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看着诸事已毕,秦天刚欲起身告辞。
谁知就在这时,那妖妇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竟是突然出声阻拦道:
“公子且慢,妾身还有一事!”
听得此言,秦天也只能顿下脚步。
“哦~?不知仙子有何赐教?”
雪姑见状赶忙笑吟吟的解释道:
“公子莫要误会,只是妾身刚好想起一事,再过不久赤炎城便要举办拍卖大会,届时珍宝云集,织天域各方势力都会参加,还有外域之人远道而来,凑巧我雨幕阁便是主办方之一,若连城公子感兴趣的话,不妨前来一观...........!”
听得如此言论,秦天倒也没有拒绝。
毕竟这赤炎城乃是由天工坊所掌控,而作为堂堂器道第一宗,想来举办的拍卖会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反正眼下闲来无事,闭关修炼也并不急于一时,恰逢盛会自是不容错过,万一有幸遇到什么心仪之物,倒也不失为机缘一桩。
有念于此,秦天当即拱手致谢:
“多谢掌柜的提醒,既然恰好遇见了,那连某人便索性去见识一番,全当开开眼界好了!”
此言一出,那雪姑顿时大喜,竟是满脸神秘的暗示道:
“连城公子放心便是,这次的拍卖非同小可,其规模更是远超以往,总之那天工坊和城内各大商会都是下了血本的,最后甚至还有稀世之宝作为压轴登场,保证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话毕,她又连忙又伸出玉手,直接递来了一张华丽的鎏金请帖,同时还不忘客气的解释道:
“由于本次大会规格不低,遂必须拥有特制邀请函方可入场,此乃我雨幕阁权限范围内,能够给出的最高级别请帖,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不给面子了。
所以秦天只能拱了拱手,当场将之笑纳: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掌柜的厚爱了!”
那雪姑闻言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哪里哪里,连城公子乃是贵客,这些都是本阁应该做的呢...........!”
随后的时间里,秦天并未多做逗留,最终在那妖妇的亲自相送下,满载而归的离开了商会。
只不过当经过旋梯入口时,焕然一新的雪姑仙子,却直接把两名守门的壮汉给看呆了,那表情简直就和见了鬼一般。
对此,妖妇倒是颇为享受。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属实让她迷恋不已。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从两人现身的那一刻起,本就嘈杂的一楼大堂,几乎瞬间就炸开了锅,且很快便有窃窃私语声不断响起,话里话外也满含惊奇之意:
“咦~!那女的怎么有点眼熟?”
“我的天呐,这莫非就是那雨幕阁掌柜?”
“不可能吧?我没看错吧?听说那妖妇都好几千岁高龄了,怎会突然变得如此稚嫩?所谓返老还童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是奇怪了,这看起来也不像幻术啊,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如此妙法,莫非是那小子搞得鬼?话说这孤男寡女在上面究竟干了啥?”
“嗨~!谁知道呢,但能把这妖妇滋润到如此地步,估计那小子的元阳定有特殊之处,若猜测无误的话,都快比得上稀世之宝了!”
“嘿嘿,若真是如此,那老身倒也想试试!”
...................
话说另一边,某妖道出了雨幕阁以后,由于所需毒物已然大致集齐,加之那雪姑又是在全城调货,所以他也没有继续毫无意义的闲逛,索性直接回到了临湖雅居庭院府邸,准备着手开始重炼毒鼎的事宜。
虽说此过程并不复杂,纯粹就是填充各种毒物,使得百毒鼎重新恢复威力,且对修士也没有太多要求,哪怕从未修炼过毒功者也能胜任。
但前提是,所填充的毒物不能太过可怕,否则修士本身都抵挡不住,又谈何操控毒鼎呢?
而秦天此处收集到的毒物,几乎都是各种难寻的奇毒,少部分更是六阶中的极品,这些全部汇聚到一起,要想炼化使得剧毒全部融入宝鼎,其难度自然也就提升了不少。
更何况毕竟是第一次干这种阴毒勾当,诸多毒物搜寻起来也颇为不易,缺乏经验的妖道自是难免紧张,所以他并未立刻着手炼制,反倒在密室静坐了几日,顺便将那死去的闻景心得取出,又重新将填充毒鼎的流程研究了多遍,待得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方才祭出了造型古怪的小鼎。
和当初相比,没有了毒素加持的小鼎,看上去灵芒黯淡、破旧不堪,就连散发出的灵压也是相当微弱,甚至还比不上寻常下品玄天之物。
单凭这卖相,任谁也不会想到,此物达到巅峰状态后,所能发挥的威力有多恐怖。
而随着祭出毒鼎,秦天的心绪也恢复古井无波,眼神更是逐渐变得平和,只见其袖袍再度拂过,便有大批玉盒浮现在半空,赫然是从雨幕阁购置的诸多五阶毒物,显然他是想先从简单的开始,再由捡易深逐步填充高阶剧毒,这也算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了。
如此一来,哪怕中途发生意外,也能把损失降到最低,不至于出现无法挽回的情况。
等到一切就绪,秦天也开始了炼制。
他首先取出的,乃是一只漆黑的毒牙,其内满含某种猛烈的蛇毒,虽仅是五阶毒物,可甚至都不用入体,哪怕简单触碰都能导致肉身溃烂而死,其歹毒程度可见一斑。
而秦天要做的,就是破去獠牙取出毒素,将之去芜存青淬炼过后,保留最精华的毒素部分,才能注入到毒鼎内部的特制法阵中,等到其内百座微型阵法点亮到一定规模,毒鼎才能重新恢复威能,且填充的毒素种类越多,杀伤力也将更为可怕。
好在对于妖道来说,处理区区五阶之物,不说手到擒来,也全然没有任何难度。
只见其神识扫过,很快便对毒牙内部结构了然于心,哪怕再细小的地方也都纤毫毕现,随后其单手一指点出,强大的真正瞬间爆发,直接精准命中了毒牙脆弱之地,仅是一击便将之化作齑粉飘洒,但内部储存的毒液却又安然无恙。
这时重头戏就来了。
还不等毒液滴落,秦天单手虚抬间,便有炙热的烈焰升腾而起,将之包裹在内开始熊熊淬炼不止,须知毒液不比寻常灵材,这玩意儿根本就扛不住烈焰之威,一旦持续时间稍微长点,只怕结果必定是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所以关于火候的把控也是相当关键。
至少整个炼化过程一定要快,同时还要保证在最短时间内,将毒素中蕴含的杂质祛除干净。
“嗤嗤~!”
然而第一次尝试的结果不出意外。
伴随着轻声闷响传出,等到秦天黑着老脸收回烈焰时,那毒液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一缕青烟徐徐飘洒,显然这次的结果是以失败告终,究其缘由,无非还是经验不足,对火候和时机掌控的不够精准,这才导致了意外发生。
所幸每一种毒物,份量都还算充足。
因而秦天很快收敛心绪,开始了第二次的尝试,并且再度拿起了一枚同样的毒牙将之震碎。
还是同样的流程,约莫仅是短短数息,秦天便快速收功,这次的结果也算进步不小,毒液并没有全部焚化,好歹还留下了部分精华。
见此一幕,某妖道顿时大受鼓舞!
“莫非小爷我在炼毒之道也有不俗的天赋?”
一阵疑神疑鬼过后,秦天当即信心倍增,赶忙又再度拿出最新的毒牙进行尝试,得到的结果的确比上次又进步了不少,最后留下的毒素精华更是接近完美,而伴随着剧毒注入小鼎,其内明显闪过一道淡淡的红芒。
这也就意味着,第一道微型法阵成功点亮。
可这,却只是刚刚开始。
好在有了第一次成功,后续之事就简单了许多,至少在填充五阶毒物上,秦天已经感觉不到有什么难度,遂赶忙趁热打铁继续炼制。
..................
如此这般,很快便是一天一夜过去。
之所以耗费如此之久,皆因随着填充毒物越来越多,百毒鼎的本体威能也在不断增强,再想继续填充就会遇到不小的阻力,甚至稍不注意还会导致内部法阵混乱,使得先前填充的毒素莫名流失,所以秦天只能不断放慢速度,动作也变得愈发谨慎起来。
待得所有五阶毒物尽数炼化,之后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也就是剩下六阶毒物的处理,其难度绝对要远远超过先前。
对此,秦天早有预料,因而他还是采用求稳的策略,先从相对简单的种类开始,比如那柄看似无害的粉色尾勾,也就是臭名昭着的腐骨蝎之尾。
对于这类毒兽的部件,他处理起来早就得心应手,仅是真元一催便将尾勾震得裂痕遍布,奈何此物毕竟出自六阶妖兽,其防御力亦是相当不俗,单凭真元竟是没能彻底震碎。
见此状况,秦天不由眉头微皱,继而毫不犹豫取出长枪,狠狠抽打在那尾勾之上,有了这股巨力的爆发,那尾勾果然坚持不住,直接当场化作碎屑飘洒而下,独留一摊赤色粘液漂浮在半空,更有腥臭难闻的气味蔓延开来。
且那气味古怪至极,仅是微微嗅上些许,便令人好一阵头晕目眩,就连附近的天地元气也被腐蚀,不断发出滋滋作响。
眼见如此可怕的毒效,即便是秦天也忍不住头皮发麻,这要是被其余修士碰到,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难怪敢说专克炼体之辈。
遂秦天也不敢耽搁,赶忙操控“地煞熔炎”呼啸而上,将之包裹在内开始快速炼化起来。
此过程比起先前稍显漫长,足足十余个呼吸过后,烈焰方才骤然褪去,可结果不出意外,由于毒物品阶增高,火候的控制也难免有所偏差,所以最终留下的毒素精华,还是不慎流失了部分,但好歹没有出现全部浪费的情况。
见此一幕,秦天自是放下心来,遂索性一鼓作气,再度拿起另一只尾勾震碎,开始重复先前的动作,这次的结果就明显进步不小,最后留下的毒素精华几乎接近饱和。
若与先前的部分腐骨蝎剧毒相加,刚好够一份完整的毒素,等到将之尽数融入小鼎,其内核心的几处法阵之一也随之点亮。
“嗤嗤~!”
刹那间,一股彩色华光蔓延开来,所过之处竟是连空气都发生扭曲,等到触及密室石壁,其上更是被当场腐蚀出密集的印痕。
这是由于填充了诸多剧毒,又点亮了核心法阵,此百毒鼎的威能终于开始复苏,就连散发出的灵压也是远超从前,几乎已经能与上品玄天之物相提并论。
但这,还远远不够。
因此秦天毫不停留,马上又摄来一支琉璃玉瓶,其内装盛着一摊绿色液体,正是那炼制合欢派秘药“迷神香”的剧毒。
而有了先前的经验,之后的事情也将简单许多,秦天在炼制过程中也愈发得心应手。
..........................
如此这般,又是一天一夜过去。
待得这一日深夜时分,某妖道闭关的密室之中,突然泛起了剧烈的彩光,甚至形成绚丽的光柱直冲天际,那动静之大,若非有外围法阵进行阻隔,只怕早就惹得附近修士聚集围观了。
除此之外,在密室周围还漂浮着浓郁的彩色云雾,使得本就雅致的庭院看上去恍若仙境,可实际上诸多花草早就枯萎殆尽,就连坚硬的石桌石椅也被腐蚀的坑坑洼洼,外围的结界亦是不断摇晃,好像正在承受某种可怕的冲击一般。
毫无疑问,这正是百毒鼎的杰作。
只不过造成这一切的,仅仅只是些许余威外泄,并且还是经过了阵法削弱的效果,否则那场面只会更加夸张,至少这处庭院绝难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