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会尽力。”林善看向二人，低声说道。
事到如今，林善也没有额外的选择。
尽管他已突破至半步无序的境界，但在这沧澜中，随处可见强大的无序者。
刚才与他交手的那四尊黑装甲，每一位个体的实力都堪比半步无序，而那白装甲更是给他一种无比危险的压迫感。
如果他真的用手段保下这两位越境者，就等于要和沧澜为敌，且不说他没有这样的手段，这么做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不值当的选择。
极致的静寂在三人之间蔓延。
两位越境者的眼中明显闪过挣扎，但随后又好像看开了似的，挣扎和纠结变成一种认命的坦然。
男性越境者低声叹息，缓缓开口，“我们二人来此，是为了帮助族人收集足够的资源，以挺过下个寒冬季。”他的话语平静，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奈，“我们主要收集意识能量，以及一些生产器械，在这里潜伏了三百年，我所有的积蓄都在这里了，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将这些东西带给我们的族人。”
说完，男性越境者递给林善一个水晶质地的物体。
这物体的形状不规则，表面闪烁着奇异的光泽，随着角度变化，时而柔和，时而璀璨，每一面都呈现独特的曲线和棱角，精致而复杂。
这是一面多维度的超立方体，高等的储物器具。
女性越境者也同样递给林善一个水晶质地的超立方体，“希望你一定带到，没有这些东西，他们就挺不过下个寒冬季。”她的言语中带着诚恳的请求。
“虽然我不太明白情况，但我一定会尽力办成此事。”林善郑重点头。
他将这两个立方体小心翼翼的收入内世界，心中不禁微微一凛，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果不是他的出现，这两人应该会顺利完成潜伏并在五百年后将这些东西带回去。
他的出现不仅直接导致这两人牺牲，还让他们收集资源的时间缩减了足足五百年。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立下源法契约。”林善提议。
男性越境者苦笑了一声，眸间满是无奈，“我们不在常规法则常理内，任何契约对我们都不生效。”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只希望，你一定信守承诺，完成这件事。”
接着，女性越境者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递给林善，“这封信你拿着，看到这封信后，我们的族人就不会为难与你，到达边境时，你可能会发现，我的族人们不太好说话......”她的话语渐渐变得低沉，“边境的生存环境让他们都拥有非常强烈的警惕性，见面后，一定记得先给他们看这封信，看过之后，他们自然会相信你。”
林善点了点头，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他将信件收好，询问道，“我该怎么找到他们？”
女性越境者蹲在地上，轻声回复，“我们死后，会留下天理之种，它会带你找到我们的族群。”
“天理之种？”林善疑惑，是类似存在的东西吗？
男性越境者蹲在女性越境者旁边，轻轻将其拥入怀中，“你们两岸由自然掌管秩序运转，边境也并非全无秩序，我们的秩序唤做天理，但和自然的区别是，天理存在于每一个边境生物的身体中。”
“天理是可以被相互吸收的，虽然有诸多限制，在边境，生死拼杀不过是家常便饭。”
林善陷入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的世界，岂不是完全由你们自己掌控？”
男性越境者轻轻点头，“是这样的，但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想要制定的法则也不同步，这样就造就了极度混乱的边境。”
林善眉头紧锁，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有一个强大的生灵，能吸收所有的天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能成为第二个自然？”
听闻林善的言语，两人全都是身体一僵。
男性越境者用略显嘶哑的声音回复，“边境一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叫做天理轮回。”
“当有生灵成为天理，边境就会进入轮回。”
林善细细品味这段话。
天理轮回。
意思是，如果真的出现堪比自然的天理，边境就会进入某种寂灭的状态，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换句话来说，就是...天理本身是不允许出现的......
“如果所有边境生物都是天理的一部分，是不是就意味着，边境没有弱者？”林善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抵达边境后，他还要直线的穿入边境，才能进入彼岸。
“边境生物不轻易诞生，一旦诞生必然会融合天理，就以我族来说，刚出生的新生儿，就会拥有堪比你们两岸生物不可名状者的实力，边境的本土生物没有低于登天阶层的。”
男性越境者靠在女性越境者旁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逐渐变亮的天空。
“还有最后三分钟时间，我就和你简单说一下边境吧，你且仔细听好。”
“或许边境生物在你们两岸来说，都是很恐怖强大存在，但对于边境本土来说，登天一阶只是最底层的生命阶层。”
“这种底层并非单单体现在实力上。”
“以我的族人们举例，实力没有超过登天一阶的族人，寿命不过百年。”
“登天二阶，也不会超过千年。”
“三阶不过万年，四阶不过十万年，五阶无法突破百万年。”
“你们两岸生灵，哪怕是登天一阶的实力，也能获得几乎永生的存在时间，我们的登天五阶，在你看来登峰造极的超脱者，于你漫长的生命来说，也不过刹那间的芳华。”
“我们之前告诉你，最多还能待五百年时间，这个极限是基于我们的寿命，五百年后，我们的寿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如果不快点回族，所有的收获都将无法带回去。”
“沧澜，我们是真的很喜欢这里，无比自由的生活，用不完的资源，这里，简直就像是童话或者说神话里的世界。”
男性越境者地下头去，不再言语。
林善沉默一会，问出最重要的问题，“我该怎么偷渡去边境？”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知道后防卫所会找你的麻烦，之后你会知道的。”男性越境者说。
“嗯...”轻嗯一声，林善不再打扰，这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