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喜如今的好日子都是靠着高婕妤来的,自然对高婕妤的事万分伤心。
刘婕妤盯上高婕妤,肯定没什么好事。
“婕妤放心,我定让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醒醒神,不出乱子。”
高婕妤思绪有些飘远,从前她和刘婕妤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基本互不搭理。
刘婕妤是在自己成了高婕妤之后,才试着靠近自己,关注自己。
她有些怀疑刘婕妤是不是知道什么,才会盯着自己。
当初的事,不是她让徐昭容做的。
但是非要说没关系,她也说不出来。
若是时光倒流,她大概也不会去阻止徐昭容对刘婕妤出手。
叹了一口气,高婕妤让卫喜把孙嬷嬷叫进来。
“见过婕妤。”
高婕妤笑了笑,孙嬷嬷虽然到了自己身边,但是对方的心在哪,她也心知肚明。
“徐昭容生前与我交好,如今徐昭容不在了,她所生下的大皇子,我还是要照看一二的。”
“我想着孙嬷嬷本就是徐家送过来的人,由孙嬷嬷去探望大皇子最好不过。”
“若是大皇子那边有什么需要,孙嬷嬷只管回来告诉我。”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给大皇子安排好。”
高婕妤让孙嬷嬷去看大皇子,也是想看看大皇子过的好不好,刘婕妤有没有使什么小手段。
若是刘婕妤对当初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肯放过自己,应该也不会放过大皇子吧。
孙嬷嬷我没表衷心,她才来多久,又在徐家待多久,受了徐家多少恩惠。
高婕妤只要脑子不发热,就永远都会对她留一手。
“谢婕妤。”
高婕妤摆摆手,示意人可以走了。
好像很久没看到阿茗,这是忙活什么去了。
“你阿茗姐姐呢?”
“去了哪里,又在忙什么?”
卫喜立马回道:“之前婕妤在休息的时候,阿茗姐姐去了太医院,去帮婕妤取些药材回来。”
“说是给婕妤调养身体,固本培元。”
高婕妤懂了,这是给她找安胎药去了。
嘴角微微勾起,这阿茗也真是的,太医都没把出自己有孕,她倒是对自己有孕的事深信不疑。
只是想要避开别人的视线,不让人注意的拿到安胎药,还是有些困难。
“去这么久还没回来,你去找找你阿茗姐,若是出了意外,也好帮帮你阿茗姐。”
卫喜自然同意,阿茗姐姐对他们都很不错,作为高婕妤身边的第一红人,平时说话做事都很平易近人。
这高婕妤身边的人,没有人是不喜欢阿茗姐姐的。
余珍刚好往回走,就遇到来找她的卫喜。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在守着高婕妤吗?”
“可是高婕妤出了什么事?”
卫喜摇摇头,然后一边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
“高婕妤没事,只是不放心你,让我过来接你。”
“这回高婕妤可是让我来对了,不然你就要自己一个人把东西弄回去,不得累坏你。”
余珍还挺喜欢卫喜的性子,做实事,不掐尖要强,自然也就不跟她别苗头。
“这次要的药材有些多,太医院问的就多了。”
“不过好在事情顺利,想要的药材都到手了。”
不是余珍不想从自己空间直接拿,而是太麻烦了。
她就是拿出来了,也没地方放。
靠着高婕妤的厚爱,她都有宫女伺候了。
平时房间里的打扫,都是那个宫女帮她做。
所以她的屋子时常有人进去,她本人也没库房,可不就没地方藏。
这次拿药材,不是为了高婕妤的肚子,而是为了弄点特制药出来。
皇帝都要出宫,可不就得准备起来。
而给高婕妤熬药调养身体,只是顺带的事,为了让药材出现的光明正大。
还是她医术好,不然才办不成这事。
毕竟医术不行,就不能糊弄太医的太医。
余珍也听卫喜说刘婕妤来找高婕妤,高婕妤吩咐,让注意一些的事。
这让余珍有些烦躁,有人时刻在后边盯着,总是让人不舒服的。
不过想到刘婕妤深得皇帝喜欢,皇帝这次出宫,应该会带上她,心情又好了一些。
“刘婕妤有去找赵才人的麻烦吗?”
卫喜还真不清楚,因为没让人特意盯着,他不想就这么下决断。
“后宫里没什么风声,至于真的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不过赵才人腿脚不利索,我倒是听说过,还看到过,样子不像装的。”
余珍懂了,这刘婕妤也不是没脾气,这赵才人还是落到刘婕妤手里过。
“那就听高婕妤的,最近小心一些,别做什么多余的事。”
任务目标是别人过得好,就是麻烦。
等高婕妤寿终正寝,还不知道要多少年,而这长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出什么意外。
她还是比较喜欢杀人的,把仇人杀了一了百了的,不用如此麻烦。
啧,可能这个时间有些憋屈,让她脾气暴躁起来。
杀人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任务,一个不好可是会翻车的。
别到时候要杀的人没杀掉,反而自己死了。
孙嬷嬷手里有徐昭容在后宫经营的人脉,所以还是很顺利的见到了大皇子。
大皇子还记得孙嬷嬷,这人从前跟在母妃身边,后面去了高婕妤身边。
“你找本皇子有事?”
孙嬷嬷态度恭敬:“奴婢来看看大皇子过得如何,可有什么需要。”
大皇子愣了一下,母妃去世以后,没有人问他需要什么,只有他应该分得什么。
所有的东西,都在规矩范围内。
“你……你与我母妃是什么关系?”
孙嬷嬷叹气:“大皇子当初可能是没在意,奴婢是徐家送进宫的,去高婕妤身边也是徐昭容的吩咐。”
大皇子想起母妃说的话,让他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去找高婕妤,以及高婕妤身边的孙嬷嬷。
他还记得有次母妃带他去见高婕妤,可是他不耐烦,最后去找二弟了。
“我想起来了。”
“多谢孙嬷嬷关心,我最近都很好,没什么需要孙嬷嬷帮忙。”
孙嬷嬷看着大皇子,然后问道:“大皇子,听说你和二皇子的关系不错?”
“这事可是真的?”
徐家的意思是,大皇子身边不需要太多人。
只要平平无奇,顺利成年然后出宫建府就行。
那么二皇子就不必靠大皇子那么近了,那点微末的兄弟情分,散了也是顺应时势。
大皇子点点头:“确实,我和二皇弟关系不错,孙嬷嬷为何特意提起?”
孙嬷嬷表情没变,声调也没变:“大皇子,当初德妃是怎么死的,相信你心里有点数。”
大皇子唇色变了变,孙嬷嬷这话是明着告诉自己,德妃的死,是自己母妃做的。
“大人之间的事,不该波及到我和二皇弟。”
孙嬷嬷这次声音变得很冷:“大皇子这话说的很没道理,怎么就跟你们没关系。”
“你母妃之前有孕,最后那孩子却没能活,连你母妃的身子都毁了。”
“若不是杀子之仇,若不是命不久矣,徐昭容又怎么会选择和德妃同归于尽。”
“大皇子恐怕还不知道,那个间接导致你母妃身子坏了,你同父同母兄弟死的人是你。”
“是你身上被人下了药,又靠近徐昭容,才让徐昭容没有防备,被德妃得了手。”
“大皇子那天靠近了什么人,不需要奴婢跟你细说了吧。”
“大皇子和二皇子情同手足,那你同父同母的兄弟呢?”
大皇子脸上的血色都消失不见,他之前以为母妃杀了德妃娘娘,所以面对二皇弟时,他觉得愧疚,想弥补。
而现在,孙嬷嬷又说是德妃娘娘害了自己母妃,还有那个皇弟。
就连他自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成了德妃娘娘的棋子。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一时间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才适应没有母妃的日子,和二皇弟相互取暖。
现在,都成了泡影。
“你想我怎么做?”
或者说,母妃想他怎么做,毕竟孙嬷嬷是母妃留下的人。
“大皇子日后离二皇子远一些,别和仇人兄弟情深,这皇宫里也没有兄弟情深。”
“大皇子就能保证,二皇子从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大皇子眼神愣愣的,是啊,他怎么能保证呢!
二皇弟那么聪明,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或许二皇弟也知道是自己母妃杀了他母妃,和自己交好也是因为无人庇护,和他交好能在这皇子院立足,又不被孤立。
等二皇弟不需要他了,自己会是什么结果呢?
还有这个孙嬷嬷,她效忠的不是自己,还是从前的母妃。
若是不听话,她又会怎么对自己。
等自己有所求的时候,又会不会帮自己。
大皇子在脑子里想了很多,能得到最浅显的答案就是顺着孙嬷嬷,至少自己现在应该顺着她。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离二皇弟远远的。”
这话一出,孙嬷嬷好似得到想要的结果,就不再停留。
大皇子看着孙嬷嬷离开,周围伺候的人因为被孙嬷嬷支开,现在都还在外面好好守着。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连脚步声都没有。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些孤独,孤独的好像天底下就剩下自己一个。
又过了十多日,刘婕妤没发现高婕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反而得到皇后娘娘通知,皇上这次巡游会带上她。
刘婕妤也只好放弃继续盯着高婕妤,转而收拾东西准备跟皇上出巡。
进宫这么久了,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外面的世界,不过她并不怀念。
刘婕妤小时候家里有些田地,可也没到全家吃饱饭的时候。
既然家里有人吃不饱饭,她这个注定泼出去的水,可不就是该少吃的人。
饭少吃,可活不能少做,做饭、洗衣还只是闲时需要做的事,
等到农忙的时候,她还得下地干活。
什么小脚女子能嫁个好人家,家里给缠足,都是想多了。
真缠足了,能不能嫁出去都是另一回事。
农家,谁会娶一个路都走不远,又不能干活的。
有钱人家,谁会看你是谁,人家也将就门当户对。
不是你缠足了,就能嫁个好人家。
这次出行算得上微服私访,刘婕妤不觉得会遇上娘家人,只是想想就把这些抛到脑后。
高婕妤也在名单上,余珍也不例外。
高婕妤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后宫数一数二的,这身子骨不错,才能在路上照顾皇帝。
高婕妤对自己的肚子很是期待,不愿意舟车劳顿。
可时日短,太医应该还把不出来吧。
“阿茗,我该怎么办,我不想一块同行。”
余珍握住高婕妤的手:“婕妤放心,会没事的。”
“这一日没有启程,就会有变数。”
高婕妤没被安慰到,这皇帝决定好的事,还能改变?
“卫喜,你去打听一下,这次还有谁会跟着一起出巡。”
卫喜应了一声,立马就出去了。
其实早有人去打听,不用卫喜亲自去。
他去门外等着,也能早点知道传回来的消息。
高婕妤有对阿茗道:“先收拾一些东西,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皇上若是不改口,我还是要一起同行的。”
余珍便下去收拾东西,去不去的,现在皇帝发话了,得给他一个态度。
卫喜再次回来时,余珍还没收拾好。
“婕妤,这次同行的除了你,还有三位妃嫔。”
“分别是许昭媛、刘婕妤、夏才人。”
高婕妤再次听到刘婕妤,内心暗叹其得宠。
刘婕妤琴棋书画样样不行,插花刺绣都不会,唯一会的大概就是哼民间小曲。
至少她打听到的消息里,刘婕妤只会点这个,而且并不精通。
对方能盛宠这么久,她也很意外。
“有皇子、公主跟着一起同行吗?”
卫喜回道:“皇上不打算带皇子、公主出行。”
高婕妤松开手里的杯子,皇子、公主不带,那前朝的人总要带。
只是前朝的事,她还是少打听,她可不想皇上让人来盯着自己。
“你去帮你阿茗姐姐,看看到底要准备些什么,别到时候漏了。”
“收拾东西仔细点,反正还有六日才会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