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察觉到异动后,秦天顿时心中一惊!
毕竟这种事情他并不陌生,之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但凡能够引起图腾主动觉醒的,就代表附近必定存在对应的血脉之物。
比如此次异动的乃是饕餮图腾,那也就意味着,附近定有蕴含饕餮血脉的宝物在吸引,且从图腾的反应来看,此物蕴含的血脉虽然稀薄,但本体实力必定强的可怕!
有念于此,秦天瞬间反应了过来,心中自是暗喜不已,随后他下意识开启灵眼秘术,将目光牢牢锁定了对面,那处看上去同样破败的摊位。
果然,没过多久便找到了目标所在。
只见那墨坚身前的摊位上,摆放的东西看上去杂乱无章,既有刚炼制的灵宝,还有和炼器相关的诸多灵材灵矿,甚至还有几株年份不低的灵药,以及种类繁多的各类妖兽材料,且清一色都在六阶以上,这些货物全部加在一起,倒也能换取不少元石,但却根本入不了某妖道法眼。
概因以他如今的身家,单凭收藏的宝物价值,都足以称得上天文数字,更别提还有“绯云耀金”和“扶桑神木”这等顶级天材地宝在手,自然也就看不上常人眼中的“宝物”了。
所以真正吸引秦天注意的,乃是那摊位角落处,看似毫不起眼的几枚黑色鳞片。
若是换作常人,很难看出这鳞片有何不同,最多只能感受到其弥漫的妖气浓郁,估计本体实力必定非同小可,只怕起码也在六阶顶峰以上。
然而凭借灵眼秘术,再加上本就对凶兽血脉极为了解,又有图腾作为指引,秦天可以清晰感受到,那鳞片正是引起图腾异动的来源,其内清一色都蕴含着丝丝血气,虽稀薄却能勉强辨认,赫然是身具饕餮血脉的异兽所褪下之物。
见此一幕,秦天顿时眼眸大亮!
显然他万万没想到,在巧遇落魄器师的同时,竟还有这般意外的收获,且对方能找到这些鳞片,是否也就意味着,他知道异兽的下落?
可根据那雪姑妖女所言,雨幕阁暗探早就寻遍了整个织天域,最后找到的具备饕餮血脉的异兽只有一种,也就是那空桑谷内的“幽昌”。
那这墨坚手中的鳞片又是怎么来的?
莫非此人恰好找到了第二种异兽?
又或者说,他去过那神秘的空桑谷?
甚至此人,本就是出自那处险地?
霎时间,秦天脑海思绪翻滚,很快便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也迅速反应了过来!
首先,第一种可能性概率不大。
毕竟雨幕阁的情报机构举世闻名,没理由还比不上他区区一介器师,除非此子手中鳞片得自外域,否则根本就解释不过去。
如此一来,剩下的可能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根据当初这位器师所言,乃是出自某家落魄势力,又不受天工坊和织天域待见,再加上行踪飘忽、处事低调,以及异兽鳞片的存在,这可不就完美符合那家隐世门阀的特征吗?
若猜测属实,那真就应了某句古话。
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想到此处,秦天已然双目大亮!
原本在坊市打探了老半天,愣是找不到关于那处隐世门阀和空桑谷的任何消息,他妖道都已经准备暂且放弃了,谁知转眼就有了新的发现!
该说不说,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可哪怕心中振奋,秦天表面却滴水不漏。
他先是整了整衣冠,继而装作毫无察觉的模样,大步上前随手拿起一颗金属矿石,貌似好奇的开口问询道:
“敢问这位道友,此灵矿作价几何啊?”
受到动静惊扰,原本闭目养神的墨坚顿时睁开双目,更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碎元金,一千八百下品元石,不二价!”
岂料话音刚落,对面秦天却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猛然间面露“惊讶”之色开口道:
“咦~!这位道友看着好生眼熟!”
“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墨兄吗?”
听闻此言,那墨坚也不由微微怔神。
等到看清过后,他才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道长亲至,幸会幸会,一别多年,想不到你我竟会在此地重逢.........!”
言语间,墨坚眼底满是惊诧,显然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赤炎城碰到曾经的大主顾。
而眼见对方并未忘却,秦天则赶忙恭维道:
“呵呵~!多年未见,墨兄风采依旧,修为更是大进,当真可喜可贺也!”
闻听此言,那墨坚亦是拱手回礼:
“道长过奖了,墨某人不过小有际遇,纯属侥幸罢了,哪里比得过道长的修炼速度,这才叫妖孽之资啊........!”
话毕,墨坚还不忘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因为他已经发现,根本就看不透眼前之人的修为,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很明显了,要么是对方修为高出太多,要么就是有特殊敛息秘法傍身,可即便是第二种,修为也绝不在他墨坚之下。
须知当初见面时,他墨坚已达化神圆满,可眼前之人不过才化神中期。
而如今数百年过去,他墨坚从化神圆满臻至炼虚中期顶峰,连同器道也完成了跨越,这般修炼速度原本已经够惊人了,哪怕放眼整个灵界也算得上天才级别,谁知眼前这位道长却更夸张,直接从化神中期修为,攀升到了炼虚中期以上。
这般可怕的修炼速度,恐怕都能媲美那些顶级仙门天骄了吧?
正因如此,望着眼前偶遇的道长,墨坚的眼神自是无比复杂,其中的羡慕更是难以掩饰。
除此之外,他心中也难免警惕。
虽然当初两人的多次合作都颇为愉快,但眼前道长的身份来历却太过神秘,此番又突然出现在这织天域,恐怕不是机缘巧合能说的过去。
好在对于这些,秦天早有预料,当即便满脸谦逊的道:
“墨兄过誉了,在下也同样只是运气好,侥幸得了机缘相助罢了,毕竟丹师嘛,最不缺的可就是丹药啊.......!”
说罢,秦天适时露出一抹苦笑,周身气息也略微泄露少许,还故意装出境界虚浮的模样。
果然,察觉到这些后,那墨坚顿时松懈了不少,概因从眼前道长的气势来看,这分明是丹药磕多了,急功近利所导致的根基不稳,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也就可以理解了,况且此等做法也无异于自毁前程,终究和妖孽二字沾不上边。
但出于谨慎考虑,他还是笑着开口道:
“呵呵,道长实在太谦虚了,不过墨某倒是有些好奇,道长作为丹宗高徒,怎会来这赤炎城呢?总不会还对那炼器之法念念不忘吧?”
这话看似在打趣当年某妖道想学炼器之事,可实际上却也蕴含试探之意。
毕竟丹宗和天工坊不睦,此事人尽皆知,两大势力虽然没有明着对立,但互相看不顺眼是由来已久的事情。所以正常情况下,两派弟子并不会频繁往来,更不会轻易踏足对方的领地。
因此秦天的出现,就难免令人生疑。
然而面对这一切,秦天却依旧淡定自若:
“呵呵,墨兄说笑了,在下虽对器道兴趣不小,奈何天赋实在有限,此番来此也是恰好路过,听闻赤炎城拍卖大会在即,遂来凑个热闹罢了,不曾想竟还偶遇故人,实乃人生幸事也!”
听闻这般解释,墨坚方才打消了不少疑惑。
“原来如此,道长当真好兴致!”
而秦天也适时出声,看似无意的试探道:
“倒是墨兄,当初在圣城待得好好的,又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呢?”
岂料面对质询,那墨坚同样应对的滴水不漏,只见其面露苦笑的搪塞道:
“唉~!说来也是惭愧,那圣城炼器生意本就难做,奈何墨某又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怎会甘心偏安一隅啊?遂出让了店铺游历四方,这才辗转到了此地呐............!”
“只不过这些年际遇有限,反倒变得越发落魄了,望道长莫要见笑才好!”
说罢,此人脸上还露出些许羞愧之色。
哪怕明知这是在胡编乱造,可秦天还是忍不住暗自感慨,别的不提,这厮在演技方面的造诣,也足以称得上是炉火纯青了。
可奇怪的是,对方为何要在此摆摊?
以堂堂六阶器师的身份,哪怕再落魄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吧?况且若猜测属实的话,有隐世门阀在背后支持,又怎会流落街头呢?
难道说,对方还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念于此,秦天顿时漏留了个心眼。
但表面他却依旧说着恭维之词:
“呵呵~!哪里哪里,墨兄天赋异禀,这笑话二字又从何说起啊,依贫道之拙见,今后墨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那墨坚闻言亦是连连摆手笑道:
“哈哈哈,道长过誉了!”
两人一番互相客套,场中气氛逐渐活络。
许是察觉秦天的余光始终在摊位扫视,那墨坚当即又好奇的问询出声:
“道长来此,莫非是要寻找什么宝物不成?”
闻听此言,秦天自是随口搪塞过去:
“非也非也,贫道不过是随便瞧瞧罢了!”
那墨坚见状立刻满脸热情的道:
“原来如此,鄙人虽是小本经营,但道长若看中何物尽管明言便是,你放心,价格方面绝对好说........!”
眼见时机已到,秦天自然不会再墨迹,索性拱了拱手客气道:
“多谢墨兄好意,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话毕,某妖道连忙装模作样的打量起摊位上的货物,时不时还发出赞誉之声:
“嗯~!不错,墨兄这批货物品相上乘,年份也足够高,几乎无一不是同阶精品啊!”
说着说着,他便拿起一株形似兰花的灵药,貌似好奇的道:
“咦~!这株醉心兰也不错,竟足有四千年份,难得药性还保存如此完整,刚好可拿来炼丹入药,就是不知墨兄作价几何啊........?”
那墨坚闻言不假思索的笑了笑:
“若道长想要,只需两千颗下品元石即可!”
秦天亦是赶忙点了点头:
“嗯,不错,这价格果然公道,那就再加上碎元金一起吧,这玩意用来融入丹鼎也是极好的..........!”
话音未落,秦天已经掏出了元石。
眼见对方如此爽快,那墨坚自然不会犹豫,双方很快完成了交易,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可就在交易完成之后,秦天却并未马上离去,反倒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突然拿起一枚放在摊位角落的鳞片,貌似好奇的嘀咕道:
“咦~!这又是什么玩意儿?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蕴含充沛的血气?简直古怪啊!”
见此状况,原本慈眉善目的墨坚,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就连眼神都凌厉了几分。
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继而语气复杂的叹道:
“呵呵~!让道长见笑了,实不相瞒,这鳞片具体是什么,就连墨某人也不知道,皆因此物乃意外所得,墨某至今还没搞清楚具体用途呢,所以也只能拿来坊市碰碰运气,看能否遇到有缘之人了..........!”
话里话外,墨坚表现的颇为唏嘘,好像真的在感慨自己才疏学浅,无福消受机缘一般。
殊不知,他这番表情变化虽然迅捷,但却根本逃不过秦天的法眼,于是其心中愈发肯定了几分,对方大概率就是出自空桑谷的修士。
不过表面上,某妖道依旧滴水不漏,更不会蠢到去拆穿对方的谎言,那无异于打草惊蛇。
所以秦天也只能继续装模作样的道:
“墨兄无需自谦,连你都不认识的东西,那贫道就更加不认识了,只不过嘛,依贫道之拙见,这玩意儿血气如此充沛,倒也适合炼制一些特殊宝物,再不济拿来研究一番也好啊!”
说到此处,秦天略一沉吟,方才斟酌着道:
“干脆这样吧,此物贫道也有些兴趣,索性一并拿下算了,不知墨兄可愿割爱否?”
听得此言,那墨坚略微打消了疑虑,但还是满脸诧异的提醒道:
“哦?道长竟对此物感兴趣?若是这样,墨某可得有言在先,须知此物得来不易,墨某更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弄到手,遂价格方面可不便宜哦,道长确定要为区区几枚鳞片耗费财力吗?”
秦天闻言适时露出忐忑之色,恍若有些不确定的试探道:
“这........不知墨兄打算作价几何?”
见此一幕,那墨坚总算放下心来,继而略微思量了片刻,方才带着惋惜开口道:
“也罢,墨某与道长也算是旧识了,今日在下便忍痛割爱,若道长诚心想要,只需九千下品元石,便可将此鳞片带走..........!”
说话间,墨坚表面从容,实则心中也没有多少底气,概因这鳞片他虽然有不少,但碍于家族的规矩,他还是第一次拿来坊市售卖,纯属迫不得已而为之,再加上鳞片主人的血脉太过独特,压根就估算不出具体价值,所以他只能凭感觉信口开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