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芸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远处的树，心念一动，树上刮起一道微风，吹动树叶。
她又试验了好几次，确定这确实是自己感悟出来的。
似乎是某种规则之力。
跟风有关。
有了方向，她便朝着这方面不断练习。
而且凤长芸发现，用规则之力不需要消耗灵力，但是精神力消耗的飞快。
练习几次后她就脸色苍白，头脑发晕，调息了好长时间才调整过来。
凤长芸长长吐出口气，休息好后继续练习。
直到她能控制风力形成风刃并造成实质伤害后才停下。
规则之力没有灵力波动，自然不会被感知到，简直是偷袭的一把好手。
凤长芸停下后看向自家徒弟，看到季流云也在打坐修炼。
只是练着练着，好像走岔气了。
凤长芸打断他。
季流云睁开眼，凤长芸又给他指出问题后让他接着修炼。
季流云想了想，问她:“师父，我在那个世界修炼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是不是两个世界规则不同，所以来了这个世界才无法继续用之前的方法？”
凤长芸想了想也不是没可能。
让季流云注意些，两个世界分开使用吸纳灵力的法子。
但好在功法之类的是通用的，否则还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麻烦。
很快，季流云就被传送走了。
凤长芸要么打坐要么继续修炼领悟到的那丝规则之力。
她有一种直觉，总有一天，直播间连接两个世界所使用的空间规则她也能领悟出来。
山中不知岁月，凤长芸一等就是三个多月。
在她再次指导自家徒弟的时候，宁幽出来了。
人还是那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
神秘，强大，沉稳了许多，好像不再是当初那个咋咋呼呼的小伙子。
一时之间，凤长芸甚至看不出来他现在是什么修为，给她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宁幽看了看凤长芸，又看了看站在凤长芸旁边的季流云，一言不发。
下一秒，那种神秘强大的感觉一收，嗷一嗓子整个人窜到了凤长芸身边，颤巍巍指着季流云开始哭嚎，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姐，姐姐，你怎么能背着我这么快就找了道侣？你看看他，修为才炼气…”
“就这样的小鸡崽子，你怎么能找这样的人当道侣？”
他痛心疾首，凤长芸和季流云一脸黑线。
凤长芸毫不客气一巴掌把他抽开，皱着眉不悦道:“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徒弟。”
宁幽瞬间手不抖了腰也挺直了架子也端起来了。
“你好。”
季流云:……
凤长芸仔细打量宁幽，宁幽张开手任她打量，还转了个圈。
“你现在什么修为？”凤长芸发现自己看不透他了。
宁幽咳了一声:“在下不才，区区化神巅峰。”
金丹巅峰直接跨了两个大境界，凤长芸都开始羡慕他们上古神兽了，只要拿到传承，修为那是噌噌的涨。
凤长芸扭头不去看他:“没死就行。”
说着起身离开。
“姐姐，去哪啊？”
凤长芸想着忆晚告诉她的另一个地方，告诉了宁幽。
宁幽点头三人一起找到了忆晚所说的石刻的龟，发现这里又是一个传承之地。
凤长芸犹豫着，宁幽却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进去后发现这里的布局同样简陋，地上一个巨大的图腾阵法，其他什么也没有。
她站进去的瞬间，白光迸发将她包围。
在她眼前缓缓浮现出一道虚影，眉眼温和，面带笑意。
她看着虚影，明明不是佛家人，她却从她身上看到了大慈悲相。
虚影睁开眼睛，缓缓开口，声音清冽如山间清泉:“吾乃北辰大祭司，司尘。”
凤长芸一惊，着实没料到这里竟会是司尘的传承之地。
她连忙作揖：“晚辈清风宗凤长芸，见过前辈。”
忆晚口中的北辰大祭司，那个在浩劫中为后世保留火种，自己却直面生死以身殉道人人称颂的大英雄，此刻在她的脑子里鲜活起来。
她衣着古朴的服饰，气质当真如山间清泉，清雅却不会给人疏离之感。
司尘眉眼温和，端庄大气，气质卓绝，明明是人人敬仰身份尊贵的大祭司，身上却没有一点位高权重者给人的压迫力。
司尘看着她，低声道：“我主苍生道，接受我的传承，就必须接受我的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奉献己身，你可做好了准备？”
凤长芸愣住。
大祭司胸怀宽广，以身试法舍己为人，万年前便带头拯救天下苍生，以身殉了道。
忆晚口中的大祭司好像就是这样，从不为了一己私欲去做什么，她好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把苍生放在自己前面。
一旦到了危急关头，世间生死存亡之际，势必要如她那般无私奉献，哪怕舍弃性命也在所不辞。
她扪心自问，自己能否如司尘那样大公无私。
又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从小到大，事无巨细。
最后得出结论，她做不到。
她无法像司尘那样，为了不认识的人牺牲自己。
凤长芸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她自觉配不上司尘的传承，司尘身上那些美好的品德，她都没有。
想了许久，司尘没有催促，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她可以编织一个谎言得到司尘的传承，但是凤长芸不愿那么做，也做不到那么厚颜无耻。
下定决心，凤长芸开口道：“好。”
凤长芸：……
司尘满意的笑了。
凤长芸表情十分难看，就在刚才她明明想要拒绝，但是无形之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封了她的口。
那一瞬间，她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规则之力，冥冥之中仿佛早已注定，她只能这么选，没有多余的余地。
她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司尘，怀疑是她做的。
但是想到传闻中司尘大祭司的为人，又觉得不太可能。
可如果不是她，这里也没有别人。
总不可能是天道吧。
话一出口，她想改主意都来不及。
与之前见到的残魂都不同，司尘的灵体比那些都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司尘一步上前，低头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上。
霎时间，无数记忆涌入大脑，那是属于司尘的记忆。
此时此刻，看着脑海中的画面，她才真正的感觉到震撼。
浩劫之下司尘站在万人前面指挥战斗，一身古朴繁琐的衣着，将她衬托的尤为神秘。
她好像定海神针，只要有她，所有人便坚信他们能活下去。
战况激烈，眨眼间便是生离死别，她依旧不骄不躁，有条不紊的传达命令。
这份从容和坦然赴死的决心，任何词汇都形容不出来其中的惊心动魄。
最后的画面，是她死在浩劫之下，灵魂消散，再无转世。
而整个世界，也被血色浸染，苍茫大地，了无生机。
……
传承之地外面，宁幽打量着季流云。
“你叫什么？”
“季流云。”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你是佛门弟子？这是还俗了？”
季流云回了个礼貌的微笑：“你说得对。”
知道说不通，他不想多解释，而且看之前的直播，眼前的人有些缺心眼，应该挺好忽悠。
“既然你之前是佛门弟子，那为何会拜清风宗大师姐做师父？”
季流云随口忽悠：“佛门功法不适合我。”
宁幽闻言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也是，佛门的人向来提倡苦修，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吃不了那个苦。”
季流云：……
宁幽：“只是你这身穿着好奇怪，这是哪里的服饰？”
季流云意识到了些问题，以后再来这里，怕是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行了，不然每次都要找借口，真挺累的。
季流云：“家中长辈做的。”
“难怪跟外边的不同，你这鞋子也是？”
季流云很庆幸自己今天穿的布鞋，为了搭这身休闲的复古长衫，而不是皮鞋。
他又点头，表示你说得对。
小黑球没有跟进去，传承之地毕竟是别人传给有缘人的，这样大剌剌的播给这么多人看不好。
直播间众人看着季流云的样子真的好想笑。
【活该啊，你小子也有今天】
【再多问点，宁幽往死里为难他】
【谁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我不说】
【哈哈哈佛门弟子，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话说我们这种短发在他们那边好像确实会被认为是剃度出家又还俗的和尚】
【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你们去宁幽也这么说，而且大师兄也没有穿的太离谱】
是的，现在直播间已经不自称师叔了。
季流云毕竟是凤长芸收的第一个徒弟，他们自发的称呼起季流云为大师兄来，都在祈祷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收为弟子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