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药，你对此数法之高评，朕着实是有些意外。”
“既然此数法如此厉害，那朕便将此纸交给你，你回去后好生研习，争取早日熟读于心，用于国子监教学。”
李百药闻言，欲言又止。
“怎么，你还有话说？”
李世民眼眸微挑。
“陛下，臣…….臣斗胆，再次求问此数法创出者，有他为师，臣能更早领悟！”
李百药微鞠一躬。
李世民只觉得无奈。
这自家女婿啊。
长孙无忌要人，连这李百药也要人。
绝了！
他刚才都特地的，不提这创作者的事情。
李百药两朝为官，政治智慧极高，想来肯定可以听出他李世民不想提及数法创作者，没想到还是问出来了…….
李世民就纳闷。
自家女婿对李百药的吸引力，有那么大吗！
大到他这个皇帝不想提及，李百药还追根问底。
又无奈又是笑。
“这创作者，李百药，你就不用想了。”
“安安心心自行研习，假以时日，若那位能人想到皇城来看一看，朕会派人通知你的。”
李世民直接把话挑明了。
这让李百药也明白过来，创作者是市井中人，难怪自己脑海里毫无印象如此能人。
“臣，遵旨！”
李百药双手将纸张举高，如重宝一般，徐徐退下。
.………….…….
十四天后。
朱雀街。
明天就是到皮蛋发酵完成的时候，也是秦文羽与王公子约定的时间。
深夜。
罗大爷屋里。
一般这个点，是到了阿柱睡觉的时间。
哪怕是不睡觉，罗大爷也会把他噼里啪啦说到入睡。
一般家庭都是隔代亲。
可阿柱早年爹娘被突厥杀死，罗大爷老早就是又当爹又当娘。
对外。
罗大爷和蔼可亲，是大家极为信任和尊重的长者。
可对内。
也就是对阿柱，他是十分严苛。
严苛到有些病态。
阿柱知道，这是和自家爹娘有关。
爹娘早逝。
他怕自己误入歧途，又或是不思进取，才如此严苛。
“爷爷，你今夜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阿柱看着那忙了一下午的罗大爷，忍不住问道。
罗大爷手上正包着什么东西，点头道：“明天就是秦小子去东市，和一个大商人谈生意的时间。”
“他一个读书人，老夫怕他不太懂什么经商之道，所以给他包下红封，你等会把红封给秦小子送过去。”
这半个月来，罗大爷和秦文羽走得近了。
也知道秦文羽，明天是由一桩大生意要交接。
所以想尽点能力，帮帮这位不属于朱雀街本土的外姓人，帮他早日容入朱雀街这个大家庭。
“还有，今天阿林妹家里杀了只鸡，给咱家送来的鸡肉，你也给秦小子送过去。”
“明天要谈大生意了，该吃点好的。”
说着，罗大爷蹬了一眼：“路上，你可别偷吃！”
阿柱道：“好，记下了。”
“罗大爷，我也要去！”
这时，角落里小玉子跑了出来。
半个月下来，阿林嫂已经是彻底康复，都能下场杀鸡吃，这鸡肉便是小玉子送过来的。
“小玉子，这黑灯瞎火的，你不怕啊！路上万一有什么鬼，砰的一声跑出来把你吃掉。”
罗大爷依旧还有点孩子心性，对着小玉子扮了个鬼脸。
他老脸上满是皱子，扮鬼脸还真有几分吓人。
“罗大爷，我…….我才不怕呢！这里是朱雀街！”
小玉子尽管被吓得躲在阿柱身后，但还是一脸倔强。
罗大爷不禁笑了出来。
“哈哈，好好好，小玉子不怕不怕。”
“阿柱，你等会也带小玉子过去。”
“记住，保护好她，不然别回来了。”
罗大爷再三嘱咐。
阿柱点点头，这才拿着包好的大红封，和小玉子一起变秦文羽屋子赶去。
秦文羽是生活在朱雀街专给外姓人生活的区域，而一般与外姓人打交道都是罗大爷负责，所以罗大爷的屋子也很靠近那边。
两家距离并不远。
短短几百米，走个一刻钟差不多就到了。
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罗大爷吓唬起效了，小玉子一直东张西望，小脸色怕怕的，不敢离阿柱太远。
等到了秦文羽屋外，那屋里亮着的油灯，让阿柱松了口气。
还好没睡。
不然睡着了，吵醒人可不太好。
“秦老爷，在家吗？”
阿柱朗声开口。
“在！”
屋里头传来秦文羽的声音。
随即只听一阵脚步声朝屋外走来，打开门，越过院子而来。
“大半夜的，阿柱，你怎么来了。”
“嗯？小玉子也来了？”
秦文羽有些诧异，赶紧打开篱笆门。
“不用不用，秦老爷，我和阿柱哥是给你送东西来的，不用进门。”
小玉子把阿柱交给她保护的红封拿出，继续道：“秦老爷，明天你要谈大生意，罗大爷怕你…….怕你什么…….”
“啊，忘记了，反正这红封就是让你给那个大商人的。”
“对了，还有这鸡肉，罗大爷让秦老爷今晚吃好点。”
秦文羽看着小玉子手上厚实的红封，又看了看阿柱递出的鸡肉，微微一楞。
“秦老爷，红封有点重，你快拿了，不然我拿不住了。”
“噢噢，好。”
秦文羽快速回神，笑着把那红封和鸡肉接过来，接着道：“你们等等，我也有东西要给罗大爷。”
说完不等小玉子她们开口，生怕小玉子两人离开，回屋赶紧把几个皮蛋拿出来。
“阿柱，带给你爷爷，就说煮熟吃或者生吃都可以，不过最好是煮熟了吃。”
秦文羽对皮蛋的保护工作做得很好。
一般送人，都是鸡蛋。
皮蛋存在捂得很紧。
今夜，算是破例了。
阿柱接过那几个皮蛋，黑灯瞎火，看不清楚，他以为是鸡蛋，便点头道：“知道了，秦老爷，你早点休息，我和小玉子回去了。”
说完在秦文羽目送下离开，渐行渐远，直至秦文羽再也看不见他们。
哪怕是看不见。
秦文羽也在原地杵了很久，依旧是看着两人最后消失的地方，许久许久，这才回到屋内。