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兴源被吓了一大跳，颤巍巍问：“……为什么？”
“你——”佟子气恼骂：“你这混小子还敢问为什么？！凭啥你自个赌输了钱，让你姐帮你兜底？！啊？你凭啥啊？你自己要犯？贱，怨不得别人！有本事去赌，就得有本事给自个收拾烂摊子！不许管他！通通不许再帮他！”
“哎呀！”佟兴源不悦瞪了瞪老父亲，“都是一家人，至于这么绝情吗？！我只是投资失败，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个项目不行，不还有下一个吗？我就不相信凭我的实力，还能一直拿不下大项目。等我发了，我还给大姐就是，我又没说不还。”
佟子气得脑袋瓜发痛，捂着额头跌坐下来。
“项目？这就是你整天挂在嘴上的大项目？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互联网项目……竟原来都是赌博！”
小佟靠在墙上，仍是面无表情，眼底黯淡无光。
“之前他也是这样骗了我，哄我说是大项目大投资，让我一定要支持他的事业。我先后给他转了好几百万，身边的钱一分不剩都给了出去，甚至连……郑多多给我的家用钱，我也填补下去。谁知他竟全部都拿去赌了……不止找我要，他甚至找借口骗郑多多，什么买房买车搞装修。这几年陆陆续续好几次了，至少一千二三百万。直到我前一阵子起疑，他才敢说实话，说他又去赌了。”
佟子和陈兰目瞪口呆。
原来他并没有戒赌！这家伙死心不改啊！
陈兰哭得不能自已，哽咽：“当初婚房的首付都让你赌没了……你是怎么答应我们的？啊？说你以后再也不敢了，还发了誓！老天爷啊！你都发了毒誓了，你还敢食言？你害惨你自个，你还害惨了你姐！”
佟兴源嫌弃罢摆手：“妈，你别哭哭啼啼的，少插话！我和我姐商量正经事呢。”
接着，他看向小佟皱眉问：“大姐，你真的要离婚，是不？离——如果真的得离，那也好啊！反正姐夫那么有钱，离了咱也不吃亏。不离的话，钱都在姐夫手里，你要用也拿不着，是吧？离了，咱要怎么花就怎么花，方便又自在，对吧？”
“你想多了。”小佟沉声：“他把集团的股份都还给了董事长，名下现在一点儿股份都没有。现在跟他离，顶多分他一半的房产和银行账户上的钱。”
“啥？！”佟兴源吓得懵圈，紧张一个劲儿眨巴眼睛，“股份？还了？多少？那——那——咱还能分多少？”
小佟摇头：“刚才我不说了吗？我这次帮不了你了。即便我跟他离了，顶多分一两套房和几百万现金，没你想的那么多钱。”
“什么？！！！”佟兴源怒吼：“那么少？！那——那怎么行！我查过的！他郑多多原本是有几十亿身家的！几十亿哎！怎么？他说还就还了，就没有了？！那咋行？！”
陈兰瞪了瞪儿子，低声：“那些又不是他的，是凌姐送给他的。他不要了，就还给凌姐。不——他一开始就没要，那个赠予合同不成立，所以股份打一开始就不是他的。”
“谁信啊！”佟兴源大吼：“他说不要就不要？！他一开始娶我姐的时候咋不说？！那会儿我查过，他的身家就有三十来亿！一年还有好几百万的工资，还有年底分红！现在要离婚了，就说通通没了！谁信啊？！他郑多多骗你们的！”
佟子冷冷瞪他，粗声：“关你什么事！不管他们怎么离，怎么分，都跟你没关系！你是你，你姐是你姐！你自个犯了错，你自个去解决！少来害你姐！你姐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啊？她身边都没啥钱了，全都拿去给你这臭小子填无底洞去了！”
“爸！”佟兴源急了，跺脚：“都啥时候了，咱们就能不能别转移重点啊？我们是一家人，我跟我姐是骨肉血亲。他郑多多不姓佟，他姓郑。他才是外人！我跟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姐如果能分几十亿，我那两千万就是一个小尾数，有啥难的？但现在我姐分那么少——怎么行！不行！不行！姐，他故意这么弄，就是要害咱们分不到钱啊！帝都的房子再贵再好，也就一两千万。房子加上钱，顶多几千万。这几千万跟几十亿——根本没得比啊！”
小佟瞥了他一眼，冷冷撇过脸去。
“钱又不是我的，都是他的。他要分就分，不分我又有什么办法。他有最专业的律师团队，弄的都是合法合规的套数。最终法院那头怎么判我就怎么拿，不然还有啥办法。”
“那可由不得他！”佟兴源拍桌而起，“他这不是故意耍我们吗？！怎么？当我们是外地人好欺负啊？他郑多多算哪根葱哪根蒜？！他敢这么做，咱们就跟他拼了！”
小佟嗤笑：“他是一个上市集团的大总裁，是帝都馨园派系的一份子。他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亲姐夫，一个生意遍布东南亚的弟弟。你有什么？嗯？你有什么资格跟他拼？他怕你？你觉得呢？”
经过这一阵子她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一家子都是不自量力自满自得的“傻蛋”。
自以为高学历高知识分子，自以为能力出众不可一世。
殊不知帝都一块砖砸下来，就能拍倒几个博士硕士！
离开了郑多多的光环，那些平时跟她走得近，各种阿谀奉承的人一哄而散，连打电话都不肯接。
离开了集团的光圈，她连一份小公司市场部副经理的小职位都应聘不到。
她引以为傲的文凭和阅历，在只讲人脉和背景实力的帝都圈里，根本只是一则笑话！
一个嗤之以鼻的笑话……
看着眼前近乎疯癫的弟弟，小佟只觉得心凉凉，感觉自己家的未来一片黯淡，看不见任何出路或未来。
佟兴源被她的话刺激到了，恼羞成怒咆哮。
“凭什么？！我——就凭我这个人！别以为他郑多多了不起！是！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但我敢跟他拼！他敢吗？！我回头就找人去他公司闹！我敢不要脸，他敢吗？！我敢连命都不要！他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