皦玉没头没脑的留下这么两个字，蔺文韬一时还有些疑惑，杨业忠和叶熙转头也让蔺文韬先回去，毕竟蔺文韬手上还有案子要查，蔺文韬念叨着皦玉提供的信息，确实也没有办法专心照顾皦玉，只能先离开了。
蔺文韬刚刚走出医院，立刻给陈副队打了个电话，“陈副队，我问你，杨法医晕过去前，说的话你能大概想起来是什么吗？”
“蔺队，当时杨法医的声音真的是轻，我只能勉强听清楚一个读音，他......他......什么的，多的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判断。”
他？蔺文韬默默的重复了一遍，“你听着皦玉说的像不像，是他，这两个字？”
“嘶......”陈副队吸了口冷气，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蔺队，这事真的不好判断。”
“我现在回趟局里，监控室见。”蔺文韬果断的挂断了电话，直接回了局里。
蔺文韬抓着陈副队，两个人在监控室里，找了所有能看到当天事情经过的监控，反复观看，但是皦玉当时说话张嘴的幅度太小，在监控内看不清楚，随即蔺文韬指了指当天的接待警员，“这个是不是我们队里的警员？有没有问过她？”
“问过了，她说当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正常，只是杨法医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凌昊的表现没有什么不正常的，甚至给人的感觉还挺轻松的，还有心情能够哼歌。”
“哼歌？”蔺文韬想了想那天见到的凌昊，确实整体都表现的十分平缓，对于提出的问题也都非常配合，前后反复提问也没有什么错漏，所有的事情逻辑上也对的上。
不过先是对这人有怀疑，现在又多了皦玉的事情，这个凌昊的嫌疑，反而比之前更多了些，“把凌昊的资料再整理一下，我们再把这个人盘一遍。”
办公室内，所有人又聚集在了一起，不少人只知道皦玉忽然在办公室晕倒了，但是她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也不知道，所以知道蔺文韬去看过以后，会议前还是关心了一下皦玉的状况。
蔺文韬也略作回答，就招呼大家开始今天的会议。
“凌昊，男性，49岁，老家在Y省，20多年前来我市医科大学读书后，已经在我市定居超过20年，现任社区医院家庭医生一职，曾任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已婚，育有一女。”
“据了解这人在社区的评价不错，老人们的回复都是说凌医生非常的有耐心，平时对于他们也非常的细心，对谁都是温文有礼，笑脸相迎的，自从来到社区以后，从来没有请过假。”
“凌昊所在的社区医院到小区，那个工地是个必经之地，因为近期赶工的情况，所以工地周围的环境不太好，粉尘比较严重，和案发现场大门的灰尘进行比对，完全匹配。”
“另外我们再次对六楼的老爷爷进行走访，发现他的记忆是有些错乱的，他对于近几日的记忆都不是非常的清晰，所以我认为对于老爷爷，为凌昊做的不在场证明存疑。”
“另外还发现老爷爷那段时间都是要接受输液的，凌昊身为当时唯一在场的家庭医生，会不会给老爷爷加了一些助眠类的药物，最后在老爷爷睡着的情况下，到了楼下实施犯罪。”
蔺文韬拿出了自己最近发现的问题，“这是我拿到的当年第一起案件的排查名单，当时凌昊是在医院实习的大五学生，因为排查范围是在职医生，所以他并不在怀疑名单内。”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人。”蔺文韬轻点一下鼠标，“这位女士，就是凌昊的妻子，池玥，本市人，普通公司职员，有一点新增的情况，池玥曾经居住的小区，就是第一起案发小区，案发后几年，池玥家就卖了房子，买到了现在的小区。”
“这么说，凌昊可能去过池玥家，对那个小区有一定的了解喽？”
“但是看当年对池玥的询问情况，池玥完全没有提到过凌昊这个人，可是看他们的领证时间，就在案发后一个月，当时曾经有一位邻居提过一嘴，池玥好像在谈恋爱，想来就是指的凌昊吧，不过当时池玥并没有承认，只说是邻居误会了。”
陈副队双手抱在胸前，看向池玥的信息，“这么说这个池玥，当初是有意识的隐瞒了凌昊的存在？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蔺文韬一手在桌上轻轻点了几下，“把池玥的信息也了解一下，再了解一下他们夫妻两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再有，凌昊是什么时间，因为什么，从医院离开，跑来当了社区医院的家庭医生，统统都调查一下。”
“最后还有，凌昊的原生家庭也要调查一下，按照他目前的资料，对于家庭成员的信息过于模糊，只有父亲这一条报了个病故，我总觉得这个病故，才是一起案件的源头。”
蔺文韬看着病故这两个字，总觉得避不开，其他人就领了剩下的调查方向，蔺文韬下班后来看皦玉的时候，杨业忠和叶熙已经回去了，因为皦玉强烈要求不需要家属陪夜，所以此刻病房里只有皦玉一个人。
皦玉本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听到蔺文韬进门的动静后，转过头来正好和蔺文韬对视了一眼，“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我已经好多了，还是有什么新的线索了？”
蔺文韬没有回答，而是上前在皦玉的病床前坐下，看着皦玉的眼睛，“是他吗？”
皦玉微微一愣，随即避开了蔺文韬的视线，转头看向窗外，静默了许久以后，才缓缓开口，“我听我爸说，我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可是这几天里，对我自己来说，我不是昏迷，而是陷在逃不出的噩梦中。”
“以前我也总是做噩梦，可是每次醒了以后，我对梦里的事情又会忘的一干二净，直到现在，我才能慢慢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给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他在杀人的时候，还在那里哼唱着小调。”
“一边哼唱一边动手杀人，当时我又躲在衣柜里，虽然对他动手杀人的过程记不清了，但是我的脑子里却始终记得这个旋律，见到他的第一面，我并没有认出这个人，直到他就在我身后，又一次哼唱了这个小调，我才想了起来。”
蔺文韬起身，将皦玉轻轻揽在了怀里，一手在皦玉的背后轻轻的安抚她，只有将皦玉抱在怀里后，才能感觉到皦玉到现在身上还有轻微的颤抖，“不用怕，不用怕，我们已经把追查的方向，放到了他的身上，我打算去凌昊的老家看看，也许会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皦玉转头埋在了蔺文韬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蔺文韬胸前的衣服，“我也要去。”
“你？可是你现在的身体......”
“我也要去，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精神不好而已，好好睡一觉就可以了，再说了，万一那里有什么事，我也能帮着查案，带我去可比带陈副队他们有用多了。”
“可是......我怕我妈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蔺文韬此刻的脸上带着些尴尬，“她要是知道你身体还没好，就被我带出去了，还不得打死我呀？”
皦玉轻笑一声，从蔺文韬的怀里退了出来，“那就先不告诉阿姨，等我明天一早出院，我会亲自跟阿姨说的，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