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焕然瞪了瞪二弟，低声：“你去打个电话，让阿超过来跟进这件事。”
“不用吧？”薛扬转了转眼睛，“估摸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已经派人盯着了。”
程焕然道：“盯着对方有什么用，万一小芸在这边出了事，远水救不了近火。这边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运作起来不方便。阿超他精通此道，心思细腻仔细，还是让他跑一趟吧。”
“他的旧伤刚好。”薛扬有些迟疑：“不好现在就让他出差跑过来吧。”
程焕然摇头：“他已经没事了，可以过来。眼下不是能大意的时候。接下来我们要忙丧事，随后还要回去忙事业，哪里顾得上小芸。虎子也要回帝都，阿虎伯身体不好自顾不暇，还是得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留下保护小芸。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不能马虎大意。”
“好。”薛扬只好答应。
程焕崇蹙眉提醒：“如果对方已经是瘾君子，不如报警将她给抓了。”
“目前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薛扬解释：“小惩小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更加恨小芸。”
程焕崇忍不住问：“那个……靳明怎么说？他知道这件事不？”
“不知道。”薛扬耸耸肩：“我不认识他，也没他的联系方式。我听虎子说，他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附近徘徊，试图想见小芸，不过都被保镖拦下了。”
陈新之倒茶水的动作微顿，抬起俊脸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因他而起，还是得让他知道，让他去解决。女人之间的嫉妒和怨恨，能别闹大就尽量化小。命只有一条，该格外珍惜才对。小芸刚从鬼门关闯回来，不好让她再身处危险。他如果是男人，就得明白这件事责任在他。如果他连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都解决不了，那他哪来的能力来保护小芸和孩子？”
“对啊！”程焕崇不屑：“连这么一点儿能力都没有，还想来抢孩子？是男人就得负起责任啊！”
薛扬摸了摸鼻子，解释：“虎子一直没搭理他。他应该也是巴巴要这个孩子的，不然不会穷追不舍，甚至追到这边来。要不……我回头跟虎子说说吧。”
“马上跟他说。”程焕然命令：“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薛扬支吾：“他不一定听啊！”
程焕然挑眉道：“他如果不听，那便我来跟他说。眼下王青阿姨没了，阿虎伯病着，小芸也躺病床上。他是人，不是八爪鱼，没法有几个脑袋十几条触须能八面玲珑应付自如。眼下事情已经快超出掌控，他一个人包揽不了所有。这件事该那个靳明去处理，眼下不是能置气或冷处理的时候。”
“哦哦。”薛扬答应下来。
顿了顿，他皱眉问：“万一那小子顺着杆儿往上爬，那可怎么办？”
程焕然挑眉反问：“怎么？这件事不让他去处理，他就能不来纠缠小芸？孩子他就不要了？虎子他们晾着他一家子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放弃了没？不也千里迢迢追过来了吗？拦得住？”
姓靳一家子显然是不肯放弃这个大孙子，不然怎么会千山万水追过来！
薛扬一时语塞，嘀咕：“说得也是。”
程焕崇把玩着手机，道：“孩子都生下来了，瓜葛是扯不清的。”
薛扬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明所以。
“挺奇怪的……他未婚妻丁克不生，他就不能找其他女人给他生啊？就非得认死扣？小芸压根没想再跟他有瓜葛。”
话语刚下，其他人的眸光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薛扬：“？？？”
程焕然白了他一眼，蹙眉：“我说你这直脑筋怎么就不会转一下？”
薛扬一脸无辜：“我——我怎么了？”
一旁的陈新之笑开了，给了他胳膊一个拳头。
“两个人如果真看不上眼，孩子是怎么来的？喝断片可以是借口，也可以是掩饰。”
薛扬“啊？”了一声，总算想明白了。
程焕然分析：“如果不是小芸所愿，小芸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对方逼紧了，她才一时意气想堕掉孩子反逼对方。在她心里，她从一开始就舍不得这个孩子。如果她对那个靳明真的毫无感情，又怎么会跟他怀上孩子。有些话没必要明说，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你这情商什么时候能高一丢丢啊？平时看着挺聪明的，关键时刻却死脑筋！”
薛扬的老脸一红，支支吾吾：“我没往深处想嘛！”
“不是没感情，好感是少不了的。”林清之淡然道：“多半是没到真正动心的程度，又碍于对方早已有未婚妻，所以不愿承认罢了。”
“顺其自然吧。”程焕崇耸耸肩：“反正他们的事情还得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只负责保护小芸。”程焕然补充：“其他别插手。”
薛扬“哦哦”受教点头。
……
傍晚时分，薛凌回来了。
“阿虎的精神还算可以，他听说你们到了，立刻就说明天办葬礼。丧葬公司的办事效率不高，推迟到后天。”
程焕然问：“妈，方案定下来了？”
“定了。”薛凌答：“最终阿虎听了我们的建议，选了最简单的那个方案。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办事高调并不妥。再说了，即便加上我们家，拢共也就这么几个人，能弄得多盛大？人都没了，拘泥这些做什么？”
众人都先后点头。
薛爸爸毫不客气道：“他如果真那么爱王青，犯不着表现在这方面，以后多去墓园看看她，给她买花，陪她聊天，比搞什么仪式感要强多了！行动表示嘛！”
“就是！”薛妈妈也赞同老伴的说辞：“仪式都是搞给别人看的！他以前一心一意待王青，照顾她体贴她，才是真正做对了。有没有盛大葬礼，王青应该不会在乎的。”
薛凌叹气：“小芸那边瞒不住了，下午让她给知道了……哭得不成样子。”
“统一说辞哦。”薛扬低声提醒。
薛凌点点头：“一概说是交通意外，你们都记住了。”
众人忙不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