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山听苏情这样说，满意地笑了一声。
“行吧，周五那天，我让少程来公司。到时你见到他一定要冷静，既然整了容，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让他知道是你。”
“我知道的。”
苏情紧紧抿唇。
紧攥的双手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
这三年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慕少程是他唯一的信念，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信念。
她做梦都想回到过去，要是能重来一回。
她一定不让秦绾活到成年，抢走她深爱的男人。
-
慕氏集团。
下午三点多，秘书送文件进来给慕少程签字。
顺便提醒他，今晚的饭局。
慕少程在文件上签完字，秘书出去时，碰到来找慕少程的邹琳桑。
“慕总，我可以耽误您两分钟吗？”
邹琳桑礼貌地站在门口，问。
慕少程眉眼凉薄地扫过她，溢出薄唇的嗓音平静，“什么事？”
邹琳桑抬步进来办公室。
看着慕少程的眼底情绪复杂，“慕总，我爷爷是不是跟您说了，不要我继续在慕氏集团上班？”
“嗯。”
慕少程低眸，视线停留在办公桌上的照片上。
这是他今天才拿来的。
秦绾和两个孩子的照片。
他抓拍的。
照片上的秦绾笑容温柔，眉梢眼角都是令人心软成湖的母爱。
邹琳桑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他办公桌上的照片。
她的脸色白了一分。
再开口，声音比刚才轻了些，“慕总，我可以看一下这张照片吗？”
“嗯。”
慕少程抬眸看她一眼。
眉宇舒阔，眼底还有未来得及收起的暖意。
邹琳桑看得一怔。
她还从未见过慕少程如此温润的眼神。
那眼里，似有星辰大海。
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
“这是我抓拍的，绾绾和两个孩子的照片。”
慕少程低淡地嗓音拉回邹琳桑的思绪。
她脸上浮起一丝不自然，扯了下嘴角，看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漂亮得让人过目不忘，有别于现如今的那些网红脸。
邹琳桑那天见过秦绾一面之后，这些天，时不时的就会想起她。
“秦绾真漂亮，两个孩子也很好看，遗传了慕总你和秦绾的优秀基因。”
闻言，慕少程难得地笑了一下。
眉宇间神色越发的柔和，“绾绾从小就好看。”
“慕总，你很爱她？”
邹琳桑的话出口，呼吸有两秒的摒息。
她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慕少程，想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是又清楚的知道。
她得到的答案，会令她心如刀割。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
可忘记，却可能穷其一生。
“她就像一束光，明净温暖。”
因为邹家的门楣，又因为邹老爷子在电话里的道歉。
慕少程不想让邹琳桑太过难堪，更不想她纠缠。
“慕总，我懂了。”
邹琳桑不是傻子。
实际上，她很聪明。
咬咬唇，她把相框放到桌上，对慕少程鞠了一躬，“对不起，慕总，我上次在医院找秦绾说过一些话。您放心，我会跟她解释清楚。”
“……”
慕少程眸底的暖意被一层薄薄的凉意替代而去。
“你跟绾绾说了什么？”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怒意。
邹琳桑如实地说，“我就是问了你们的关系，我以为你们只是有过一段婚姻。所以，我跟她说了，我要追求你。慕总，这是我的辞职信，秦小姐那里，我会跟她道歉。”
双手把辞职信放在办公桌上。
邹琳桑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伸手拧门把的时候。
她又突然回头，对拿着照片看的慕少程说，“慕总，我觉得秦小姐似乎不太想跟你有牵扯。你要是想跟她重归旧好，可能没那么容易。”
“……”
话音微顿。
等着慕少程淡冷的眼神朝她看来时。
她又扬起一个笑容，“我祝你早日得尝所愿。”
说完，她打开门，快步离去。
-
邹琳桑没有回办公室收拾个人物品。
她直接乘电梯下楼到停车场，坐到车上的时候，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这是她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
可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爷爷说得对，不管对方多优秀，她都不能插足别人的感情。
实际上，她刚才还有一点没有告诉慕少程。
她怕说出来，慕少程会恨她。
私心里，她还是希望留个好印象。
那天，她找秦绾说那番话，其实感觉到了秦绾对她的不喜。
以及，冷漠。
她问秦绾是不是喜欢慕少程的时候，秦绾没有回答她。
她若真的对慕少程没有半点感情，她不会沉默。
也是因此，她当时才自己先说她喜欢慕少程，如果他们没有在谈恋爱，她要追求他。
但是，她那时不知道秦绾和慕少程还有两个孩子。
抬手抹了把眼泪。
邹琳桑平定了几秒的情绪，才拨出愈旭升的电话。
响几声，手机里，愈旭升的声音传来，“喂，琳桑？”
“表哥，你这会儿忙吗？”
“不是很忙。”
“你在医院？”
听见广播的声音，邹琳桑的语气转为关心。
愈旭升“嗯”了一声，又解释一句，“和余特尔教授在病房。”
“余特尔教授真能让二叔醒过来吗？”
愈旭升的二叔，邹琳桑也跟着喊二叔。
这种事，愈旭升也不确定，他拿着手机走出病房。
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回答她，“没有十成把握，但光去年，就有两个沉睡多年的植物人，是在余特尔教授的帮助下醒来的。”
邹琳桑笑着说，“那就是有很大的可能，二叔能醒过来。表哥，我已经从慕氏集团离职了。”
“是吗？”
愈旭升的声音温润中带着一丝笑，“想通了？”
“没想通。”
邹琳桑自嘲地道，“可是慕少程亲口承认，他很爱秦绾，他们又有孩子。表哥，你把秦绾的电话发我一下吧，我想跟她道个歉。”
“道什么歉？”
“之前，我跟秦绾说过一些话，我想解释一下。”
“行，那我发给你。”
“好，我先挂了，二叔要是醒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好回去看他。”
“嗯。”
挂了电话，不到一分钟。
愈旭升就把秦绾的号码发到了邹琳桑的微信上。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铃声震响。
屏幕上，一串陌生的数字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