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珍顿时脸色一白，满脸警觉道：“你想知道什么？关于红玉和顾乘风的事？恕我无可奉告。”
结果，她话音刚落，沈丛凌指尖的火苗就燃上了她后脖颈处的黄符。
一阵白烟升起，伴着陆珍珍骤然发出的一声惨叫。
果然是蚀骨灼心的痛，仿佛一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骨血内脏，让她痛得额头瞬间冒起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还不肯说？”
陆珍珍哀嚎道：“说……我说……你快把黄符收回去……”
沈丛凌勾起唇，轻巧地捏起黄符，陆珍珍抚着胸口大口喘息了半天，才缓过气来。
“你想知道什么？”陆珍珍抹掉额头的冷汗，这下换上了低眉顺目的眼神看着沈丛凌。
只是，眼底的余光依旧透着狠厉的怨毒。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比如，红玉的真名，她和顾乘风怎么认识的，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珍珍唇角蓦地扯起一个弧度，看向顾乘风：“看来顾先生失忆得很彻底啊，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若再废话，别怪我给你上一道更猛的符。”沈丛凌没什么耐心，揪着陆珍珍的衣领威胁道。
“红玉是我师姐沈言青的化名，那是她为了接近顾乘风，起的假名字。”说到这，陆珍珍嘲弄地勾起唇，“说起来，这名字还是我给她起的。”
沈丛凌讥诮地笑了笑：“难怪，我就说这名字起得这么俗气，肯定不是沈言青的想法。”
陆珍珍摆出一张奇怪脸：“这话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师姐似的。”
“呵，我当然了解她。”沈丛凌心下冷笑，只是她就是沈言青这种话，可不能对陆珍珍说起。
虽然她对顾乘风吐露天机，冥王殿下并未怪罪她，可若是对陆珍珍说了，那就不知冥王会不会惩罚她了。
陆珍珍收回心神，继续开口道：“那年，师父病重，需要一味名贵的药草，只是那药草只有顾家人才有，所以我师姐化名为红玉，故意接近顾家年轻一任当家，也就是顾乘风先生。”
“那后来呢？”
“后来，药草拿到了，顾乘风对于我师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于是我师姐就给他喝下了忘川水，让他彻底忘掉了这段记忆。”
“然后呢？”
陆珍珍不屑地眨了眨眼：“没有然后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沈丛凌揪起陆珍珍的衣领，正欲进一步逼问后来之事，却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云淡风轻的脚步。
沈丛凌回过头，就见一袭素衣的灵云缓步而来，一头银色长发披在身后，整个人仙风道骨，仿佛误落凡尘的仙人。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这两个贼人闯进来要害弟子！”
陆珍珍一见灵云忽然不按计划地回来，不由心中大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一把甩开沈丛凌的手，小跑到灵云身后，一副狗仗人势的得意样，说着：“我师父回来了，沈丛凌，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怎么回事？”灵云淡淡地侧眸，只用余光瞥了陆珍珍一眼，就将视线落在沈丛凌身上，似乎在等她开口。
结果，陆珍珍却很没眼色地先开口了：“这个人忽然闯进咱们道观，还对弟子……”
“没让你说话。”没等陆珍珍说完，灵云已不客气地打断了她。
陆珍珍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眼底闪过怨毒的流光。
“沈丛凌小姐是吧？您二位到我这穷酸道观来做什么？”灵云的视线在沈丛凌和顾乘风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淡淡地问出口。
沈丛凌下意识看了顾乘风一眼，没等她说话，顾乘风已先开口：“灵云道长曾得过一场重病，还派手下弟子故意接近顾家人，好得到治病的草药，对吗？”
灵云微微一愣，没想到顾乘风会忽然提起此事。
他淡淡地浮起唇：“几年前的事了，顾先生若是不提，我都快忘了。”
这话说得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却透着几分傲慢的不屑。
他派人接近顾家对草药巧取豪夺，明明是他理亏，却还如此不以为意。
沈丛凌忍不住开口了：“素来听闻灵云道长乃茅山一派正统后裔，怎么也做如此巧取豪夺的勾当？还派手下弟子有目的地接近顾先生？”
说实话，这段记忆沈丛凌已经完全忘了。
光从陆珍珍口中说出，她并不能完全相信，她要通过灵云确认是否真有此事。
灵云敛下眉眼，解释道：“当年之事，我那徒弟做得确有不妥，后来我也罚了她，让她闭门思过。”
“只是闭门思过吗？”沈丛凌忍不住将心底的猜测说出口：“恐怕还抹掉了她的记忆吧？”
灵云淡淡地轻笑：“没错，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原本是个好苗子，可她却醉心于男女情爱之事，忽略了道法的精进，所以后来她喝下了忘川水。”
说到这，灵云的视线落在顾乘风脸上，继续说道：“其实，当年我徒弟是和顾先生相约好，一起服下的忘川水，想必顾先生如今已经不记得此事了吧。”
顾乘风墨色的瞳眸并未露出任何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地看着灵云：“不记得了。”
灵云轻叹：“孽缘啊。”
沈丛凌皱着眉，不服气道：“怎么就孽缘了？都是成年人，男未婚女未嫁，怎么到了灵云道长口中，好像人家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灵云挑眉，看向沈丛凌的视线露出一丝莫名的玩味，转而笑道：“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二位留下住一晚如何？”
“我不住！道长请把话说清楚！沈言青和顾乘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丛凌情绪有些激动，脾气也上来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曾经那么信任，那么尊敬的师父，根本就不是她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这个曾经她最信任的人，居然还抹掉了她和顾乘风在一起过的记忆。
灵云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
就只是像他所说，怕她因为感情耽误了修炼道法？
又不是未成年人早恋，怕耽误学习，灵云找的理由简直蹩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