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是要做什么？”孔泽宇听到要对付施家，一时有些兴奋，被孔崇业瞪了一眼以后，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老爷，依小的看，有些事如今也该和少爷说说了，经此一事，想来少爷也不会再那么冲动了。”孔崇业手下的老掌柜，是跟了孔崇业几十年的人了，就连孔崇业都是他带大的，所以知道的事情不少。
有了老掌柜开口，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作为孔崇业的亲信，大家还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只是不如老掌柜知道的多而已。
孔崇业也是叹了口气，本来也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的，不过既然老掌柜都这么说了，孔崇业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咱们家和当今皇室算是有点关系。”
孔泽宇顿时懵了，“啊？”爹不会是被施家给逼疯了吧？
“你祖父和如今的崇安王爷，是亲兄弟，不过你祖父是外室子，所以身份不被王爷承认，等到崇安王爷继位以后，你祖父也没留在京城，拿了笔钱就带着你爹我离开了，之后就开始做起了生意，因为是外室子，所以一开始就是随母姓。”
孔泽宇不由倒吸了一口气，看了眼孔崇业认真的表情，再看看老掌柜神神在在的样子，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人就呆坐在了那里。
孔崇业只是看了眼孔泽宇，“咱们家虽然明面上和崇安王爷没什么关系，但是当年因为你祖父的自己离去，在崇安王爷看来很是识趣，所以一开始你祖父经商的时候，还是给了不少便利的，只是后来你祖父意外离世，离世前交代过，没有必要不要去打扰王爷的。”
“再然后咱们就一直在往江南发展，到后来带着你来了南山城定居，这期间一直都不曾和崇安王爷有过联系，不过即便如此，事关颜面，王爷也不会对咱们家被施家这么欺负，视而不见的。”
一旁的掌柜拿出了一份名册，“老爷，少爷，这是小的趁着这段时间查到的名册，这上面的商户都是被施家恶意整垮的，这些人家中大多数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即便是有，也和京城那里无关。”
“施家买通了不少内侍，和负责皇商评选的官员，加上年年都能敬献上新奇的玩意，得了皇上和太后的夸赞，时时给其他官员送礼，做的这些事情，只要不闹到明面上，不牵扯上那些世家官员的利益，谁都不曾开口。”
“这次经过老爷的提醒，小的特意去查了查知府的事情，发现知府的上峰收了施家不少贿赂，给知府施压，不许他插手施家的事情；再有少爷上次通过知府送上去的布匹，也都被施家给拦了下来，到现在皇上和太后还不知道有孔氏商行敬献过的事情。”
这件事情孔崇业早就猜到了，流光锦和容光锦一定是已经到了施家的手上，才会让他们这么急迫，不把孔家弄倒不罢休，怕是施家想要以自己的名义敬献上去，这样孔家就成了绊脚石，自然是要踢开的。
“老爷，小的也有事禀报。”又是一个掌柜站了出来，“上次少爷被山贼打劫，老爷和夫人怀疑是施家在背后操纵，小的顺着这条线往施家查，发现确实有些人家也遭遇了山贼抢劫，凡是被抢的人家，几乎都是和施家在竞争，或者施家正在施压的。”
“东西被抢以后，有些人就偃旗息鼓，再强硬一点的人家，被就此灭口的也不是没有，当地的府衙因为不敢得罪施家，不敢得罪上峰，都只能是草草结案，加上杀人的却是都是山贼，这事就只能交给兵部去过问，施家只要稍稍运作，说山贼已灭，对兵部又是一件功劳。”
“所以直到这么多年，施家勾结的山贼，其实一直都好好的，只要施家有什么吩咐，就会跑出来继续为祸，等到朝廷派兵围剿，施家就提早传信，让他们逃跑，至今为止，也没什么人知道，施家勾结的山贼，到底是哪一股。”
“我知道。”孔泽宇立刻跳了出来，“爹，我知道，那天来打劫的大当家自报家门，自称是葛青牛，身形魁梧，武器就是一把大刀，他当时就坐在马上，大刀是扛在肩上的。”
“葛青牛？”几个掌柜面面相觑了一下，“少爷确定是葛青牛？这葛青牛原本是在川省一带流窜的山贼，川省一带多山谷，占据了山头以后也是易守难攻，据说后来是有内贼接应，才叫朝廷剿灭的，这葛青牛是匪首，据说当场就被诛杀了的。”
这葛青牛要是真的在帮着施家做事，那施家也算是包庇勾结山贼了，只是这葛青牛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自报家门？一个逃犯不是应该改名换姓才对吗？难道是背后还有什么依仗？
孔崇业沉吟了一瞬，“这葛青牛的事，咱们不能查也查不到，还不如到时候一并交给王爷他们吧，咱们只管施家对商户做的事情就行。”
孔泽宇听着孔崇业这话，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爹，你是要找王爷替咱们做主吗？”
“找什么王爷啊，咱们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吗？王爷为什么要替咱们做主，咱们是要去告御状，听闻王爷一向眼里揉不得沙子，请王爷出手查查这些事，毕竟咱们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查清了施家的所作所为，王爷自然会和皇上说的。”
所以孔崇业从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孔泽宇上京去告状，施家能得如此尊荣，说到底不过是玩的一手欺上瞒下的手段，加上大家都有利可图，但要是这些利反而成了棘手的祸患，怕是第一个被舍弃的还是施家自己。
这会儿孔崇业才向众人介绍皦玉，“这是皦玉，原是林氏商行的独女，当年林氏夫妻俩被害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这些年就躲在我孔家当一个绣娘，这才逃过一劫。”
众人没想到皦玉还有这一层身份，本来看她和郑梓菱一起进来，还以为只是郑梓菱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而已。
皦玉倒是不露怯，上前两步向众人行礼，之后又退了回去。
“老爷，据在下所知，这姑娘似乎不会说话？这要如何作证？”
“我......会......”皦玉在众人的震惊中开了口，只是常年不曾开口，声音嘶哑不说，也很费劲，但皦玉还是强忍着喉咙的不适，继续努力开口，“我......能......作证。”
皦玉将自己带来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自己才做完的绣品，一副百鸟朝凤图，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众人顿时惊呆了，这副百鸟朝凤图其他绣法先不说，就是凤凰尾翼上的簇金绣法，就是施家苦苦钻研近十年而不得的。
“这是......林家......敬献的。”皦玉的话虽然简短，但是却让人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当年施家敬献的那幅百鸟朝凤图，是林家所做的，林家不愿意把东西给施家，施家就安排了山贼劫杀，然后把东西抢走了？”郑梓菱有些不敢相信，当年的施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怎么就有胆子和山贼勾结，越活杀人，这要是查出来了，施家就完了。
皦玉摇了摇头，“施家......只想......要图，山贼......杀。”
“你的意思是，施家一开始只想要这幅图，是山贼在抢了东西以后，杀人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