你是第一个跟我这么说的。”
“是吗?也许是因为我们都失去过吧。”
“我们,都会好的。”
“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