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河边与二佬徜徉了一阵之后,少女带着二佬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此时夜色苍凉,闲来无事,便相约去了少秋的屋子里。
此时少秋不在家,出了远门,使得少女对之颇有些思念,这才坐在他的屋子里去了,翻看着摆放在书架上的书籍,相互之间沉默无语,颇为尴尬。
少女对少秋其实还是有些想念的,却因为种种世俗的观念,不敢把自己的那些想法表达出来,在此深沉的夜里,也只好是把一腔爱意倾泄在二佬的身上了。
“这里曾经有户人家的,是个读书人。”少女如此对着二佬说道。
“可是为何不在这里了呢?”二佬颇有些不明白。
“有人说他得罪了神灵,这才……”少女说到此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话了,于是打住,什么也不讲了。
“不管这么多了,什么读书人,又什么神灵,此时老子要的就只是你这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夜凉如水之时,赏光一下,去做做那些年轻人该做的事情呢?”二佬坏坏地笑着。
“这个……”少女颇为沉吟,因为此时她深情地想起了少秋,虽然与之不怎么讲过话,却还是颇为怀念的,只是因为他不在身边,这才无奈地与二佬走在了一起。
“你还在想念着那个读书人吗?”二佬如此问道。
“嗯。”少女点了点头。
“好吧。”二佬低沉地吼了一声,“那老子就只好杀掉他了。”
“不,”少女忽然站了起来,努力为维护着少秋,“无论如何,你不能去杀了人家,毕竟都不容易。”
“可是老子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这到底算什么呢?”二佬如此念叨着。
“反正你不能害人家,否则的话,我就不和你好了。”少女说完此话,便离开了少秋的屋子门前,往着远方而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了。
二佬见少女离去,本来也想跟上前去,无论如何想与之在此苍茫夜色中做些事情,却不成,见少女进了屋门之后,旋即砰地一声关好了屋门,再去叨扰,恐怕不妥,无奈之下,只好是悻悻然离去,不肯再呆在荒村了。
……
少女躺在床上了。
此时想起了二佬,颇有些后悔,似乎不该拒绝了人家,如果他这时呆在自己身边的话,想必是会答应他的那种坏坏的请求的。
夜色相当之好,可是少女不知为何,却无法入睡,只好是拉开了屋门,悄悄地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的天井里,独自坐在椅子上,赏看着月色。
而花婶也因为无眠,悄悄地坐在一边,与少女闲谈着一些事情,正这个时候,看到瓦匠的女人悄悄地走了过来。
瓦匠的女人因为不洗澡,浑身相当不堪,气味难闻,使得少女都不敢呆在此处了,欲拉开了屋门直接出去算了,谁敢与这样的不爱干净的女人坐在一块呢?
可是夜色如此深沉,再还要去往何处呢,万一出去了,无端碰上了那些不干净的物事,恐怕就真的不好了。
没有办法,少女只好是仍旧坐在天井里,听着自己的母亲与之悄悄地闲谈着罢了。
“在老身看来,”瓦匠的女人抿了一口茶,如此念叨着,“那二佬当真不错,荒村的人们见过之后,纷纷为之点赞,都说是百里挑一的好小伙子呢。”
“可是我家小花似乎有些嫌他过于长得黑了些……”花婶边纳着鞋底边如此长叹着说道。
“这有何妨,”瓦匠的女人继续说道,“依老身看啊,这长得黑未尝不好,至少是健康的,而能有一个身强体壮的汉子,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啊。”
“可是为何就长得与外国人一样了呢?”花婶颇有些想不明白,遂如此问道。
“外国人也是人啊,”瓦匠的女人抿了一口茶之后,大笑一声,接着说道,“黑人强壮,并且据说……”
见瓦匠的女人靠了过来,花婶也有些吃不消她身上的那种气味,本来想逃离,却仍旧还是礼貌性地控制住了这种离去的打算,坐在原地不动。
瓦匠的女人在花婶的耳朵边悄悄地说了一声什么之后,便哈哈大笑着坐远了些,使得花婶不住地啐着口水,对于她出的这个计谋,颇不待见,甚至要赶她走了。
“不骗你,真的是个好小伙子。”瓦匠的女人坐远了一些之后,如此说道。
“那你自己为何不去与之相好呢?”花婶颇有些不明白。
“妈,”少女这时也说话了,“我喜欢人家。”
听见少女如此说话,花婶一时之间不作声了,低着头不住地纳着鞋底,不知自己女儿这样的说话到底会给自己家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呢,届时到底是会发财,抑或要受到神灵的责备甚至诅咒呢?
正在这个时候,屋子门外不知不觉间已然是站满了人,一水的妇女,此时出现在门口,本来想进入,却因为瓦匠的女人坐在那儿,一时之间不便进入,怕沾染上那种气味之后,可能会不利于自己。
“是个好小伙子!”门外的那些妇女异口同声地这么说了一声。
“你不要的话,老身可要了啊。”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如此笑着说道。
“不要了的话,那就留给我吧。”与小花一样年纪的一位女孩如此对着少女说道。
“谁说我不要了?”少女颇有些急了,此时站了起来,甚至都有些怒了,这特么也太不要脸了,公然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说喜欢自己的相好!
见不是个事,那位长得比小花还要好看些的少女旋即逃也似的离去,不肯再呆在此处了,怕万一真的得罪了人,可能就不太好了。
……
见门口有这许多人呆着,为自己小花的事操心,花婶拉开了屋门,将那些妇女让进来了,口里甚至说着感谢的话,“有劳你们费心了啊。”
“没事,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相互帮忖,原是分内之事,你不必客气啊。”那些妇女们坐在花婶的屋子里,喝着上好的龙井,满嘴飘香地如此说道。
“唉,”花婶长叹一声,“为了花儿的事情,使得诸位废寝忘食,这叫我怎么好意思呢,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啊。”
花婶说完这话,便将自己的私房钱拿了些出来,犒劳着这些前来帮忙的人们,想想也是,真算是难为了她们,在这种夜色深沉之时,本来正好可以睡一觉,做一个美梦来着,可是不成,竟然关心如此,这如何叫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感激涕零呢?
那些钱可是花婶卖血的收入啊,为的不过是想送少女一份嫁妆,使之嫁过去之后呀,不用看人家的眼色行事,多少挽回些做人应有的尊严。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情之所致,一时把持不住,便将之拿了出来,略表自己的这种感谢之意,无论如何要那些女人收下。
“花大姐,你这是何必呢,”一位中年妇女如此说道,“我们前来,也不过是祝贺的意思,想必你家小花能有个好的归宿,我们这些做婶娘的,也脸上有光啊,你纵使不送钱给我们,我们也非常开心呀。”
“就是,不必多礼,挣钱都不容易,这些钱你还是收回去吧,将来为小花置办些嫁妆,不强过白送给我们这些泼皮无赖吗?”另外一位妇女这么说道。
“只要以后你家小花发达了,成了有钱人,再送我们些钱也不迟呀。”有人如此说道。
……
“唉,真的是想不到啊,你们这么好,从今往后……”说到此处,花婶眼睛一红,竟然哽咽起来了。
那些妇女们安慰了一阵花婶,之后离去,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下花婶与少女坐在空空的天井里了。
“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思……”花婶说到此处,感觉到有些不妥,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说下去了。
“就是二佬了。”少女在说这话的时候,约略想了一下少秋,不过此时的少秋在她的心里已然是相当模糊了。
“都说是百里挑一的小伙子,”花婶说到此处,不禁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嫁过去之后,要守妇道,要学会珍惜,不可不孝敬公婆,那些无法无天之事,则绝对不能为,知道了吗?”
“孩儿谨记在心。”少女庄重地回应着。
“好吧,也该睡了,月亮都爬得这么高了,再不睡去,明天去大山上干活可能就没有什么力气了啊。”花婶边这么说话边站了起来,之后拉开了自己的屋门,旋即钻进去了。
而少女呢,此时也站了起来,拉开了自己屋子的门,悄然进去了。
独自仰躺在床上,少女想起了少秋,可是人们更看好二佬,一时之间胳膊拧不过大腿,长叹一声之后,也只好是认命了。
“少秋啊少秋,别怪我,要怪的话,就怪没有人为你讲话,更没有人支持你,咱们若有缘,来世再说吧。”少女念叨着这一句话后,直接就悄悄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而在这时,空空的旷野,巫师沉吟着,唱出来的歌声,飘荡在荒村各个角落,似乎在保佑着少女,忙着为她祝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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