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秦薇薇红着脸，小声的道：“我们，已经好久没这样独处过了吧？”
一旁，卡萨丁抬头望天...明明是三个人的场景，我却始终不配有姓名。
陈默也自动忽略了卡萨丁这个守护神，想了想，笑道：“的确。”
“走吧。”不过，陈默却没再说什么，而是小心翼翼的分辨出虚空裂纹中的那条可走的路，“抓紧时间。”
“急什么嘛。”秦薇薇嘟起嘴，不满道：“好不容易有时间独处，这就急着走。”
陈默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秦薇薇，认真的道：“分头行动不可怕，谁最晚到谁尴尬。”
秦薇薇一愣，然后抬起手，“冲啊！”
...
天空中，阳光与乌云雷霆还在纠缠。
这就导致了空间裂纹在不断的变化...被世界的规则修复，又被神之力打碎。
而观察空间裂纹变化的规律，陈默发现，这片空间裂纹，似乎是由两位神的共识而达成。
或者说，一开始，空间被打碎只是一个神之战衍生的现象，但这很快被两位神所利用，成为了他们战场中的工具。
最初利用空间裂纹的是泽拉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的东西再往下破坏，就不那么难了，泽拉斯将小小的空间裂纹撕碎，遍布整片神之战场，用来阻拦，甚至于消灭阿兹尔唤醒的远古死灵。
而阿兹尔见招拆招，泽拉斯毁灭，他就修复，而且，他只修复一条道路，那就是通往他所在之地道路。
这样，那些被唤醒的远古死灵不管愿不愿意为阿兹尔而战，都只能响应召唤，往阿兹尔所在的地方前进。
甚至于，就像一些网络游戏当中的“生存圈”，阿兹尔在不断缩小着自己庇护的范围，如果不前进，都会被虚空裂纹吞噬。
一路上，陈默见到了许多死灵，木乃伊，守护神雕像。
但大家大多只是隔着一道空间屏障互相望着，没什么交集。
不过，当泽拉斯占据上风时，他会设法改变阿兹尔设定的每一条道路，而这时候，大家就不得不调转方向，躲避空间裂纹，原本的同行者，会聚头同一片空间或是朝着不同的方向交错，直到阿兹尔重新掌控主导权。
而陈默和秦薇薇，就在空间的变换下，奇妙的和一个中级死灵处在了同一片空间当中。
当时，这死灵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发呆，也许是因为有空间裂纹阻挡，他未曾理会陈默等人，可空间转换间，有些奇妙的，陈默等人和他处在了同一片空间当中。
让陈默没想到的是，在他们凝神戒备的时候，这中级死灵...态度却很是和善。
“你们好，我叫阿伯兰特。”全身枯槁的干尸从石头上站起，彬彬有礼的对陈默和秦薇薇弯腰道：“来自恕瑞玛三世时期，曾经是一名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秦薇薇眼神一亮，“你真的是吟游诗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吟游诗人呢！”
陈默能够理解秦薇薇的兴奋，她是个独立歌手，词曲都是强项，而吟游诗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够算是独立歌手的前身。
“当然，美丽的小姐，我没有理由骗你。”阿伯兰特说着，目光却微微黯淡，“不过，请恕我现在无法歌颂你的美丽，因为...”
阿伯兰特苦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的声音，已经像是生锈的齿轮一般，刺耳难听了。”
说着，阿伯兰特的目光有些哀伤，“让我这样活过来，还不如让我安静的沉眠在恕瑞玛的土地之下。”
“阿伯兰特先生。”陈默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不愿意作为死灵复苏？”
“复苏，有何用？”阿伯兰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道：“我的一生虽短暂，但我曾经徒步穿越大半个恕瑞玛，歌颂人民的功绩，我也曾在太阳神酒馆喝的伶仃大醉，凭借一首诗歌，让贵为飞升者的老板亲自为我免单，我还曾坐在星光垂落的河畔，借着无暇的月色赞美我的爱人...那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现在，我从坟墓中爬出来。”阿伯兰特伸手，看着自己犹如干柴的手臂，“恕瑞玛帝国陨落了，太阳神酒馆不复存在，我的爱人...”
他的声音有些许哽咽，顿了顿后，才看着陈默，问道：“你说，我作为死灵复苏，又有何意义？成为一具傀儡，效忠恕瑞玛的战争机器吗？我生前最讨厌的...就是战争！”
“我现在意识虽然清醒着，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阿伯兰特惨然一笑，“天空的太阳操纵着我，告诉我，去往那里，臣服于它...可我重新醒来，现在却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去到我爱人的墓前，在她的身旁躺下，但....你告诉我，我现在这样，又真的算是复苏吗？去他妈的复苏！”
说到最后，彬彬有礼的诗人破口大骂，仿佛菜市口扯皮的泼妇。
而面对阿伯兰特的诸多问题，陈默良久都没有回答。
他曾经以为，长生是每一个人的梦想，就算不能长生，他也曾见证有人主动把自己变成木乃伊，期待能够从坟墓中爬出来，以死灵的身份活出第二世。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制作木乃伊的手段，就是恕瑞玛皇室笼络人心的根本所在！
但...一具从黄沙下被唤醒的，普普通通的尸体，却告诉陈默。
去他妈的复苏！
我虽只活一世，但精彩一世，那便够了！
陈默的目光看向秦薇薇，他传音，秦薇薇身形一震，片刻后，她叹了口气。
“阿伯兰特先生，我的名字叫陈默。”
“阿伯兰特先生，我的名字叫秦薇薇。”
两人做了自我介绍，秦薇薇对阿伯兰特说了一句话后，阿伯兰特身体激动的颤抖。
“真的可以吗？谢谢...谢谢你们...”
阿伯兰特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语。
秦薇薇和陈默对视一眼后，身前出现一把古琴。
琴音袅袅，一首送别曲，裹挟着净化之力，拂过阿伯兰特的身体。
阿伯兰特的身体开始燃烧，而在净化的火焰当中，他承受痛苦，脸上却浮现笑意。
“祝福你们，我意外人生中，短暂却深刻的朋友们....”
陈默，秦薇薇，甚至连毫无存在感的卡萨丁，都庄重的目视阿伯兰特，看着他的身体化作灰烬，灵魂光点飘上天空。
“真是个值得尊敬的灵魂啊。”卡萨丁感叹了一句。
陈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秦薇薇收拾阿伯兰特躯体燃尽后遗落的灰烬，良久后，才开口，问道：“卡萨丁先生，我有一事不解，这里是梦境世界对吧？梦境醒来时，这个世界就会消失，那梦境之中的人...”
陈默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很明显。
这梦境世界之中的人，也能算是虚假的吗？
这个问题陈默思考过很多次，也有自己的答案，但他想听听，一个守护神的想法。
卡萨丁看了陈默一眼，摇了摇头，“你的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陈默有些失落之际，却听卡萨丁接着说道：“但我有一些想法，你可以听，也可置若罔闻。”
“梦境世界最终会消失，这不假，但你所在的世界，或者说，这世界树所衍生的诸多世界，也许，终有一天都会消失。”卡萨丁看着陈默，“等到你的世界消失那天，你会觉得，你所在的世界，也是虚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