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来。
他对于这种以为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的女生，向来都没有多少耐心。
甚至，厌恶至极。
因为这类女生的代表人物，当属他的两位表姐，郁曼和郁霏。
两位表姐从小被惯到大，是家里的两大霸王，小时候已经任性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地步，长大了更是我行我素，无恶不作，已经坏到极致。
程然当时是家里年龄最小的孩子，力气也小，遇到她们欺负自己，躲都躲不过，只能承受，可谓是将将各种欺负人的手段，见识了个遍。
每次他被欺负哭了，向外公外婆告状时，表姐们立马坐在地上跟着哭，哭的比他还惨。
最后，他反而会被说教一顿。
幼小的程然失望地看着外公外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被欺负的是自己，外公外婆却这么偏心，每次都是向着表姐。
他至今记得，自己没有一次告状成功过。
好在，他没在外公外婆家待太久，住了一两年便离开了。
可两表姐带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他上初中的时候，看自己同班的女同学，都会下意识将她们当成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女生。
后来他再长大些，才发现，这个世界上，这类女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多，偶尔会有那么几个，其他人还是很正常的。
可习惯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于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放下过戒心。
除了陈苒。
她是意外。
程然紧皱眉头，见女生一脸咄咄逼人的目光，好似是他做错了什么，只觉得头疼。
脑子里平白冒出三个字：神经病。
先前没有表现出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他看女生的目光也多了份不耐烦，脸上的表情也由冰冷，变成赤裸裸的厌恶。
这么明显的情绪，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可偏偏这女生，就是没有感受到，还趾高气扬道：“你说话呀，难不成是个哑巴?要不然我请你去医院看看病?”
这话可就有些过了。
她身后的女生伸出胳膊，想要让她适可而止，被她狠狠甩开了，语气不爽道：“你干什么，别碰我。”
被甩开的女生见她这幅样子，气也上来了。
同行的几个女生安慰被甩开的女生道：“她就这性格，别在意，让她自己闹吧，咱们等车一来就走。”
这话刚说完，她们等的公交车就来了，几个女生也没喊漂亮女生，转头就走。
她们几个跟漂亮女生本来就不熟，属于临时搭伙出去玩，见她还是以往的样子，不顾别人情绪，任性至极，谁还想跟她同行?
这种人，不值得交朋友。
程然一哂，心知这女生不撞南墙不回头，也就没再沉默，语气带着嘲讽道：“不想加你微信就是不想加，你怎么有那么多话逼逼，真当自己是公主，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还不让人拒绝?”
他之前一直没开口说话，不过是想给她留点脸，希望她自己知难而退。
没想到她这么没眼色，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怼了。
漂亮女生眼睛瞪的老大。
她在学校，一直是被男生追捧，哪被人怼过，听到他的话，气愤道：“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显然被气的连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都忘了。
程然早就烦她了，看都没看她一眼，打开手机，找到陈苒的电话，正准备播过去，听到熟悉的声音：“程然?”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一缕清风，吹进了他的心头。
程然转过头，触碰到小姑娘的身影后，深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惊艳。
她今天难得换下裤子，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脸上画着淡妆，扎着一个弯子头。
和以往相比，整个人清新脱俗不少。
只是——
白色连衣裙紧紧贴在她身上，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上面绣着几朵红色小花，裙子刚好及膝，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
再配上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好一副魔鬼身材的清纯佳人形象。
所谓红颜祸水，大概不过如此吧。
程然被惊艳了一瞬后，很快恢复正常。
他扫了一眼周围，发现不管男生女生，都在往她身上瞅。
心里有点五味成杂。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他走上前替她挡住那些视线，望着小姑娘澄澈的杏眼，声音温柔：“来了。”
陈苒点了点头。
今天她晚到了两分钟，特别不好意思，她带着歉意的声音又软又小道：“对不起，在宿舍耽搁了一下，来晚了，又让你等很久了吧。”
程然摇头：“没事，我也才来。”
他看的出来，这姑娘其实已经来了一会了。见他在和一个姑娘讲话，没有打扰他们，安安静静在旁边站了一分钟，等他们没说了，才喊他。
发现陈苒的目光瞟向刚才那个“小公主”，他心里一紧，有些害怕这位“小公主”对陈苒口出狂言，于是温声开口：“咱们做几路车?”
陈苒想了想道：“1路、5路都行，坐到舟嘉小区......”
程然记下，又问了一些关于肖于的事情，彻底将陈苒的注意力转移。
直到公交车来，他才停下。
“车来了，走吧，我带了公交卡，需要我帮你刷吗？”
“不用，我也拿了，你刷你的。”
......
目送陈苒和程然坐上公交车离开，漂亮女生才回过神。
看着空荡荡的公交车站，她有点懵。
刚才她的视线一直黏在陈苒身上，尤其是看到对方的大胸和细腰，眼睛都直了。
这胸绝对有C+，腰还这么细，天呐，她是吃什么长大的，身材怎么能这么好!
好羡慕啊。
然后她忘了，自己原本在这里要干什么来着?
*
1路车人少，零零散散坐了四五个人。
陈苒和程然找了两个后排座位坐下。
车内很安静，没有人说话，大家似乎都在各干其事。
陈苒望着车窗上面透明的玻璃，看着川流不息的马路，以及玻璃里面的自己，心里特别乱。
她老是想起刚才跟程然说话的漂亮女生。
那个女生和程然是什么关系?
妹妹?
姐姐?
追求者?
同学?
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
如果她问他，他会告诉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