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对靖南王想说的话
靖南王妃李氏。
这是一个在外界存在感极低的人。
关于李氏的消息并不多。
见过李氏的人更少，整个大燕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若是要追溯其跟脚，这个人就好像十几年前突然凭空出现一般。
突然嫁给靖南王，剩下苏白玉之后突然死亡。
再然后偌大的王府苏家就只剩下靖南王和世子两人。
而再往后，靖南王也一直未曾续弦，整天不是在南疆打仗就是在南疆打仗。
一直到死都很少提及过靖南王妃。
哪怕靖南军中的老人也只是知道王妃姓李。
而作为上代靖南王苏穆的儿子，苏白玉自然知道的比别人更多一些。
他知道他家王府后院之所以有一片偌大的人工湖。
这并不是因为苏穆喜欢钓鱼或者苏白玉喜欢钓鱼。
而是因为在这人工湖岸上有一座三层的阁楼。
这处阁楼名为‘枇杷’。
楼前无枇杷树，却名为枇杷。
看似奇葩，但苏白玉却知道他父亲很喜欢一篇文章《项脊轩志》。
因此他内心也明了父亲的意思。
而至于楼前为何一定要有湖。
那是因为他记忆中幼时曾听父亲说过。
‘你娘很喜欢湖水平静的感觉，所以我答应过她，未来一定要在她的住处前给弄一片她喜欢的湖’。
于是才有了这三层阁楼和这片湖水。
推门而入。
阁楼内灯火通明。
无论日夜，这里似乎都不缺光亮。
一楼是常见的大厅。
二楼放满了书籍。
三楼很简单，文房四宝，两张长桌。
两张桌子中间隔着一个屏风，屏风上挂着一幅画。
画上中那女子站在湖边身着淡绿色的衣裙，看起来极美。
皓齿蛾眉，亭亭玉立，国色天香。
除此以外，画上并无任何诗句字句，甚至连印章的痕迹都没有。
更加别说是出自何人之手。
而在长桌之上则放着一个灵位。
‘显考苏公讳穆府君之灵位’。
（这里显考意思是苏家没有比苏白玉他爸更高辈分的人存在，这里的府君指的是父亲，灵位有一定的规格要求不是随便乱写）
“奴婢参见王爷。”
苏白玉上楼之后，一个女子连忙出现行礼。
这女人叫李萍是他已过世老娘的婢女。
自老娘过世之后，这女人就一直待在这栋楼内，哪怕他老子死的那天这女人都不曾出去祭拜。
所以有时候苏白玉很好奇，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萍姨你休息你的，我就是来看看我爹和我娘。”苏白玉说道。
李萍点了点头，然后就没说话一直站在那儿。
对此很显然苏白玉也早已习惯了，所以也干脆没再理她。
他来到屏风前对着灵位和画像上了三炷香。
随后又转身看向外面的湖面。
三楼的视角很好，尤其是屏风这个高度这个位置，刚好能将眼前的湖上美景一览无余。
看了一阵之后，苏白玉又看了一眼灵位和他老娘的画像内心忍不住暗自嘀咕：“你到底死没死，一天天玩什么神秘，还有大燕皇室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是顾忌搞臭苏家的名声，怕你活着不好给你个交代，我早就去皇宫掐住燕皇脖子问个清楚……”
“当然没这样做，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感觉现在的我看不透他……”
“毕竟来这个世界后，能让我感觉看不透的就三个人。”
“一个是你，一个是徐通天，一个是燕皇。”
“你是心思看不透，修为也就那样。”
“徐通天是心性看不透，有时候觉得他这个人前瞻后顾，有时候又觉得他心性果断也不确实稳重，至于修为，前两年打过一场，当时我是刚入宗师，杀半步鬼神还不顺手，所以我俩五五开，但现在估计就算弄不死他，也能让他近乎半废，不过我睡了人家妹子，一时间没好意思再打，因为他怕他开口提他妹子的事，发疯把我阴司的人杀完了。”
“至于燕皇……都看不透，心思、心性、修为都看不透，心思方面尤其是关于你的事，有时候感觉他跟你死的事千丝万缕，但又没有半点证据，他的底子太干净了，当然这也是我怀疑的原因之一。”
“心性方面，不用说帝王心术早被他给玩烂了，左相掌控朝堂这么多年，面对他还不是得小心翼翼，当然我也怀疑左相应该在密谋什么事，总感觉他表现的跟真实的他并不是一回事，如果他是在演我和其他人，那就说明燕皇有问题。”
“当然这里面又要牵扯到右相了，算了，我估计要是你知道我说谭叔的坏话你指定不高兴，所以也就不说了……”
“最后就是燕皇的修为，对于这点我最奇怪，说实话自开始到现在，我无论看谁的修为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可唯独到了他那里我失手了，我怎么看他都像个普通人，但你又跟我说过燕皇以前修为不必差，前朝于众皇子之中更是佼佼者的存在，所以他一个马上皇帝怎么可能没武功。”
“可后来我又观察了一阵，发现他不会武功这件事虽然没人注意没人提，但好像所有人都认为他真的不会武功。”
“当然我怀疑他有修为我看不透，也有其他的理由，那就是他的气血和气息。”
“他的气血和气息很奇怪，就好像这方面他都在特意控制，气血平和的像个普通人，没有半点起伏，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真没什么力气活让他干所以这样，不过要是这样气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去年他有一段时间风寒感冒过，要不是那天我入宫听太后说估计都不知道，因为他的气息尤其是进出气方面太有节奏太平和了……”
“哦对了，之所以我会奇怪这些，其实还是因为去年汀山狩猎我听明哥说他父皇年轻时受过暗伤一直没好，所以我很奇怪，一个体内有暗伤的人到底是怎么完美保持这些的。”
“另外上次去让黑白无常也就是我手下的两个人去调查你死的事，居然被上代皇室的一个王爷给拦住了，所以我很怀疑燕皇真的跟你死这件事有关系，只是现在没有关键性的证据，再加上一直以来他对我比对亲儿子还好，当然也有可能是想把我想养废。”
“总之无论怎样，我还是尊敬你的，毕竟你给了苏白玉这条命，所以在没有关键性证据之前我就算再怀疑他我也不会跟他摆明车马干一场。”
“毕竟如果万一失手弄不死他，那苏家的名声岂不是完了。”
“所以在没十成把握之前，我不会动手。”
“最后就是仙府，对这个组织我知道的很少，只知道它是前夏甚至更早以前神话时代的遗留产物，而这个组织似乎动机不纯，燕皇也有可能跟它有牵扯。”
“反正别波及到我身上，不然到时候你就别怪我不顾忌你的面子直接乱来。”
……
站在长桌之前，苏白玉跟靖南王和王妃心里说了好多话。
而李萍则就像个木偶一样，面无表情的一直站在阁楼入口处。
一直到苏白玉将内心想要说的话彻底说完了。
他这才对着屏风后喊道：“萍姨。”
李萍走过来道：“殿下。”
“萍姨这些年辛苦了。”苏白玉说道。
许是苏白玉有王妃儿子这层身份的加持，一直以来是扑克脸的李萍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李萍有些感动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苏白玉微微一笑走上前坐在长桌旁的一个椅子上，然后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萍姨，我想听听我娘的故事。”
闻言李萍微微有些迟疑，不过短暂的犹豫后她还是做了下来。
“殿下请说。”
苏白玉问道：“我娘是大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